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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贤彬抱着朴秀硕穿过村子,在村民们不善又鄙夷的目光下坐上搜寻小队的卡车,崔海龙扛着一副担架紧随其后。
朴贤彬小心翼翼地将朴秀硕放在担架上,为他盖上被子。脸色苍白的二硕微笑着、专注的看着,手一直抓着不放,朴贤彬回以安慰的目光,席地而坐。背着三个大包的崔海龙坐在朴秀硕的另一边。车厢两边站着八位看戏的村民。
三人对此泰然自若、欣然接受,无视这些人或探究、或鄙视、或嘲讽的目光,对于他们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置若罔闻,好似彼此处于平行的两个空间。
“朴贤彬刚刚李医生叫你去干嘛?他说了什么?”崔海龙的直觉告诉自己,李承是个好人。在药品无比珍贵的现在,还是愿意救他们三人,为救重伤的朴秀硕更是把自己积蓄的唯一一点抗生素都用上了,这些行为都说明他是位好人,但为什么没有为三人说话就不知道了。
朴贤彬向他示意此地不适合谈这些,崔海龙看到围观的村民瞬间明白过来,不再继续话题。
朴贤彬和朴秀硕眼神,回想起离开前的一幕。
“是我同意让你们走的,也是这里大多数村民的意思。留下对朴秀硕未必好,离开也未必不好。有一点你们应该知道,村子里有二十几个成年男人……不走只会更危险!”李承站在床尾,看着朴贤彬为朴秀硕穿衣服。
朴贤彬站直身体,转身面对着李承,“其实不必解释,我们明白!我很感激李医生的救命之恩。”
“救人是医生的天职。”
“收下这个!”
“这是?”一张纸条。
“简易地图,车子会在这个路口把你们放下,再向北一公里就是这附近最大的市镇,从镇口直走几分钟就会看到一栋有高墙的大院,那里是我们的一处据点,很适合给朴秀硕养伤。”
“这附近没有其他幸存者,他们应该想不到你们会躲在那里,暂时可以放心。”朴贤彬知道‘他们’是谁,这村子里的某些成年男人。
“李医生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朴秀硕问。
“救人是医生的天职。”
“谢谢!”朴秀硕由衷地道谢。
“活下来就是对我的报答。”
“这里有二天的食物,和两天的药剂,我开了一张处方笺,遇到医院可以冒险进去找找,现在的天气活死人都已冻僵,相信以你们的能力,它们不成威胁。”朴贤彬恭敬地接过药方。
“最后,朴贤彬收下这把刀!”一把长柄的柴刀,刀刃泛着白光。
捡回一条命的三人,被救起时只剩下三个背包,武器早就不知去向。
“谢谢!”朴贤彬向李承深深地鞠躬,双手紧贴着裤缝,朴秀硕双手撑着自己坐起,也向李承鞠躬。
“孩子你们既然决定在一起,就要拿出男人的胆色来,不要害怕,不要放手!!”
“这世界活死人并不是最可怕的,人心才是!”
“我就知道自己不会看走眼的,这李医生是个好人,朴贤彬你们看他把食物、武器还有药品都为我们准备好了……”
朴贤彬三人被扔在了路边,几秒钟后卡车消失在雪山里,照着李承的地图,朴贤彬和崔海龙抬着朴秀硕,坚难地在雪地里跋涉了一个小时,才找到现在这间市镇临街的、某二楼的房间。
朴秀硕躺在唯一的床上,右手边是窗户,左手斜对面是房门。崔海龙将背包随意扔下,人则瘫坐在担架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朴贤彬为二硕盖好被子,然后给他号脉、检查脚伤的情况。
“鱼饼这里真的安全吗?”因为一上午颠簸,朴秀硕的气色又差了不少,说话声音少了些许中气,双手冰冷,额头发热……“胸口很痛吗?”
“嗯……”朴秀硕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还在坐卡车,七上八下的,一点也不安静。
“朴秀硕别说话,好好躺着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我们朴秀硕总是受伤,先是心伤,后是枪伤……”现在是内伤加外伤。
“什么‘心伤’?”朴秀硕心生好奇,缓缓开口问道。
“呃……怎么讲呢!就是被活死人吓出来的伤,朴秀硕你第一次看到不害怕吗?”朴秀硕微微抿起下唇算是赞同。
“崔大叔去准备中饭吧,你不是一直在叫饿了吗?”看着嘟起的腮帮子,知道二硕的心情总算是好些了。
“二硕别担心,先吃药吧!”朴贤彬把几种药品放在旁边的木架子上,然后各拿了几粒药丸放手心里,打开水瓶子,喂着他吃下。“睡一觉,伤会好的快些。吃饭时再叫你。”
“好!”朴秀硕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他想快点好起来,早上李承的话,每每回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现在的自己不能动,遇到危险必然是鱼饼的累赘,还会伤害到崔海龙。
朴贤彬心痛地看着安静入睡的二硕,他今天很安静,就现在睡着了一样安静,知道这是他在担心,怕分自己的心,会发生什么不测。当时卡车上某些人肯定不怀好意。
二硕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我们会平平安安的回到家。
“崔大叔我们的食物,每天少吃一餐,每餐少吃一些,能坚持几天?”
崔海龙从楼道里收集了不少破碎的桌椅板凳,作柴火烧,在房间里离床最远的角落、用几块砖头弄了一个简易炉灶,旁边放着捡来的、装着雪块的木盆,灶上放着同样是捡来的小铁锅,里面正煮水。崔海龙打算用开水给这些生活用品消消毒。
李承准备了十几个野菜黑面馒头、几斤米面和小袋泡菜。朴贤彬都拿出来,皱着眉头看着,似乎希望能越看越多。
“最多四天,我们俩可以少吃点,但朴秀硕不行。”
“我们要出去找食物!”朴贤彬看了看床上的朴秀硕,再回头时眼神坚定地对崔海龙说。
四天,朴秀硕骨折的双脚根本好不了,无法复原就不能踏上归途,所以必须要去找吃的,能坚持到朴秀硕下床为止的食物。
“一个人去找食物?太危险了,二个人去的话,朴秀硕怎么办?”不能动的朴秀硕,遇到危险无法还手和逃跑,朴贤彬肯定是不放心的。但让崔海龙一个人去找食物,没个人照应着也一样危险。
现在不只要防活死人,还要防活人,在没有食物的、饥饿的人类面前,人吃人就不是传说了。虽然不知这里还有没有活人,但至少那村子里的人是知道这里的。
“……”朴贤彬盯着炉灶里的柴火沉思,崔海龙说的没错。出不出去找食物,都要保证三人的安全,朴秀硕更是重点保护对象。
“……找不到食物我们都会死,二硕……”为了二硕也要出去找食物,还有药品……
“二硕的药!饭可以少吃两顿,但药不能停!!!”
“这个小镇子就算有医院,也早给他们们搜刮过几遍了,找到的药吗?”
“有没有,要去找过才知道。”
夜晚,朴贤彬值上半夜,崔海龙值下半夜。
“鱼饼还记得去年你说想要和我拿最佳情侣奖的,现在心情是怎么样的?”睡了一下午觉,精气神都回来了,突然就来了力气,想要跟某人拌嘴。
朴贤彬借着蜡烛光写下日记的最后一个字,合上本子。
“现在吗?”二硕笑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他的笑容像一抹阳光驱散了内心的雾霾。
“嗯!我这么帅气的待在你面前,有什么想说的,就都说出来吧。”
“我们秀硕XI很帅气、很善良、很可爱、很义气、很……”
“停停停,鱼饼XI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正面回答吗?”
“别重复,快回答。”
“擦浪嘿哟!”低着头、小小声的说。
“什么?”还想再听一次,再说一遍,朴贤彬快再说一遍!!
“……呀!臭小子,你人都在这里了还拿什么情侣奖,人都是我的了。”恼羞成怒的朴贤彬,想揍人的手硬生生在朴秀硕的胸口停了下来,立马又收了回去。
“哎西,鱼饼你打到我了,很痛!!”
“很痛吗?我没……”
“……好了不逗你!等会真痛怎么办!!”担心又心痛的脸,自己也跟着难受。
“二硕!!”
“嗯?”
“明天我会和崔大叔去找食物,所以你一个人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朴贤彬转身从背包里像变魔术一般的拿出一把M1911,“枪?从那里来的?”不是都丢失了?
“从你的背包里找到的,还有7颗子弹。”
“明天我们会先从这个镇子开始,有什么不对就开枪,我就会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