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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成美一手摩挲着镖头,一手拿着手机歪头看了看,“这是那婆娘的弟弟?”
旁边一个少年点点头,“应该是,听说想考我们学校来呢。”
成美轻笑,“不是冤家不聚头……”
拿着手机走到沙发边坐下,镖头磕着下巴敲了敲,“那天他来看我……”敲着想了想,成美突然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成美,去哪儿?”
成美把手上的飞镖轻轻丢在沙发上,微笑,“去玩纵横术。”
这是成美第二次来到云青的病房,上次,他俩在此往死折腾了一个女人,销魂蚀骨。
云青像个破碎的娃娃还躺在床上,手术让他剃了青皮,现在长出小小的毛刺儿,却衬得整个人更清俊无法,红唇,明眸,这样的月亮怎的得了!
这也是事后云青第一次看见成美,
成美笑弯弯倚在门前,两手背在身后,太阳的吸引力,惹得室内的大人们都微怔,感叹,小天神一样的人儿怎的发起狠来这样残戾没人性?成美啊成美,你天生吸得人心再将它摧毁殆尽么……
“阿姨,我进来看看云青可以么,”他着实还倚在门外,腼腆地好似不敢进来,
你能拒绝一个孩子这样真挚的诚意么,尽管明知这不是个好货,看见他甚至心里还发怵,
两家人至今都还是这个心思,自己家的孩子是不好,可那事儿,都是对方家的孩子勾着引着做错,当然,小枚的老婆更有责任,毕竟她是成年人呀……
拒绝不得,云青的妈妈和他们家阿姨还是把成美放了进来,看见两个孩子一躺一坐,美好如画,却哪里得想,善罢甘休,对两个孩子而言谈何容易?他们毕竟太年少太年少……
而,咱们金刚锁菩萨,枪枪“算计”的就是他们的“太年少”,
他们不对自己出手,得不来他们对得得更深的“愧”,没有这样刻骨铭心的“愧”养不好我这已然衰落的灵……
是的,金刚锁置之死地而后生,用尽最后一点旁杂的灵力操控了之后这一切,重新开启一个崭新的局面!
、108
云青头扭到一边,“咱们今后还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比较好。”看似服软。
成美两手放在腿上绝对像个乖孩子,低着头,“你以为我来做什么,”唇角讥诮一弯,“不过警告你,这次别再坏老子的事。”说完就要起身,
云青这时候扭过头来,手指轻轻敲了敲床面,“皮枪枪?”月亮的微笑就是透着那么股子清澈,可细看,真毒。
“你果然知道。那就别多事。”成美居高临下看着他,
云青手搁在额头上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老子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皮枪枪,我放不过。”稍许咬着牙,“不过我也知道,咱两这事儿上接着斗最后只能两败俱伤,不如……”看向成美,
那头成美淡笑,压了压手,“成交。”这孩子心机不弱,以退为进,完成联纵。
看吧,妖神少年时的“纵横术”就是这样直截了当,算计不多,结果最重要,一拍即合,矛头直指皮枪枪。也莫怪两个孩子“欺软怕硬”似的只管捡仇恨里最软的那个捏,羽翼未丰,又急于泄愤,皮枪枪又送上门来,怎可放过?不过后果比他们想象的要滔天致命得多,也算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的得得也许只隐隐有些搓心,弟弟的脆美更显而易见,只会叫她这个做姐姐的更想为他出力,替他遮风挡雨排忧解难,只可惜向来枪枪就是他们家最有主意的那个,得得的这份心倒显得比枪枪的模样来的更“脆美”,一颗全为弟弟的赤子之心呐……
得得就是带着这份美而殇来到的“金家小院”,
彭举晓宁都很知趣儿,送她进来就把人都遣出来了,晓宁笑着直摇头,“程笠这是不是叫栽了?”
彭举这才舒了口气般点燃一支烟,“栽不栽不知道,这会儿最心肝儿的,就她了。”
着实心肝儿,
揪着疼,
程笠见她进来,坐那儿都站不起来,手指头夹着烟头就那么扭头看着她,
得得被他的样子看着有点怕,“程笠,你生气了?”
乖乖,我还敢生你的气?
程笠把烟头按熄在烟缸里,抹了把脸,又看向她,还是没站起来,眼神却还原成某种小动物,似乎啾啾的,小心翼翼的,
得得多敏感,以往都是他凌驾在她之上,这会儿,好久不见,程笠的示弱叫本就为枪枪“脆美”的得得心重重一揪,得得忙跑过来,“你伤好了些没……”程笠张开双手已经把想死的人儿抱进怀里……
“你要再不来,我真要……”
得婆子就喜欢这个调子,比她狠的人把她宠个没完,她就越zhe,
“我看看你那伤,”
得得去搂他的衣裳,程笠抱着她不想动,任她在他身上拉扯,
得得低着头看那道疤,搞了句,“真漂亮,”
程笠心情复杂起来,得得现在就是个磨人的小杀手,你明明知道她说疤漂亮也许是在赞他为家人挺身而出,但是,“挺身而出”的却是伤害了她……得得叫自己无地自容,却只会更往脆弱上去心疼她……
程笠摩挲着她的唇,“对不起,叫你吃苦了,”
得得更zhe,搂着他的脖子,“你弟弟真坏,他把我装进麻袋里踢我,一天都不给我吃喝……”有些委屈她喜欢反复说,老枚说过,小枚说过,胡黎说过,何晏说过,好像就差程笠,碰着了,她必须说。呵呵,好似这是套程序,说完了,她就不委屈了。
可是听在这些男人耳里,特别是此时此刻的程笠!……愿意把心挖出来给她!
嘿嘿,所以说,像得得这样的软婆子如何驾驭这些强势男人,她自有她的一套“本能板眼”,绝非刻意,以柔克刚,处久了,谁都被她zhe习惯了,zhe服了气……
、109
这个早晨和所有的早晨一样,阳光明媚,霞光洒下来,照的花儿红,眼儿媚。
“枪枪,小枚今天送我们去好不好,”
得得站在门边,有点小心翼翼地问。今天是枪枪去四中笔试的日子,得得还是害怕一人立在那个对她来说冷酷的校园。
写字的枪枪抬起头,却异常平和,“好。”得得望见枪枪唇边好像有个红印子,好像佛祖按下的拇指印,力道重了点却也不失慈悲感。
得得微怔,为枪枪唇边的红印,也为枪枪爽快温和的态度。她看得出枪枪和小枚彼此冷淡。
枪枪出去吃早点了,得得走到弟弟刚才写字的桌旁,软皮本敞开着,枪枪放下的钢笔还在一旁,
“身体作为自动运行的堡垒,它保卫着灵魂的圣火。如果完全听凭灵魂的召唤,所有人都将飘来飘去,这个世界变成鬼魅的世界;好在灵魂只在有限的躯壳内作乱,这个世界才是人间的世界……”
枪枪清秀的字体,得得小声读出,内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毛毛,抓抓的,变得不宁起来……
车上,
小枚开车,
后视镜里见坐在后面的得得一直扭头看着枪枪,迷惑似又不安,
枪枪望着窗外,有时候回头看看得得,见她这样,笑笑,“怎么了,怕我考不好?”
得得摇头,突然抓住枪枪的手腕,“枪枪,别丢下我一个人……”又是那句话,
小枚心里“嘶”一声不舒服,她又犯什么傻,莫名其妙这么句,这孩子只是去考试,又不是去赴死……之后,回想此刻,小枚为一闪而念这句牢骚追悔莫及……
枪枪却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又胡说了,我能去哪儿。”也还是那句。
得得抓着弟弟的手靠向椅背闭上了眼,低低喃,“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眉头紧蹙起来,烦躁,忧伤……见她这样,小枚头皮发麻,心似乎也跟着敏感起来,不舒服起来……
枪枪进考场前,把自己的手机给她,
“这不能带进去,你帮我拿好,别随便打开看。”就似一个普通的弟弟也有自己的小隐私,不能叫老姐看到。
“哦。”关键是,这老姐很听话,乖乖点头。小枚看到这,刚才揪起来的不舒服又一下舒展了下来,神里神经,怎么现在情绪老跟着她走了?
很普通的一场考试,
一间考室,
两位老师进去了,一前一后注视着全场,
外边篮球架下,几位家长等候着,
小枚带着老婆走到那头一个石凳坐下,得得有点痴痴呆呆的,小枚推了下她,“你到底怎么了,我才说你出息了,转学自己跑,四中也敢进来了?”
得得抬起头,迷糊的样子,“你也知道啊,”
“知道你在四中那点事儿?”小枚看她一眼,眼里有笑意,回头拿起报纸看,
得得把手按在报纸上,扭身指了指她右后方一个角落,“我当时就在那个垃圾堆旁边睡着了,”
小枚看过去,再看向她,最后,把她搂进怀里,“这世上狗眼看人低的人太多,你要各个计较,就是不善待自己,也不善待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