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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心情哄你。”谭容弦冷冷打断他。
犹宣气得不行,恨恨瞪他几眼,而後甩手背过身去,“你不放心他,要回去是吗?”
谭容弦不语。
沈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算了。”犹宣往前几步,翻身跨上坐骑,驱马走了几步,背对著他,“你回去,取他七滴心头血即可。”说罢,不给谭容弦任何询问的机会,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画尧坐在床上,无聊地捏著跟前的淡水蓝结界,软软的,挺有弹性,就是怎麽都戳不破。小烯儿蹲在地上,隔著结界跟小畜生玩闹,一个戳出去一个顶进来,如此枯燥的游戏,玩了大半天也不见累。
画尧看著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人一貂,颇为忧伤地叹了口气,抬头对著房梁的方向,“有人吗?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其实他只是想找个人来问问枢冥的去向,不想话音刚落,眼前唰地一下多出四人,著实令他惊了一下。
“呃──那个,你们都在啊,呵呵。”画尧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子。
158 原来皇上碰不得酒=_
“何事?”
这四人实在长得太像,画尧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看了看问话之人所站的位置,连蒙带猜,“你是魑影?”
左起第一人点头。
画尧看向另一个,“魅影?”
左起第二人点头。
果然是这样,聪明如他,怎麽可能猜错。画尧看著魑影,面带微笑,“枢冥哪去了?”
魑影冷淡地吐出三字,“不知道。”
不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谁都有可能不知道,就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画尧板起脸来,伸手戳戳跟前的结界,“这玩意儿谁弄的?”
“我。”左起第三人面无表情地盯著画尧……的手。
画尧以为他是不满别人碰他的结界,忙将手收回,顺势将地上的儿子抱起来,“我不碰,你把它撤了。”
小烯儿终於将注意力从衡雪那儿移开,兴奋地朝魍影挥舞著小手臂,“影子叔叔~”
魍影下意识往前跨了半步,看了看小烯儿白嫩嫩的小手,随即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到画尧脸上,摇头,“主上有令。”
画尧有些烦躁地皱眉,将儿子放到床上,叉腰站起身,“我要上茅厕!”
走了四五趟茅厕,画尧也累了,懒得再折腾,有气无力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倦倦地闭上眼。
另外三人躲回暗处了,余下魍影,原地站了一阵後走到床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并不知画尧仅是无聊找借口瞎折腾,以为他是吃坏了肚子,故而有此一问,虽是面无表情,这话里头的担忧却是实实在在的。
画尧睁开眼来,撒娇一般撇撇嘴,“是,你把枢冥找来我就舒服了。”
这样一说,魍影是明白了,他身体是无碍的,就是见不著心上人,心里不舒服。既是如此,那便没他的事了,魍影抬手放下床帐,极干脆地转身消失。
画尧见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恨得直捶床,孩子气的报复心理噌地窜上来:等枢冥回来了,看我不说你坏话!
枢冥是在後半夜回来的。
画尧强撑著不愿合眼,就为了等他。此时见枢冥面容苍白,步履虚浮,被流帘岚止一左一右扶著进来,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在白日里已让魍影将结界移到门外,床前没了阻拦,画尧扶著肚子下了床,厉声问:“怎麽回事?”
知道公子定是误以为皇上受伤了,岚止忙道:“没事没事,皇上只是喝醉了。”
画尧这才敛去眼中厉芒,吩咐春华秋碧准备热水和醒酒茶。
“无缘无故的怎会去喝酒?”画尧拿热毛巾轻柔拭擦枢冥的脸,见他神志不清,眉峰紧皱,似极为难受,不由心疼,枢冥体质异於常人,是碰不得酒的,一沾上就要难受好几天。靠得近了,酒味愈发浓重,也不知喝了多少,画尧面色沈了沈。
岚止悄悄用手肘顶了流帘一下,流帘会意,顶著被训的风险接过话头,“皇上并非自愿。”
还是被逼的?画尧语气更重了些,“谁那麽大本事?你们干什麽去了?”
流帘沈默,岚止羞愧地低下头,“我们……打不过她。”
打不过?这还真是奇了。
春华端了醒酒茶进来,画尧接过,仔细喂枢冥喝下,又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掖好被子,这才转身望著两人,“他也打不过?”
“皇上没出手。”
画尧突然就怒了,“没出手?为什麽不出手?人家叫他喝酒他就喝了?那人什麽来头?男的还是女的?长得如何?”
岚止被问晕了,流帘倒是听得明白,极淡定地一句句回答过去,“是,不知道,是,不知道,女的,长得挺好看。”
“……”岚止无语地看著流帘:你也太认真了吧?
“……”画尧转了好一阵才把答案一一对上,颇哀怨地瞪了流帘一眼:何必这麽较真。
他想知道的,不过是最後两个。
159 哎呦喂,真的哭了=_
次日醒来,头疼欲裂。枢冥起身靠在床头,皱眉揉著额角,枕边空凉,想必那人已起身多时。放下手,正欲唤人,房门恰在此时被推开,画尧走了进来,手中端著一个青瓷小碗。
“醒了?”画尧将碗搁在桌上,走到床沿坐下,抬手去抚他眉间的皱褶,“松开松开,再皱就和我一样老了。”
枢冥闻言,眉头舒展开来,伸手轻轻环住画尧的腰,“尧儿这般年轻,谁敢说老。”
画尧状似漫不经心地顺著枢冥垂散在身後的乌发,“我本来就比你老,你看我连头发都是白的……”察觉到枢冥的身体猛地一僵,画尧心知失言,颇为懊恼地咬了下唇,起身端了桌上的白粥,将话题转移开,“哎,昨晚被你折腾得一宿未眠,今儿都没什麽精神,你乖乖把这粥喝了,不许再闹我,我要补眠。”
枢冥将碗接过去,眼睫低垂,捏著调羹一下一下轻轻搅动著。
这样的安静令画尧有些手足无措,他凑上去,小心翼翼道:“我喂你?”
“嗯。”枢冥轻轻应了声,却没有将碗递过去的意思。
“来,给我。”画尧伸出手。
枢冥将调羹给他,继而仰头将热气腾腾的粥往嘴里倒,画尧呆愣住,顷刻反应过来,惊叫著去抢他手上的碗,一看,碗底干干净净。画尧忙将空碗扔到一边,拿帕子擦了擦枢冥的嘴角,心慌气急,“又没人催你,你喝那麽急做什麽?没看那粥还很烫吗?烫伤没有?嘴张开,我看看。”
枢冥紧抿著唇,直直盯著他,眼眶里的水雾越来越重。
他他他、他要哭了?!这是多麽惊悚的事情!画尧大脑一片空白,只僵硬地摆著手,“别哭,你别哭,我、我去找点烫伤药给你敷……”
枢冥还是哭了,成串的泪水不声不响地往下掉。
那一瞬,真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画尧心疼得不行,眼眶跟著发烫,舌头都有些麻木了,“很疼吗?肯定是疼极了,你……你从没哭过……对不起,我该把那粥吹冷了才给你,是我不好……”
枢冥嘴唇动了几下,画尧没听清,眨了眨热气氤氲的眼,“你说什麽?”
“对不起。”枢冥抱住画尧,脸埋在他肩上,“对不起,悉茨。”
画尧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唤他悉茨……果然,还在介意那件事,画尧从未有一次如现在这般,讨厌自己多舌。肩膀上湿润一片,热度直达心尖,画尧被烫得有些疼。
他声音有些嘶哑,该是喉咙被烫伤了吧?画尧怔怔想著,还是不大敢相信,枢冥会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哭什麽呢,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呀……
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直到魅影出现。
“公子,请将主上给我。”
画尧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看窗外,已是黄昏,略一低头,枢冥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肩上,应是睡著了,画尧又去看魅影,略有些疑惑,“干嘛给你?”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画尧轻轻推了枢冥一下,“冥,别睡了,该吃晚饭啦。”
枢冥没答他,身体软软倒在床上,乌黑的发丝铺了满床,双眼紧紧闭著,未有清醒的迹象。画尧骇然僵直,冷汗瞬间爬满脊背,总觉得有什麽不对。颤抖著伸出手,要去碰他,却在半空被一道气流卷住,身体被带著翻倒在床,画尧慌忙坐起,一看,床上的人已不见踪影,飞快扭头看门口,只来得及看到一抹远去的黑影。
“魅影!”画尧心慌意乱,起身追了出去。
盲目跑了一段,竟还真的追上了。画尧有种强烈的直觉,对方是有意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