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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佛堂里又进来了另一个和尚,也是眉须全白,全身圆滚滚的,圆脸上两只眼睛被肉堆挤地眼睛弯弯的,一笑起来,只能看到一条弯弯的线,他是义朗方丈,义慈的同门师兄,他几乎不怎么出来见人,平时就呆在房间里面,看些经书消遣。
义朗自小被收养在正明寺里,他聪慧过人,记忆超群,熟读百家子集,各种杂书但都涉略,过目不忘,什么东西他都能一眼看透,天生就是佛家弟子的料,只是义朗生性懒散,虽天性秉异,奈何他骨子里就是个懒散性子,不爱敲木鱼念经,不喜欢遵守佛堂戒律,该吃时就吃,该睡时就睡,就爱捧着一本书独自呆着。众人理解不了的东西,一经他点拨,顿时就拨开云雾见青天,豁朗起来了。他威名远扬,闻道而来请求他解经指点迷津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够实现心愿的却很少,更别说要一睹他的芳容。讲经的时候,要么是隔着他的房门讲,要么是进他的房间隔着一座落地罩讲,总之就是不会让你见到真身。除非哪天他心情愉悦的时候,否则就是王公贵族也拿他毫无办法,谁让现世比他有才能的人还未出来呢。
不闻其声,先闻其味,一股子甜腻的杏仁奶酪味飘进佛堂里面,而后就听到义朗方丈的朗声大笑,江舟君虽然见过好几次这个老顽童,但他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向后偷瞄一下,义朗穿着一件青灰色僧衣,短粗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南海佛珠,手上拿着一串念珠走将进来,端端正正地向义慈和平月如回礼。他用浑厚的声音说道:“今天真是我的好日子,不仅有饱福,还有眼福呢!阿弥陀佛!师弟,为兄有幸能沾沾你的光啊!”
平月如能够见到义朗方丈真是大吃一惊,她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向义朗提出求解讲经的意愿,“今日有幸一睹义朗方丈的威容,实属妾妇之造化,可否请义朗方丈略微指点指点愚妇,愚妇感激不尽!”
义朗摸摸他圆的像个皮球的肚子,有些为难地说道:“一早起来,还未进食,真是有些饿了!”
平月如了然地回答道:“妾妇带有一些杏仁奶酪之类的点心来,希望您能笑纳!”来正明寺的人都知道义朗有一个嗜好,那就是爱喝杏仁奶酪,因此对他有所求的人来的时候都会备着杏仁奶酪以备万一,平月如从多年起就这样做了,今天没想到派上用场了,不枉她多年坚持不懈的费心思准备。
义朗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那贫僧就不客气了,施主请先到我的房舍,我随后就到!”平月如走后,江舟君就地坐下来,揉揉酸麻的腿。义朗笑嘻嘻地和他师弟说道:“小师弟,为兄今日要出去化缘,这正明寺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义慈背过身去,摆手严词拒绝:“不行不行!你明知道今天端午节来拜佛的人比平时多,整个正明寺人手都不够用,你还要出去,那慕名来拜访你的人该怎么办?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要去改天去,唯独过节时候不行!”
义朗拨了拨念珠,看了两眼坐在跪垫上的江舟君,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回去了!”说完晃着身子出去了。
义慈指着江舟君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连点自律性都没有,打坐一会儿就心猿意马的,将来可怎么办才好呦!”
江舟君拉着他的手道:“老和尚,就你事多,将来的事没准呢,就认定我是个和尚拿你的清规戒律来训导我,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太大了吗?”
义慈走到佛龛边拿那鸡毛帚扫掉一星点灰尘,不接他的话,扫完就要走,说:“我还要去准备一些东西,你自己待着吧!”
江舟君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佛堂里,兴趣缺缺地看着准备地充足的求神拜佛用品,还有那金光闪闪带着不明意味微笑的佛祖,心里面感觉空荡荡的,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离开这里去后面的树林看看。还没起身,一双熟悉的手遮住他的双眼,那熟悉的气息,“梁云飞!”
梁云飞放开手,摁了一下他的头说道:“那么快就猜出来,太没意思了!”他在另一个跪垫上跪下来,双手合十地闭上眼睛,端端正正地扣了三个头,那样子很是虔诚,丝毫没有做作的意味。
“许了什么愿?”
“你见过谁许愿还把愿望给说出来的?这事只能意会,哪能言传啊!说出来惹得神灵不高兴了人家就不愿帮你实现了。”梁云飞站起身来,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方桌上,上去上了三炷香。然后过来,从怀中拿出一块红布,里面包着什么东西,他打开,江舟君方才看清了,是双龙戏珠玉佩。
只见梁云飞两手夹着,用力把玉佩掰成两半,玉佩从中间断开,两条龙都完完整整的,系着的那条红绳,梁云飞也给解开分成两束,他蹲下来,递给江舟君说:“诺,给你的,我想之前给你的那块玉佩应该是找不到了,现在分给你,你可要好好收着!”
江舟君没来得及阻止他的行动,既然他已经给掰断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就揣入怀里收下,嘴上却嘟嚷着:“要给就给一整块,给一半,那么小气!”梁云飞让他许个愿,江舟君站起来抬腿就要走,说:“以后我得天天跪着,要许多少个愿望都可以,到时候您再吩咐我吧!”
走到门口,没想到阿伏就在外面站着,嘴里叼着一根草杆,他冲江舟君笑笑,自己走进里面说道:“那就容小的小小的许个愿,去去晦气吧!”他跪下拜了三拜,不禁把心中的想法都给说出来:“佛祖保佑我和小柔妹妹今生今世都在一起,生死不离!阿弥陀佛!”他又拜了三拜,大方地拿出一贯铜钱,然后上去上香。梁云飞听到他的絮絮低语笑笑,也便走出去了。
这时候太阳已高挂在树梢上,刚才还是红彤彤的火球现在变成蛋黄色的了,不知道平月如什么时候会出来,江舟君想上街吃点好吃的,今早都没吃东西就被喊出来,现在饿得不行。他和梁云飞走到马车边,和马夫交代一下,刚走没几步,觉得还是坐马车下去会更快点,恰好阿伏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几人便让马夫送他们下山去,刚坐定,帘子又被掀开,看这身形,分明就是义朗,他身上换了套短褐衣服,头上戴着草帽,钻挤进车子里来。
梁云飞不知是什么人爬上车来,朝他叫道:“站住!你是什么人?”他动身想将他推下去问个明白,江舟君拉住了他,说道:“不是坏人!”他才放下手来打量着这个胖子,又是一个胖子。
阿伏往里坐些给他让了个位置,义朗坐下来,他手上还是戴着念珠,朝他们和蔼地笑笑。那顶草帽的帽沿挺大,阿伏不得不再往里面坐些。
江舟君疑惑地问他:“你不是要和平夫人讲经吗?怎么跑这里来了?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要下山去化缘,你的钵呢?”
义朗摘下草帽摇着扇凉,快活地说道:“平夫人今天要在佛堂里面领悟经义,还乐心地要帮正明寺做些活儿,有些经文,明白了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得到的体会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我要下山,不碍诸位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
“不碍?你都已经上了我们的车了还与我们无关吗?”梁云飞不乐意地说道,那身上浓浓的甜腻的味道,从一个老和尚身上发散出来,真觉不雅。虽然他也有所耳闻,这正明寺里有一位名叫义朗的和尚爱喝杏仁奶酪,但和尚不都是像义慈方丈那样清心寡欲,貌肃仪温的吗?怎么这和尚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不靠谱的劲儿呢?看来看去,除了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关键是那股子味儿,梁云飞受不了地掀开窗帘透透气。
阿伏甜甜地叫了声“义朗方丈好!”便谄媚地帮他捏肩捶背,顺便问些姻缘上的事情,可义朗舒服地眯眼享受着阿伏的服务,只是嗯嗯嗯地,就没有下文了,阿伏还在那里一个劲地自问自答,看义朗不住地点头还以为他认同他的意见呢,心情就像奔跑着的马车一样轻快。江舟君瞥了他好几眼,这种待遇,他一年都没有好几次,虽然是另外有人对他这样子,但阿伏明显的欺内媚外令他颇觉不爽。
到了街市上,几人下了车,满路上都飘着糯米的味道。很多小商小贩都卖着自制的特色粽子。江舟君到一个看起来种类繁多的小摊前,看着蒸笼上面摆放的角黍、鲜肉箬叶粽、豆沙菰叶粽、杂粽、四角粽、还有其他不同内馅的粽子,旁边还有一些百米饼啊糕点什么的,他就要了几个,为旁边看的眼直的阿伏也要了几个。义朗不说话,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