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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的一团轻轻动了动。
“您如果醒了的话,先洗漱一下吧,我熬了些粥,您应该饿了吧。”
静默了片刻,洛青霜才伸出手,抓着被子边缘往下拉,露出两个核桃大小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尴尬,她又往回缩了缩脖子,才小声的别扭道:“那个……玄涧,谢谢你。”
玄涧依旧面无表情,俯下身,将她整个人包在被子中,有力的臂膀将她抱着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拿起准备好的手帕,沾湿了,为她擦脸。又拿起水杯让她漱口,见洛青霜那有些扭捏,不敢睁眼看他的样子,平淡道:“主人不用对我说谢谢的,我是主人您圈养的奴隶,不管为您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顿了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主人您先吃些东西吧,现在还在烧着,吃完东西之后好好睡一觉。”
洛青霜有些愕然的看着他的方向,虽然平时玄涧也总是在说类似的话,但是今天,她却觉得玄涧的语气不对,那语气,透漏着平时没有的淡漠。
他是在生气吗?
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没理解他突然之间的变化。
他把奴隶那两个字咬的那么重,是在强调彼此的身份吗?
还是说,果然是因为昨天……他看见了那样的自己,他觉得很在意?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大,越想,越觉得焦虑。
她早就说过,她不需要什么管家,不需要什么契约,她也从来没把他当成什么奴隶。而玄涧现在故意说出这两个字,是想要解除契约吗?
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让她瞬间慌了。
她扭过头,强压着满腹的纠结和难过,不愿露出自己的脆弱,低哑着声音轻声道:“玄涧,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怎么会?”玄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却表现的一副恭敬的样子:“您是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属于您,如果我说了或做了什么让主人不开心的,您随意惩罚我就是了。”
洛青霜只觉得所有的情绪尽数幻化成了委屈。酸涩肿胀的眼眸顿时湿润了,头低的更低,缓了一会,才故作平静的道:“你出去。”
“是,主人。”玄涧端起旁边的托盘,走出去之后还不忘关上卧室的门。
洛青霜的眼泪就像是关不上闸门了一样,顺着眼角就往外流。她抱着双膝,用被子蒙住整个身体,无声的哭泣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疼,可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怎么也抛之不去。
虽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记的不太清了,但是她却清楚的记得自己在他怀中时,那觉得踏实可靠的心情。
明明就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今天早上就变了呢?
而且,如果他觉得讨厌的话,昨天明明可以把自己扔回床上之后就离开,完全不需要留下来。
洛青霜觉得自己就像是从天堂瞬间掉入地狱,巨大的落差紧紧的扼着她的心脏,愈来愈紧,让她摆脱不能,欲罢不能!
卧室的门轻轻推开,洛青霜敏锐的捕捉到了门开的声音,身体一僵,不动了。
“主人,吃些粥吧。”依旧是玄涧磁性的声音,很平淡,但是对于洛青霜来说,这声音却像是炸响在她身边的手榴弹,让她瞬间成了惊弓之鸟。
洛青霜轻轻的用被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却没有从被子中钻出来。
玄涧看被子轻轻的动了动,还以为是她在拒绝,继续道:“主人,您昨天体力消耗的太大,不吃些东西身体会撑不住的。”
洛青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静一些,缓了一会,才道:“你、把东西放在那吧,我现在没什么力气。”
“一会该凉了,如果主人没有力气的话,我可以喂您。”
洛青霜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抖了一下,似慌张失措,似恐惧自嘲。
他明明都已经开始讨厌自己了,又何必做出这样一副事无巨细照顾自己的姿态?
洛青霜那不可一世的自尊心顿时攀到最高点,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被讨厌了,却也不能露怯。
她从被子中钻出来,伸出手,却始终没敢看玄涧的眼睛,道:“我自己有手,吃饭这种事不需要别人喂。”
静默了两秒,玄涧却丝毫没有把碗递过来,洛青霜顿时觉得有些心虚、有些尴尬,却一副强硬的提醒道:“还有,谢谢你特意将粥端过来。”
玄涧张了张嘴,平淡的脸色微微动容了一下,妖异狭长的双眸闪过一抹心疼,却刻意的没有表现出来。洛青霜虽然一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眼睛肿着看不出来哭没哭,但是那湿润的睫毛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着她那色厉内荏、故作强硬的样子,只觉得她似乎又回到了两个月前,她刚从红夜的别墅中见到他,将带他回来又赶他走的时候。
这个人的内心,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甚至她内心的敏感和脆弱更胜于他人,所以在面对事情的时候,她会感受到更多的痛楚和不安。
玄涧轻轻垂下眼睛,轻轻弯下腰,用瓷勺子盛了点粥,轻声道:“还是我喂您吧。”
洛青霜转过头,直接将粥碗端了过来,冷声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看着她那一副要强的样子,玄涧没再坚持,转身便离开了。
洛青霜吃力的将粥碗放在弓起的膝盖上,一只手扶着,一只手拿着羹匙吃了起来,那加了细细青菜叶的粥清香可口,可是进了她的嘴里,不知怎么竟然变得苦涩起来。
她一口接一口的吃完,就像是完全木讷的机械行为。
洛青霜靠在枕头上,将那只已经冷掉的碗放在手边的柜子上,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其实仔细想想,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玄涧进入她的生活,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若是失去他,最多也就是自己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状态,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了。
自己活了十七年,就算是没有玄涧的照顾,她不也照样健康的长了这么大?
只是……对于这个正确的结论,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面那么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洛青霜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卧室门又轻轻的打开了。她抬起头,正好看见玄涧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主人,我把碗端出去,您先休息吧。”顿了顿:“需要我为您弹曲子吗?”
洛青霜别过头,心中五味杂陈的各种不是滋味。
他如果已经厌倦了,又何必继续做这样的事情?又何必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是在故意让自己难堪吗?
与其他主动离开自己,不如自己主动离开他。
“玄涧。”洛青霜将自己下半部分的脸埋在被子中,声音轻的如飘渺的云烟:“我们解除契约吧。”
玄涧拿着瓷碗的手一僵,看着她不说话,似乎在确定她这话中有多少是出自真心的。
洛青霜也不说话,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气氛就这样僵了片刻,洛青霜继续道:“我早说过你不用这样留在我身边也……”她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为了极力的维持平静的语气,她的音调开始拔高,可是却依旧遮挡不住话语中的颤抖。
玄涧原本听她说要解除契约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打定了主意,可是看她如今这要哭出来的表情,突然觉得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这三千年来,他经历的很多,但是除了想方设法的生存下来以外,却从来没有对一件事情如此上过心。
他的确是在生气,任谁知道自己的主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与他人达成了契约,都会生气的吧,况且洛青霜在他心里,并不是只有主人这一种意义。但是看着洛青霜这副样子,他觉得有些不忍心,可是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又觉得不管怎么样都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沉默了片刻,他还是道:“主人,您确定您要与我解除契约吗?”
玄涧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从容,但是却听得她那么难过。
果然啊——他还是厌倦了吧,若是平时的话,他一定会摆出一副可怜姿态、装的可怜巴巴的问自己:“主人,您嫌弃我了吗?”或者轻轻笑着说:“对不起主人,解除契约的方法我已经忘了。”
可是这一次,他是在向自己寻求最后的肯定吗?
就算是这样,那么——自己真的想要和他解除契约吗?
虽然人生十七年都没有玄涧在身边,虽然他只出现了两个月,就算走了也只是回到以往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但是得到了又失去却远比一直都没有得到要痛苦的多!
话虽如此,但是再次给予确定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了。
倒是玄涧,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她,继续道:“主人可以给我一个解除契约的理由吗?”
理由?
洛青霜在心里苦笑了一下,难道让我说,是因为你开始厌烦我了,所以我要先离开你,而不是先被你遗弃吗?
说这种理由只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