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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优美的线条上,一弯一弯,一重一重。
随着渐渐升起的太阳驱散朦胧白雾,将整个沙漠染成一种奇妙的红。
沙地上的小旋风是极其常见的,姻姒一路都在警觉地注视着四周。她太过于熟悉沙子,每每触及沙漠,就好像连呼吸都同那些沙子一起——只可惜沙漠永远都是一张板着的面孔,严肃,执拗,毫不理会任何一个妄图与之交好的人,一层不变又变化万千,随时可能吞噬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座城。
沙子没有感情,不会因为你的了解你的憧憬就变得平易近人。
它只是看似无害而已,实则,危机重重。
“玄天黑龙本是上古混沌之物,销声匿迹已久,此番九龙鼎虽有征兆,却也是众人推测,它又真的会出现在厄兰吗?”
“都说龙是心念旧恩之物,原罪老翁曾在这里见过那条龙,说是它对此地甚是‘流连’,我想玄天黑龙如若此番在扶桑出现,一定会回来厄兰附近,希望此行能有些线索。”
“那只紫玉九龙鼎也颇为奇怪,为什么会在海泽挖出来?东商君当日动身回海泽已算及时,上上之举应该是将此事缄口才对,又怎会在寿宴之前就令雪神和北海魔君知晓?”天狡足下顿了顿,“玄苍今日话有些多了,只是,昨日见得东商君后就心神不宁,娘娘与他交好固然不是坏事,可东商君到底是位叫人捉摸不透的大人物,还望娘娘凡事三思。”
“我知道。”
她点头,沉声又道,“那只紫玉九龙鼎若非是先帝留下的暗示‘东商君可将殷泽取而代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被人陷害了……啧,敢陷害东商君的人,扶桑之上没有几个,真的要查,凭他的手段和本事,很快就能出结果。”
“娘娘的意思是……”
“他不想查,又或者已经猜到是谁,准备伺机动手而已。”姻姒耸了下肩,揉了下“虽说我对他有些偏见,不过东商君就是东商君,他呀,可比你我想象中城府深多了,根本猜不透下一步棋他要怎么走,静观其变就好。”
提及下棋,玄苍想起一件事:原罪老翁曾经赞叹过,西参娘娘的棋艺过人,落子间能算出对手五步之内要走的棋路。姻姒听得这般称道自是得意,未料老神仙下一句话就激得她吐血——只可惜到底是东商君棋高一着,落子前就算得出对手后十步。
之后她郁闷了很久,发疯似得寻着高手下棋。
如今能听她真心实意赞一句东商君,当真叫人心中感概万千。天狡神兽心下一叹,迈出去的步子顿在空中,忽然问道,“娘娘为什么不多加一个推断,这件事根本就是东商君自个儿演的一出好戏?但凡征战,总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紫玉九龙鼎无疑是王权的象征。”
她一顿,慌忙将目光移开,“这个……我没想到。”
“不是没想到,是根本就把这个推断给否决了罢?”
姻姒沉默许久,最后幽幽道,“他若真是那样的人,我也不能与他走得太近——爹爹离开浮台时嘱咐我,辅佐殷泽坐稳勾陈帝君的位置,但凡乱扶桑秩序者,必诛。就当是我私心罢,他……不会与殷泽一争高下的……大概。”
必将孤寡一生。这是个多么残忍的赌咒。
玄苍不说话。可她很快发现,他不说话的原因并非是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言语,而是在两人正前方,沙漠与天的边际线渐渐出现几个小小的人影,定睛一看都是啼哭着的孩童。这些人或长着犄角,或身覆鳞片,或尾巴露于外,乍看上去皆是妖物之后,一个连着一个被铁链束缚,身后有成年妖物驱赶着往厄兰的方向走。
姻姒低头与玄苍相视一眼,不由心生疑惑,正欲开口问个究竟,不想为首挥鞭子的家伙却迎了上来。与凡人成年男子外貌无益的妖物本是一副怒容无礼上前,看清了女子面容,又上下打量了几眼她身下的天狡神兽,便惊恐地退了几步,口中断断续续唤道,“你……你,难道是……浮台西参君?”
是西参娘娘。玄苍开口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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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黑风
妖物抬手挠了一下脑袋;转身对身后同伴使眼色,几人一并扯着束缚住那些娃娃的铁链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恭恭敬敬朝着姻姒拱手行礼。不想这番举动却是惹得那些小鬼头们啼哭得更加厉害,以为来了什么更加不得了的……坏人。
姻姒蹙眉;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几位小兄弟沙海跋涉,是要去往哪里?这些孩子又是因何原因;需的这般对待?”
她这话说得不温不火,故意说得不温不火。
为首的妖物迟疑了片刻;还是道出实情,“我们;我们本是冥山妖王禄昊的手下,这些小鬼头……都是冥山之妖的孩儿。”
冥山妖王。禄昊。九转合欢散。
听得那称呼姻姒不禁眯起眼睛,宽袖之下攥紧的拳头昭然心中恨意:南坪所受屈辱终身难忘,即便没有叫那混账讨到半点便宜,然而命运红线却将她和殷肆两人紧紧拴在了一起……不知是福是祸,该喜该悲。
可禄昊之死毕竟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居诛妖头功的西参娘娘有些不自在,“……既是冥山之妖,又未及成年,你们这样待同族,可是有些不妥?”
“娘娘有所不知……”小妖重重一叹,眼珠动了一动,似乎脑中正回忆着什么,声音也随即沉了下去,“自妖王离世后,一块冥山令被东商君交予了勾陈帝君……我等小妖也知天命不可违,妖王犯下罪孽,自当要接受天谴,可冥山不可一日无主,为了剩下那一块冥山令,冥山众妖分为赤部与墨部,跟随不同首领日夜厮杀……这些小鬼头,都是墨部被处死奸细的孩儿,我等受首领之命将他们放逐入沙海……”
他说话间,旁人皆不语,只有那些干瘪瘦削衣着破烂的妖物孩童发出低低抽泣声。
她哑然,几番张口都不能言语。晃神片刻翻身自天狡脊背上而下,提了衣裙走到那些小孩子面前,蹲身替他们擦拭着污秽不堪的脸,轻声细语道,“不哭不哭,乖。”
本以为自己足够温柔,熟料那些小娃儿哭声更大,嗓音都有些喑哑。
姻姒尴尬地收回手搁在唇边,阖眼轻咳了数声才道,“冥山易主,妖族混战本当如此,我身为扶桑神明无法插手介入,可是这些孩子到底无辜,还望几位小兄弟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可是,放了他们……我们回去无法向首领交代啊!”妖物们面露难色,攥紧了手中捆绑孩童的铁链,“这些小鬼头都是奸细之后,长大了指不定要回来报仇的!再说了,我们若是没完成任务……”
姻姒想了想,从发髻上取下支簪子递过去,“这簪子你们拿回去复命,上面的宝石乃是勾陈帝君所赐,待我回浮台后再书信一封,可保你们无事;你们且与赤部首领去说,是西参娘娘向他讨要的一个人情,将这些孩童先安置在厄兰,再由我日后将他们带回浮台。浮台与冥山相隔甚远,还有沙海作为屏障,定然不会再扰冥山安定,可好?”
妖物商议一番才同意,“这……这好吧,我们照娘娘吩咐来做便是……”
为首的妖物伸手佯装要将铁链交予她,姻姒没多想便走了过去,不料在临近几人之时,其中一妖竟是反手一挥刀,淬了毒液的弯刀险险贴着她的发髻划过去,落下一缕乌发——如若不是她身手敏捷,只怕要被割到脖颈处的主脉。
天狡跃身到姻姒身前,张开血口露出长而尖锐的獠牙,发出警告般地低吼,一步步逼退那些来自冥山的妖物,“……娘娘退后!”
姻姒站稳身子,示意玄苍莫要冲动,冷声质问妖物,“诸位这是何意?”
偷袭不成,几人倒也颇有视死如归的觉悟,非但不逃,反而是个个将随身的兵刃给摸来了出来,摆出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口中叫嚣道,“西参君,你可知你害得我们冥山有多惨!我们的妻儿,我们的同胞,全被墨部那些王八羔子杀死,连尸首都寻不回来!今日冤家路窄,老子就要你好看!你装什么慈悲心怀,若不是你这臭娘们设计害了我们妖王大人,冥山何以沦为今日田地!”
玄苍欲拦在她身前抵挡那些妖物的围攻,姻姒却抚摸着它的皮毛,低语叫其让开。天狡略略思量,最后还是让步——论身手术法,这些师出无名的小妖还不足以伤及西参娘娘的一根毫毛,更何况,没有人比她更擅长在沙地中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