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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到都松了一口气,又把目光转到江少甫旁边的小江舟君身上来,有些疑惑又有些庆幸。小江舟君看到大家都在看他,他躲到了江少甫的身后,恨恨地瞪着义慈方丈,为什么说是他,他才不要做和尚。义慈和蔼地对他笑笑。江少甫有些不明白,他不解的看着义慈方丈,但义慈又没有再解释,大家都对摆着笑脸祝贺着他,他一一还了礼,决定问个明白。“义慈方丈,这孩子以后非得做和尚吗?”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义慈。义慈施礼说道:“一切都是天意,贫僧也未可知,缘机未到而已。”他停了一停,说:“不过这孩子的名字和这生辰不怎么匹配,得改字才转得了麻烦。你这“少”子对出家人来讲寓意不大,莫若改为“舟”子,舟水一体,舟行在博大宽阔的海中,渡海少走曲折的路,这孩子不适合岸上走。”
江少甫听完,看了看小江舟君,摸摸他的头,若有所思地谢道:“多谢方丈为他赐名,这孩子只要保他一世平安,少受些苦,安安稳稳的就行了。至于佛缘,那就听天由命了,能做的了佛家弟子,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这江府也是名上有光啊!”
义慈笑而不语,又被大家缠着讲经去了。
小梁云飞跑过来,开心拉住他的手叫道:“江舟君,你有了新的名字,往后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了。那我们就会过上全新的生活,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来找你玩了。”
小江舟君也很高兴,他看到梁爹正往这边望来,可能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玩到一起了吧。也是奇怪,自从他改了名字后,外面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就变了,不再是怪异和警惕,而是像正常人一样,也许他们认为能进佛堂的人身体肯定是会被净化的,而他身上的不祥之气也会变被净化吧。
“后天晚上怎样?”
“嗯?”梁云飞玩弄着他的头发,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他的头发还真是滑顺,他懒懒地答道:“后天晚上去约会啊,好啊,我爹明早就启程去苏州,家里没人管,我爱怎样就怎样!”春天总使人振作不起精神,梁云飞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懒散掉了,他问:“最近都在做什么啊?连个人影都没见。”
“还说呢,大嫂叫人拿了一大堆经书给我,要我把它们都看完,还当我是她的儿子呢,这么听她的话。”江舟君一想到家中的那些书就觉得心烦,明知道他最讨厌别人明令要他读书,又不是要考取功名,读书还要严格限定,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将他逐出家门当野和尚去了。
“读佛经?看来你比我还惨呢,”梁云飞幸灾乐祸地说,他想着后天也可以见面,心内愉悦。
“店里肯定进了新货吧,快带我瞧瞧有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玉石。”好久没来这里了,江舟君推开他的手站起来催促着。
“得得得,看了这么多年,你都成鉴宝高手了,不感谢感谢我的栽培和无私奉献?”梁云飞拖拖拉拉地被他牵着走出去。
今天下午的生意来的比往日平淡,大家的心情都不平淡。
快到岔路口,江舟君看到前面的白士杰背着一篓子的草药回来,脚步轻盈,不知是采到了什么仙草妙药,离得这么远,他也懒得叫他了,对着他的侧影笑了一下就转到另一条道上信步回去。采到一枚难得一见的上等灵芝令他喜不自禁,白士杰走过岔道口的时候,忽然地转过身来,他看见江舟君的身影,走路悠闲正经,看来恢复的很好,他笑笑,继续回仁世堂去。
风吹过来,夹带着一股暖热的气息,夏天,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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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鸟声清碎,竹影潇潇。平月如少见地亲自送些吃的过来,她坐下来翻看江舟君书案上的书和字画,看到那些写的极不认真的字和描的没个样子的画后,她也没什么表情,一张张一页页地看完后,放回原处,说几句让他收收心的话就走了。
江舟君有些狐疑地看着她走的身影,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大哥也不在,她对他这么好干嘛,做样子给谁看啊。不怪他多心,实在是这么多年把他当个透明人一样不闻不问,今天突然转性子对他嘘寒问暖的,怎么能不令人起疑心呢?他仔细看着平月如端来的饭菜,叫阿伏过来:“你先来试试菜,看看有没有毒。”
阿伏立刻凑上来坐下,拿箸就准备开吃,谄媚地说:“少爷,小的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既然您觉得这饭菜有毒,那就给小的一个表现的机会吧,小的情愿被毒死。”
江舟君拿另一双箸敲他的头催促:“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把口水都溅到里面去了,快吃,只准两口!”
一饭三菜加起来就是八口,也能填的半饱了。阿伏夹起一个鹅肉放进嘴里,嗯,好吃,吃完再夹一个火腿,也好吃。江舟君把饭菜移开了,说:“把最大块的肉都夹走了,你倒是挺会计算!”阿伏眼馋地看着那菜,不是说好每个菜两口的吗,还剩下六口没吃呢,这是欺负他不会算数的吧。
“今晚我要出去,要是夫人问起来的话你就帮我掩饰过去。”江舟君边吃饭边对阿伏说。
“少爷,您该不会要彻夜未归吧?您要去玩也该带上阿伏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啊!”
带上他去有什么意思,江舟君撒谎说:“我那是去办正事,要是天亮我还未归,那肯定是出事了,你就得尽职来找我,明白了吗?”
阿伏有些不信地看着他,要是老爷在家都不允许他晚上出门去的,夜路这么危险,没他保护怎么了得,何况他还说的这么郑重其事,他心里有了计算,便装着失望的语气说道:“那好吧,我在府里等您回来!”
水汽蒸腾,香气氤氲,江舟君舒服地泡在热水里面,黄昏时候,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他的一套崭新的衣服放在桌子上,今天的阳光如此明媚,晚上也会和昨天一样繁星满天吧,夏天,没有星星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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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子铺满台阶,平平整整的,两边野花野草长得极为繁茂,爬满了路两旁,野花漫山遍野地看着,万紫千红,清香芬芳,就像两张花团锦簇的地毯盖在路边一样。彩蝶在花间翩跹起舞,蜜蜂还在忙碌地采蜜,鸟雀停在枝头高歌。
江舟君踩着晖色踏着一路落有花瓣的石阶上山去,天上粉色的云霞染红了他的脸庞,他身上一套月白色的衣裳都染上了橘红色的夕阳余晖。小台山上的亭子已经看得见了,这快沉没入西山的金乌还散发着光辉,周围的晚霞被它染成五颜六色的,绚丽多姿,那云形状各异,造型生动逼真,有像狮子逐羊的,有玫瑰竞相绽放的,有慈母怀抱婴儿的……他看到更多的还是各种云霞的笑脸,心情愉快的江舟君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亭子里面,靠着栏杆,观看四周的美景,夕辉照遍了整个小台山,所有的景物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空气中弥漫着各色花香,野草的味道,泥土的气味,甚至那夕辉都带着醉人的甜味,一切都如此美好。晚上,星星出来的时候,这遍山的花朵沐浴在星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萤火虫会打着灯笼在其间飞来跃去,蛐蛐和青蛙合奏着和谐的乐曲,他现在已经听到它们零星几只音乐家愉快歌唱的声音了,晚上的话一定会感觉更美妙更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
他坐在圆墩上等着夜晚的到来,等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他已经等来了夜晚,他在等另一个人的到来。
他还在等另一个人的到来。
有脚步声,好像他已经来了,亥牌时分了,今晚的星星少的可怜,月亮只是弯弯的金镰刀,他完全看不到周围的景色,看不见石阶上的人影,他听到了很多个人匆匆的脚步声,看不清楚,他为什么带其他人来呢,是带来了很多吃的东西吗?江舟君坐在圆墩上,等着他上来,这夜色蛮黑的,他自己没有做另一手的准备,忘记带蜡烛和灯笼来了,可是他怎么也不打灯笼来呢?他这么晚才过来,他应该知道今晚的夜色很黑的呀,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吗?这个人总是那么的没正经。江舟君想着,嘴唇漾起笑意,看着越来越近的来人。
“啪!”江舟君被来人扇了一巴掌翻身摔倒在地,力气好大,下手好重,他的脸麻的没有知觉,僵硬掉了半边,摆不出表情来,他的脑袋甚至也晕晕的没反应过来。
“砰!”圆墩被踢到另一边,几个人围在他身边,对他乱打乱踢,那脚踢中他的腹部,他捂着,他还没吃过东西,肚子被里面的胃酸泛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