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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想弃君而逃,还是想留下来,为你们的君主陪葬?我给你们一点时间叫你们考虑。”
其实那些侍卫早就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双腿直打颤,现在见萧衍发了狠话,更是怕的连手中的刀剑都握不住,他们各自面面相觑了一阵,最终选择了落荒而逃。
“萧宝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的士兵!”萧衍讽道:“为了保命而丢下自己所侍奉的君王,你──难道不觉得这实在是太可悲了吗?”
“求、求你不、不要……”萧宝卷的嗓音喊的有些哑了,但仍是卖力的发出低弱的求饶声,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够留他一命。
可萧衍却没容他继续说下去,高高的举起手,然後便见它如天空中的猎鹰般俯冲至萧宝卷的脖颈。
有那麽一瞬间,这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沈寂。萧宝卷睁著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上方,只是他没有了呼吸。脖子间的血并不像想象中的,像喷泉般的向外用,而是大汩大汩的顺著脖颈朝黄土中流淌。
萧衍冷笑了一声,像是触到腐烂的食物般猛地抽手,并直起身子,恶狠狠的盯著眼下的尸体,慢慢松开了紧捏的拳头,可那双‘染血’的眸子却愈加的发红。
萧鸾,你看到没有,你的儿子被我萧衍亲手杀了,你是不是觉得很伤心,很悲痛呢?不过,这还没有完,我会让你好好尝一下,什麽叫──
丧──子──之──痛
萧衍扯下覆在脸上的面具,发泄般的狠狠甩在了地上,而後走到不远处的袭舒尘身前,快速的瞟了一眼他腰侧流血的伤口,而口极快的伸手在胸口附近点了一下後,便起身离开了。
月光下,已逝帝王的衣袍渐渐的被血染红,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杂草丛中,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群灭绝人性的野狗聚到此处,将他的肉吃尽,血喝光。一代君王落了这麽个下场,真是──太悲惨了吧!
那夜,萧衍离开铁峰坡後,就直奔幽魂谷。见到萧宝融後,两人并没有回到曾经住过的那间小茅草屋,而是雇了辆马车直直的朝大齐的都城建康赶去。
公元501年3月,萧宝融登上帝位;称齐合帝;年仅15岁。
时值初春,可不知为何,这皇宫中的花花草草却开得比宫外更加的豔丽,连鸟儿鸣叫的声音听起来,都更为清脆悦耳。
萧宝融坐在一处八角凉亭中,从石案上端起一盏温茶递到嘴边,眼睛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翠色的草坪,和长在其中的淡白色小碎花,发著呆。
他虽然并没有开口问萧衍,但他知道自己的皇兄已是凶多吉少。可是那人为什麽要让他做皇帝,自己做岂不是更好?还有,自那日以後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了,萧衍为什麽还不将玉珏哥哥接回宫呢?
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中,甚至连睡觉都无法睡得安宁。
萧宝融想著想著,手腕突的一抖,茶盏一斜,水便流到了衣摆上。
“皇、皇上!”一直站在身後服侍他的两名粉衣宫女一脸惊措,看著那一片慢慢晕开来的茶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萧宝融虽不善言笑,但长相却平和柔静,按理说,那两名宫女不应该害怕成这样。
可是丞相有过吩咐,如果服侍皇上稍有半点不周的话,就立即诛九族,所以,她二人才会惊慌至此。
“怎麽了?”一道低沈冷冽的嗓音传来,带著一股强烈的震慑力,瞬间将整座八角凉亭笼罩。
“萧、萧丞相──”那两名宫女一见来人,就像见了鬼一般倏的跪在了地上,口头喊道。
萧衍今日穿了一袭青云锦袍,脚上踩了一双绣著虎纹的黑色锦靴,他沈了一张脸,缓缓地步上石阶,微眯著眼睛看著萧宝融衣摆上了茶渍,冰冷出声。
“你们两个宫女是怎麽办事的,不是叫你们好好服侍皇上吗?现在皇上衣摆上浸了茶渍,还不快点擦拭干净,跪在这里做什麽?”
“是、是,丞、丞相恕罪,奴、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擦──”
萧宝融平视著前方,并没有仰头看萧衍的脸色,不过光从声音他也听得出来,这个男人的话音中明显带著怒意。
“你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把将水弄上去的──”萧宝融说著,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
虽然皇上开了口,可那两名宫女仍是抬头看了看萧衍冷沈的脸色。
“没听到皇上的话吗?皇上让你们退下,还不快点行退礼?”
“是、是、皇上,萧丞相,奴婢告退──”两名宫女颤抖的行了退礼後便匆匆离去。
宝融没有说话,而後慢慢的将茶盏放回至石案,便又开始将视线锁於草坪之上。
萧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侧头看著宝融秀气的侧脸,眼中的冰霜开始慢慢融化。
“听说,昨夜我送到皇上寝宫的美人都一个个哭丧著脸,被皇上赶了出来──”萧衍每说到皇上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都会加重,而且唇角也划出一道似有似无的笑意,“怎麽,皇上是不是觉得我选的美人不够漂亮,还是说,皇上对女人──不敢兴趣,若是这样的话,今晚我就为皇上准备几个男宠,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呢?”
侍寝之人
宝融没有马上答话,只是微微垂下眼睑,看似平静的眼眸中却漾起了一丝波澜。
“我可以把帝位让给你。”
萧衍的扣在石案上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迅猛的起身一步跨到萧宝融的面前,俯下身子便将他罩在了身下,低沈的嗓音中带著一丝别样的孤冷。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位子有多少人觊觎,那些王公大臣,诸侯贵族,没有一个人不贪恋它,你现在却能如此轻易的说出把皇位让予他人,为什麽?”
萧宝融面色依旧平静,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何面对他能够如此坦然,他想了半天,才得到一个不确定的结论,那就是──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在他威逼的话语中寻找属於自己的那份平和。
“不是所有的人都渴望做皇帝。”
“那这些人中──也包括你吗?”萧衍缓缓地说著,一手轻柔的抚摸著她光滑细腻的脸颊,“告诉我,你为什麽这麽讨厌做皇帝?”
当冰凉的手指触上脸颊的一霎那,萧宝融浑身止不住地轻颤了一下,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又回想起自己被玩弄的事情。
他恨萧衍,可是又恨不起来,甚至有一种可怕的念头渐渐从心底萌生,他竟然在渴望被这个男人触碰?
宝融条件反射般的摇了摇头,脸上蔓延著不自然的惊措。
“为什麽摇头,我在问你为何讨厌做皇帝?”萧衍眉头轻蹙,眼底已染上了一丝不悦,“你却对我摇头?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摇了摇头,想借此来敷衍我?”
“不想做皇帝就是不想做,没有为什麽,你听明白了没有?我不想做──”萧宝融一把将萧衍的手打下,好似失去理智般扯著嗓子大声吼道。
萧衍没容他将话说完就一把将他揉进了怀中,让他的脸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做皇帝,真就让你感到这麽害怕吗?为什麽有我在你身边,还是无法让你感到安心?”
“唔……唔……”萧宝融两只手胡乱的扑打著,一张脸在男人胸前蹭来蹭去,想要张口,然而吃进嘴里的,却是带著体温的衣衫。
“你现在、只要安心的做你的皇帝就好,不需要逃避,也不需要害怕,把一切都交给我处理。”萧衍柔声说著,一只大手缓慢的抚弄著宝融的发丝,可唇边勾起的那抹笑容却让人感到森寒,甚至还隐约含著一丝──欺骗?
就在宝融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时,萧衍松开了紧锁著的手臂。宝融在大口大口汲取氧气的同时,扬手就朝萧衍脸上掴了一巴掌。
掌心顿时火辣辣的疼,他收紧了拳头,倏的转身不去看萧衍。
明明是初春,可宝融却觉得现在比严冬还要冷,连呼出的气息也好像凝成了一团白雾。
“皇上,您累了,臣送您回寝宫休息吧!”萧衍说话的嗓音中没有半点怒意,可是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却更让人感到害怕,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段短暂而有令人恐惧的平静夜晚。
宝融没有拒绝,被萧衍一路护送回寝宫之後,就一直呆坐在床上,像个初生的婴儿般蜷缩著身体,直到天色暗下来,寝宫外才传来了一阵低缓的敲门声。
紧接著,便听到一道吱呀的推门声,萧宝融听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