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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未见,那小子变化巨大,若不是那脸蛋模样熟悉,怕是早就不认得了,见那人下马行来,本还没马背高的小孩竟是高出了不止一个头,原先娇小的身子也是壮实不少。算算他也十七岁了,本就是窜个头的时候,五官也是硬朗了不少,也是一个成年人的模样。
刚走到车前,沈安跪了下去,早拖了稚嫩的低沉声音道:“秦将军,罪将特来请罪。”
秦连眉头微挑,道:“何罪?”
“罪将当年违抗军命擅离职位致秦将军身陷困境,已知罪,请将军治罪。”沈安说得诚恳,连头也不敢抬,似乎只要秦连点了头,就马上抹脖子自裁谢罪般。
秦连倒没听见似的,道:“方才那些……可是你带出来的?”
“是,当年犬营覆没,罪将为赎罪,特重新训练出一支。”
“好。”秦连点头,又道:“那既为赎罪,便当你将功抵罪。”
“可,请容罪将护送秦将军……”
“回去吧。”秦连打断他的话,挥手道:“如今我已是废人,虽还挂着天策府军籍,也再不是那个秦将军,当不得你如此。”
“秦将军,我此次前来,已得司徒将军同意。”沈安很是坚定。
秦连嘴角抽了抽,还将司徒妄给搬了出来,不过也难怪方才出现的如此及时。“我不过是被遣出军营的伤兵而已,司徒那边更需要你。”
哪知沈安不顾秦连反驳,踏上马车坐于易之扬身侧,夺过马鞭道:“将秦将军安全送到纯阳宫,我自会回营。”又对易之扬道:“辛苦道长了,剩下的路便由我来驾车。”
“……”这死小孩这么犟性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秦连见赶不走人,只能任由他去。
一路上易之扬和木烟大眼瞪小眼,外面那熊孩子隔着车帘还不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多是对着秦连吐槽这一年他如何如何苦逼的辛酸过程。
秦连偶尔应上一两句,但显然是越来越心不在焉。
临到华山山脚,秦连终于从心不在焉变成心神恍惚,叫唤了几声也只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没有吱声。
马车停在山脚下的驿站稍作歇息,这人也送到华山了,沈安便得回营,犹豫了半天,趁着木烟和易之扬在外面,便窜进马车里。
秦连抬了抬眼皮,见是沈安,道:“该是回去了?”
沈安点头,嘴唇张张合合,才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秦连知道他说的什么,笑着摇了摇头,道:“当初你不过才进军营一年,没见过那般场面,也是情有可原,何来对不起?倒是我才该说对不起,让你随我断后去送死。”
“总是要经历的,若不是秦将军,我已不知死多少次了。”
“也是……”秦连还未说完,嘴上传来一阵暖意,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那熊孩子发什么疯呢?单手握住沈安的肩头将人推开,正了脸色刚开口要训骂,却是又被亲了个结实。不过沈安毕竟还未经人事,只晓得唇瓣贴在一起,不知其他。
亲够了,沈安才脸色通红的退到门口端坐着,垂着头一副等着挨骂的模样,倒是把秦连给气乐了。哭笑不得地道:“你这是何意?”
沈安有些扭捏,倒有几分一年前的小孩模样,道:“我喜欢秦将军,喜欢很久很久了。我知道秦将军喜欢司徒将军,我只是…。。只是……今日一别,或许再见就只能是在百年后的地府,我不想有遗憾,能,能让秦将军记得我,便是此生无憾。”
秦连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对,无奈道:“那便带着我的份,打场胜仗回来让我瞧瞧。”
第64章 伴君长行(七)
今日的纯阳没有下雪,倒是暖和几分。
秦连虽说是去纯阳宫养伤,却并未进山门,而在对山的落雁峰上落脚,虽远也是衣食不缺,还得两位隐世的纯阳前辈照料,那些旧伤日渐痊愈,仅过一年,便是行走无碍,伤病多时身子弱了不少,提不得重物,走不了远路,不过比起在长安老家时落的卧床不起,形同废人,秦连倒也看得开。
“哟~小子,恢复的不错嘛!这一套拳都能打完了。”说话的是这院子的主人,纯阳宫隐世的前辈之一,祁岳。年已近五十,那模样瞧起来像是只比秦连大上几岁而已。
秦连收了拳,笑道:“多亏祁兄和苏兄照顾。”
祁岳摆摆手,“别和我来这套,要不是易之扬说你是天策府将军,老早就把你丢出去了。”祁岳这人没别的毛病,就喜欢那天策府,只要听说对方是天策府的人,那简直就像见了亲兄弟一样,简直令人无解。
秦连闻言笑而不语,他是不知这人为何会居于落雁峰,纯阳山门进而不得,不过瞧着那人隔三差五来向他讨教天策武学,明明是纯阳弟子却是对天策武学精通的很,便是当他偷学其他门派武艺被赶出来的罢了。
话还没说上几句,便是那口中的苏夜白也回了这院子,还带着许久不见的易之扬。
还未等两位前辈开口,易之扬对着他们一拱手,迫不及待的朝着秦连迎了上去,那脸上笑得跟掉了馅儿饼似的,道:“秦兄!贫道有一事相告。”
秦连瞧他那模样,扬眉道:“怎地?终是要和木烟成亲,送喜帖来了?”
“胡,胡说!”这秦连当着两位前辈的面说了这么一句,尴尬地红了脸,拽起秦连埋头窜进了屋里,又神秘兮兮地凑近秦连耳边道:“好消息!安禄山死了!”
“死了?”秦连一惊,“怎么死的?”
“安禄山双目失明,患有疽病,几月前病死了!”
秦连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病死了?这,说病死就病死?可是有诈?”
易之扬摇头,“那叛军已昭告天下,立安庆绪为。。。。。。为太子,即登,登……”这话他可是说不出口。
“说不出来就别说了,我明白。”秦连挥挥手,听明了易之扬话里的意思,随即轻蔑一笑,道:“病死……说不准是他们自己窝里狗咬狗,咬死的。”
这也不是不无可能。易之扬点点头,便听秦连又道:“他怎么死的不关我们的事,只要他死了就成,其他人,怕是已不足畏惧,要收复洛阳城看来不远了。说来,那天策军如何?”这一年呆在落雁峰不通世事,外界何种情况他一概不知。
反观易之扬,刚还喜上眉梢,这秦连的话一说完,那脸色可就难看得紧。
秦连见了也是不悦,“可是出了状况?”
何止是出状况!易之扬吞吞吐吐不知从何说起,便是委婉道:“如今天策军我唯一知道下落的人便是你。”
秦连大惊,“什么意思?其他人呢?”
“这……。”易之扬很是为难,顿了顿,干脆一咬牙就全说了,“自叛军攻入长安后,天策府拼死一搏,至今下落不明,无一人生还。都在传,说是……。”
“说什么?”
“天策已是灭门……”
秦连微眯双眼,转身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战事如何?”那捏着窗栏的手关节突起泛白,青筋尽显。
“已收复长安,叛贼逃回洛阳。”
“好!”秦连大喊一声,重重在窗栏上锤了一拳,转身搜出自天策府带出来的军装长枪,便是要换上。
易之扬惊愕,连忙阻拦,“这是要做什么?”
“让那些说天策府灭门的人看看!我天策府尚还能战!”说完,便是夺门而出。
易之扬急忙追上,却是被院里的两人将秦连拦了个正着。祁岳神情一正,道:“你们的话我听见了,如今你伤疾刚愈,以何而战?”
“以此而战!”那本是连块大些的石头都抬不起来的手,竟一枪刺出,力道刚毅。
祁岳险险躲开,顺着横在胸前的枪刃朝秦连看去,分明是在逞强为之。手指在那枪刃上衣弹,那长枪便是掉落在地。“如何?”
秦连并未挫败,重新捡起长枪,握枪之手显是在颤抖,淡淡地道:“多谢两位前辈的收留,秦连如今,是该回家了。”
“回家……”苏夜白重复着这两个字,看向祁岳。对方无奈一叹,摇头挥手道:“算了,将你关起来倒显得我们不是了。”
秦连身体一正,“多谢!”
“慢着。”正走出两步,便被祁岳叫住,“此去洛阳路途遥远,我与夜白随你同去,毫无准备也不急今日,明日再走。”
“可……”秦连蹙眉。
祁岳斜他一眼,“要么被我们关起来,要么明日走,你自己选。”
“好!明日便回洛阳!”
一拍既定。吩咐了易之扬去准备路上所需的东西,秦连便转回屋里,抱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