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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的天很冷,寒风吹在脸上微微发疼,我把头埋在许因背后,他厚实的羽绒服很暖和。偶尔自行车压过地上的小石子,会小小颠簸一下。身前的许因伸出一只手来摸索了半天,拉住了我撑在后座上的手,围在他腰间。他说:“拉好了,别摔着。”声音很轻,很快被吹散在风中。
我趴在他背上喊他:“哥。”他回答:“恩。”有很多问题想问,最后还是闷了下去。我又喊一声,他便又回答一声。一声,接着一声。
不断地确认这个人就是许因,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可就是觉得,安心了一些。
“张素呢?刚才好像没看到她。”在心里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她?回家去了。”
张素就是许因的未婚妻,是他大学里的同学。没毕业的时候我常在学校里见到她,但最后一次是在他们的订婚宴上。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订婚之后女方是要住到男方家里的,但是张素不是本地人。我本以为她是会在这里过年的,或者说,我本以为他们应该已经完婚,但看起来好像并没有。
“那,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吱呀——”一声,许因按下刹车,前方迎面而来的三轮车车头一转,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他好像说了些什么,可我听不清,周围有很多人,很吵,掩盖了太多声音。
好比他的回答,好比我的心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到了。”下了车,他推着车子走在前面,我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这是我第一次进菜市场,因为我不会做菜,因此也省去了买菜这一步。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从来都是吃泡面,或者速冻的,或者上许因家蹭饭,或者叫外卖。反正怎么方便怎么来,饿不死我。我妈让我学做菜好讨老婆,我也只是懒洋洋地在沙发上打滚:“要学也是我老婆学。”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妈坦白。
许因跟我不一样,他从小就乖。虽然只大我两岁,却比我会很多东西,做菜就是一样。同样的材料,我下锅上来就是乌黑抹漆一团,他下锅上来就是色香味俱全一盘。我也常常在想,凭什么呀。但天分这东西啊,强求不来。有许因做菜给我吃,我还学什么呀。
进了菜市场,一股腥味扑鼻而来。我转身就要走,被许因给拽了回来,他的手凉凉的,握着很舒服。我可怜兮兮地看他:“好臭。”他也不管,拉着我往里面走。卖菜的大叔大婶大爷大妈看到他可像见了亲人一样,一路打着招呼过去,有点领导慰问群众的意思。我看他:“擦玻璃的手势挺有领导范儿啊。”他那手就顺势过来拍我的头,眼泪都给拍出来了。
在里头逛了两圈,买了不少火锅的料,说是今晚吃火锅。车篮子里装得满满的,什么生菜亨菜羊肉牛肉虾轱大闸蟹贡丸饺子,凡是能往锅里丢的都买了。那些被慰问的群众貌似可喜欢许因,连买葱都多给他几棵。难怪许妈每次都让许因出来买菜。
买完东西,也不过过去半个来小时。回去的时候,我们俩换了个位置,我骑车载他。许因带着明显不信任的表情看我,我恶狠狠地瞪他:“不会车毁人亡的你放心!”
“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跟你殉情了呢。”
他说完我们两个人都尴尬了。他不自然地别开了头,我骑上车,他也只是坐在后座,没有碰我。
今年冬天,真的有点冷。
正文 十、爱火锅,爱生活2
回到许家的时候,我妈已经跟许妈喝上了,一张饭桌上别的没有,空啤酒瓶已经排上几个。许爸无奈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我和许因回来了,赶紧地迎上来,接过我们手上的一些东西,然后又被许因按回去看电视。
许因脱了外套转身进了厨房。灰色毛衣的袖子被高高挽起,水龙头里的水流得哗啦啦的,他就那样一丝不苟地……洗菜。我想过去帮帮忙,随便从那一大堆袋子里面提了一个,结果那袋子里的动静吓了我一跳,一松手,里面的家伙就爬了出来。一只叠着一只,争先恐后。我伸手去抓那只已经跑到地上的家伙,它死命挣扎,我死命地抓他,结果就是我被它那大钳子给钳了一下,血光之灾。
你妹的,还真疼。我看着食指上的血,楞了一会儿。许因也看到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把那袋子不安分的家伙全丢到装了水的水桶里,盖上盖子。我就听着那边不停传来它们敲盖子的声音。
恩,很有上进心的大闸蟹。
这么想着的时候,手就被许因拉了过去,伸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伤口。通常电视剧里男主拉着女主的手指都会伸到嘴里吸上一下然后说:“消毒。”这样的场景我光是用想的都浑身颤抖,鸡皮疙瘩乱起。所幸许因看了一会儿之后,只是把我的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然后在抽屉里找了创可贴给我贴上。然后我被按到许爸身边一起看电视。
我看着厨房里他忙碌的样子,觉着他特贤妻良母。
过了不一会儿,那边火锅的水烧开了,加了料,香味扑面而来,许因招呼我们过去吃。我恶狠狠地盯着锅里那几只大闸蟹,不过已经找不出刚才的那只凶蟹了。
我坐在许因边上,吃得欢快。特别喜欢吃火锅这种热腾腾的感觉。大学那会儿常和宿舍里的兄弟一起吃大锅去,自助的,死命地拿东西,什么都往里丢,也不管是谁的东西,捞上来就吃,经常出现“谁吃了我的牛肉!”“啊!我的鸡腿呢!”“谁的饺子,没人要我吃了啊!”这样的对话。喊话的人不恼不怒,偷吃了的人低头笑得花枝乱颤,被发现之后免不了用饮料瓶子锤头的结果。
我向来讨厌人多的地方,但火锅店除外。
许因有轻微的洁癖,所以他一般是不和我一起吃别人口水的。他吃火锅,但在外面只吃那种一人一小锅的。而通常在这种店里,甚少见到十数个人围成一圈的盛况。
今晚算是意外,我们五个人围在一起吃火锅。许妈不停越过火锅给我夹东西,碗里很快被堆起各种东西,我看着她被热气熏红的手,有点过意不去,连连说着“我自己来。”许因夹走了我碗里的虾轱,我恶狠狠地瞪他,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剥着,一边说:“妈,小延海鲜过敏。”
呃,这茬我自己都忘了。
许妈没再给我夹东西,不过这回换成许因了。他就坐在我旁边,也没问我想吃什么,筷子嗖嗖嗖夹起东西丢进锅里过了一会儿又嗖地一下捞出来丢进我碗里。
我扭头跟他说:“我自己来。”
他歪头看我:“不喜欢吃?”
“没有。”我低头,全是我爱吃的。他这算是犯规不,一边无视了我对他说的喜欢,一边又照顾得我无微不至。他可以眼睛一睁一闭告诉我他把我当弟弟,照顾弟弟是应该的。他能把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可我偏就不能。
眼睛一睁一闭一睁一闭,我还是喜欢他。我这人其实很简单,谁对我好我便喜欢谁。从小到大除了我妈对我最好的就是许因,可他不要我喜欢他。
对面的许妈放下筷子,问我:“小延啊,在那边有中意的姑娘没有。”
我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她们。”
许爸点了点头:“听说那边都是人造的,整容跟吃饭一样,我也不喜欢。”许妈又接着问:“那大学里呢,班上有没有?什么时候带个回来看看。”
我还是摇头,许爸接着说:“毕业了,都是要回家去的。还是在本地找个稳妥。再说了,他还没毕业,你真着什么急呢。”
许爸真是,字字珠玑,句句得我心,连连应和着:“不着急不着急,毕业了再说。”
许妈叹了一口气:“怎么不着急,得赶紧找一个呀,许妈等着抱孙子呢。”我妈那边倒是冷静得很,啤酒一喝,白了我一眼:“他能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还讨老婆养孩子呢。”
我看了看我妈,面上泛红,似醉非醉。我觉得其实她什么都知道,但她什么都没说。
后来我也跟我妈说起过结婚这回事。我跟我妈都是能不张嘴就不张嘴的人,所以很少有机会能坐在一起说说话,当时她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桌子上是冒着热气的水果羹,嫌烫,放着凉凉。我坐在地上玩游戏,鼠标移过来移过去。她鄙视我:“多大了还玩游戏,拿根棒子戳来戳去有什么意思。”我不搭理她,她又问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定下心来找个姑娘成个家。”
我不停按药的手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