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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见了吕布,终于转移了对刘协的注意,绕着吕布转起圈来。
吕布见刘协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此刻也顾不得他伤势如何,沉声道:“快上马!去找虎贲卫士!”
刘协挣扎着爬了起来,只见两条野狼突然间发动攻势,一左一右向吕布扑了上去!
小天子一声惊呼,只见吕奉先一剑劈开右边扑上来的狼,另一边的狼却扑上他左臂,锋利的爪牙狠狠嵌入他健硕的肌肉中。吕布一声低吼,左臂挥舞数下,却甩不开缠在他臂上的灰狼,此时又有更多恶狼扑上来,一只狼蹿上他的背脊,狠狠一口咬在他肩头!
刘协此时顾不得全身的疼痛,从地上捡起一枚掉落的箭羽,握着箭身冲上前,将箭头狠狠插入吕布背上那只恶狼的头颅中!
吕布未料狼群会如此难缠。若眼下面对的是一只凶猛的饿虎或狻猊,与它武力相搏,恐怕也比这些杀伤力虽不大、却又无比矫捷、团结的狼群要好对付的多。
吕布见刘协又冲了过来,不由怒道:“不是叫你走吗!快滚!”
刘协身上的鹤氅都被自己和狼群的血染红了,他这时候倒记不得之前想要吕布难堪时的仇恨了,只是咬着牙道:“不行!真走了,温侯怎办?”
吕布猛地抬脚踹在一只扑上前的恶狼灰白的肚皮上,只见那恶狼飞出一丈远,倒在地上抽搐一阵便不动了。吕布怒道:“区区几只恶狼侯爷对付的了!快滚!莫在这里碍事!”
又一只狼龇着獠牙向刘协扑来,刘协躲闪不及,正愣在原地,却被吕布一把推开了。
吕布一边与狼群缠斗,一边吹了声嘹亮的口哨,只见不远处的赤兔撒开蹄子冲了过来。
吕布吼道:“上马!你不上我走了!”
刘协咬咬牙,匆忙拾起弓和两三支散落的箭,跳上马跑了。
他骑着赤兔向百官的方向跑去,骑出一阵,路边竟又跳出一只灰狼来。
刘协忍着肩头的剧痛,狠狠拉开弓,也不知是否瞄准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箭射了出去!
他余光瞥见箭似乎擦着狼身射入了一旁的草丛中,却也顾不得许多,伏在赤兔马上向前奔逃。
过了一阵,远处传来虎啸声,刘协一个激灵,突然勒停了马。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没有瞧见任何野兽的身影,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他皱起眉头思忖片刻,又调转马头向方才丢下吕布的地方跑去。
“温侯!”
“温侯你在哪里!”
刘协连声呼叫着,偶尔在路边看见一滩殷红的鲜血,却迟迟找不到吕布,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
“吕布!吕奉先!”
刘协嘶声力竭地吼着,忽听远处响起了马蹄声,不由立马而待。
一个浴血的身影冲入他的眼帘,刘协胸口一闷,失声道:“吕布!!”
吕布的衣服被狼群撕扯得破破烂烂,已看不出本来面貌。他满脸是血,骑着绝影马驰近了。
刘协只觉心头一块大石骤然落地,紧蹙的眉结不由舒展开,纵马迎了上去。
两人行到一处,刘协这才发觉吕布身上伤痕累累,胳膊上一道道血印,伤口狰狞地外翻着。
他颤声道:“吕奉先,你没事罢?”
吕布一脸漠然地摇了摇头,啐出一口血水:“一群狼崽,仅是皮外伤罢了。”
刘协看得心惊肉跳,一时有些无措:“我、我们快回去罢。”
两人并驾齐驱向回走,刘协一旦静下心来,忽觉身上无数道大小伤口都开始疼痛了起来。
他“嘶”地抽了口冷气,松开一只握缰的手,捂住疼得最厉害的左臂,道:“这围场中怎会有如此多的狼群,朕方才又遇到两只。”
吕布不语。
刘协呵呵笑了一声,自问自答道:“大约因春季是狼群交|配之季,这些个狼崽都是万分生猛。”
吕布依旧不语。
乌云笼了过来,将太阳遮起,空旷的围场瞬间阴沉了起来。
两人沉默地骑着,刘协迷惘地看着茫茫原野,竟有些失了方向感。
吕布突然捉起他一只胳膊,凑到鼻下闻了闻。
刘协被他扯动了伤口不由哀声直叫唤:“哎哟,温侯你做什么?”
吕布皱紧了眉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刘协,依旧不语。
刘协一阵莫名。
过了一阵,刘协终于确定自己迷失了方向。
他停下马,扭头看向神情冷峻的吕布,终是不忍看他俊脸上沾满了污糟干涸的血迹,掏出一块手绢递给他:“擦擦脸。”
吕布冷冷地接了,胡乱揩了把脸。
刘协讪讪道:“温侯,我们怎么回去?”
吕布随手将手绢一丢,面无表情道:“末将一直在跟着陛下走。”
刘协:“……”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阵,刘协苦笑着扶住额头,道:“我们迷路了……”
吕布:“……”
刘协本想着找到随行的御医让他们检查伤口,故仅是随手包扎了一下大的伤口,并未认真处理伤势。
如今两人迷失了方向,又兼天将落雨,刘协犹豫片刻,道:“再找一阵,若是找不到人,便将伤口先包一下,免得沾了雨水伤势感染。”
吕布点了点头,表示并无异议。
然而半柱香过去后,刘协与吕布始终没有看到一个人,刘协的伤口却越来越疼了。
他脸色苍白地停下马,道:“温侯,朕……朕有些受不住了……”
他话音刚落,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脸颊上,旋即又有一滴落在头顶上。
吕布见小皇帝摁住的伤口处血水顺着他指缝流了出来,不由蹙紧了眉头,一手将他捞到自己的赤兔马上,将绝影马的马缰与赤兔的系在一道,搂着小皇帝纵马冲了出去:“陛下再坚持一阵!”
刘协虚弱地点了点头,周身一阵阵发冷,更用力地向吕布宽厚的胸膛里靠去。
雨势越来越大,吕布解□上的披风将刘协紧紧裹了起来,奈何兜来绕去找不出方向,只得抱着他跳下马,来到一棵茂盛的大树下避雨。
吕布的额发被雨水打湿,一缕缕粘在额上,脸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终于露出原本俊朗硬挺的容貌。
刘协浑身打颤,喃喃唤道:“朕……冷……”
吕布又脱下一件衣服,身上已是寸缕不着。奈何他的衣服被狼群抓成了褴褛,披在刘协身上也不抵事,只得将他搂进赤|裸的胸膛中,用体温为他取暖。
从枝叶中渗下的雨水不断滴在两人身上,吕布的伤口渗着血,混合着雨水滚落在地,将泥土的颜色洇得更深。
刘协上下牙关不断打着颤,搂住吕布的腰身道:“温侯,你、你冷不冷?”
吕布见刘协满脸通红,心知他大抵是发起了寒热,将宽厚的大掌附到他额上,神情严肃:“不。陛下如何?”
刘协蜷缩在他怀中,笑了笑,并没有言语。
吕布见他骨节发白地抓着自己肘上的伤口,不由拉开了他的手,将他自己绑上的碎布拆开审视。
吕布一看,不由大惊——那伤口深可见骨,饶是刘协将它紧紧地绑着,却依旧涓涓地向外冒着血。若放纵如此下去,只怕等不来援兵,刘协便会失血过多而死。
吕布折了一根树枝,重新替刘协扎紧上臂,并用树枝将布带绞紧,一边怒道:“没事碰那个做什么!”
刘协意识已有些迷糊,茫然道:“碰……什么?”
吕布愤愤道:“没什么!”
止住了血,刘协低笑了几声,迷离地抬眼盯着吕布,道:“温侯竟会替人包扎?”
吕布冷冷道:“末将行军十数载,被创无数,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刘协如同一只温驯的小猫一般以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笑而不语。
吕布不由怔了怔,见他已是迷迷糊糊,大约是无意识之举,嘴角颤了颤,说不出话来。
小皇帝命在旦夕,吕布不想让他死,也不能让他死——如今不断有天下豪杰前来依附,一则是自己占的地盘大,二则是有了正统天子这块招牌。这个道理吕布自然是懂的。
他拍了拍刘协的脸,放柔了声音道:“别睡。”奈何这莽夫直来直往惯了,语气显得十分生硬。
刘协煞风景地笑了一声,气息虚弱道:“朕不睡。”
吕布绞尽脑汁想着话说:“我……你……我……”
刘协无奈道:“温侯想说什么?”
吕布扯了扯嘴角,终于憋出一句:“天气不错。”
一沱雨水打在两人脸上,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