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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殇又习惯性的反驳起卫无双来,而后者也难得的认真回答道:
“我救你,那不过是顺手,谁叫你总围着我乱转?不待在我身边你也不会有危险。再者,我找你说话是因为这里只有你肯和我斗嘴,而且每次都说不过我。看你吃瘪的样子很有趣,我为什么要生气?还有,我对每个人都会笑,即使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时也一样,这是我的习惯,改不了。——因为这些你就觉得我是对你好了,那我卫无双岂不成了圣人,对很多人都好的不得了?!”
“可是……可是在皇宫的时候,除了妹嬉,从没有人对我笑过,也没有人愿意同我讲话……”
少年原本就瘦弱的身体仿佛一时间变得更瘦小了,声音中也是难掩的伤感。
卫无双收敛了笑容,低头想了想,又开口说道:
“其实,我对你的态度……的确有些不同。”
娄殇闻言猛的抬起脸,双眼在灯火的映照下闪闪发亮:“你看,我说的吧!那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看着眼前喜欢故作沉稳但其实不过是个小毛头的少年,一瞬间从伤感中欢快的跳了出来,卫无双就下意识的想捉弄他……
“你没听过有人说我‘□宫闱,耽于男色’么?”
“……我我我我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卫无双顿时大笑出声,笑够了,才瘪着嘴学娄殇的样子说道:
“我我我我我我逗你玩呢!这都能信,笨蛋一样!唉?我说你怎么就能以为我会看上你呢?!你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我看都能去做城墙了!”
“你!……卫无双,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来啊!你打到我一拳,我就叫你一声英雄!”
说完,又趴在书案上一阵大笑,笑得全没了往日的形象。
“我没有兄弟,你年龄又比我小,所以不知不觉中就把你当弟弟看了。这回答你满意了?”
卫无双起身走到床头,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娄殇气鼓鼓的面颊。
“……你和我的哥哥们一点都不像!”
“那你希望我像你的哥哥们一样,对你不理不睬?”
“不是!不是——”
娄殇犹豫了一下,伸出自己纤瘦的手掌,握住了卫无双修长的左手。
“天地为证,四海为凭;两血相融,誓印髓灵……誓印髓灵……嗯……”
“荣辱与共,手足相擎;不能同生,但求同瞑。……靖国异姓兄弟结拜的誓词,可是要在绝岭之上,酒过三巡,歃血立誓之后才能说的。”
“那这个……就不算了?”
卫无双笑了笑,看着他沮丧的表情,问道:
“妹嬉是谁?我的弟媳么?”
娄殇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是。那……我有大嫂么?”
卫无双垂下了双眼,淡淡的笑着:
“传言……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娄殇又是一愣,然后小心着措辞,犹豫着说道:
“如果是男的,又该怎么叫呢?”
卫无双抬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成为自己弟弟的男孩,低头沉思了一阵,开口问道:
“小毛头,我问你——假如,我是说假如,现在你是我,而河对面敌营里的将军是妹嬉,你会怎么做?”
娄殇吃惊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卫无双,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你,你喜欢的人,该不会是……玄天的敌将?!不会吧?!”
“我都说了是假如了!……你且说你会怎么做?”
“嗯……那真是为难……但不管怎样,我绝对不会伤害妹嬉就是了!”
“可你们是敌人!”
“但她是妹嬉,无论她的身份如何,她都是我认识的那个妹嬉啊!就算她是敌人,我也不能看她受到伤害!所以,我会尽可能的想办法同她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但你也看到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有让你容情的余地?!”
“那你就能毫不留情的……像对司徒洛那样,一剑斩了他的首级?!”
“我……但也绝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这是我们的铁律。”
“所以说,我就想不通,你们靖国人为什么要那么热衷于战争?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杀死敌人?敌人就不是人么?”
卫无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但是,有句话你说的很对。对我来说,这世上,的确有比性命更重要的存在。如果到了最后,实在没有共存的办法,那么,我会希望死掉的那个人,是我。”
无奈的笑了笑,娄殇摇着头,叹了口气——
“不过还好,一切都只是假如。”
舍生
自从司徒洛不敌卫无双,成了剑下亡魂之后,玄天的军队便连夜撤兵退到半里外城墙高耸牢固的玉龙关内,踞守河岸关口,任凭靖国的军队如何挑衅谩骂,都不肯离开城门半步。两国百万大军蒸腾起的杀气,竟一时间冷结在不甚宽阔的玉龙河上。
首战不利的玄天,自然是愈加小心谨慎,紧守着自己的阵营。
两军对持了能有月余,但玄天一直是按兵不动,颇有些酝酿诡谋的意味。
渐渐的,靖国军队里的一些将领沉不住气了,纷纷请战。这其中带头的就是杨崎。
卫无双知道杨崎的性子,便没多说什么,点头应允了。
结果,当杨崎带着五万精兵来到阵前,却看不到敌人的影子。直接冲过去攻城门,又被滚油巨石给逼得不能近前。如此反复了几次,最终只得鸣金收兵。
回营后,杨崎少不了要听欧阳子倾的冷嘲热讽,而卫无双也只是笑着安慰了几句,显然是早料到他会无功而返,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打消众人急躁冒进的念头。
果然,之前还吵嚷嚷的要出兵的将领们都消停了不少,皱着脸想着对策。
“要不断他们的水源粮道,逼他们出城?”
“他们又不是在守孤城。身后就是玄天本土,这水源粮道如何断法?”
“咱们兵力充足,大不了硬攻过去,他们一道城门定然是挡不住的!”
“那城门虽不是牢不可破,但门内可是数量不输于我方的敌军在以逸待劳。我们费了力气攻进去,对方定会逼我们退出来。我们一退,他们便有机会修补城门。如此反复,被消磨的便是我们。”
“那他们就是铁了心要跟咱们耗下去了?”杨崎郁闷的捶了下膝盖。
“别忘了,先出兵的可是他们。所以,他们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守城,而是要击溃我方的防线,打过河来。现在,他们在等待时机。”卫无双笑着点了点地图上绘着的河岸。
“这条河,就是生死线。越过这条线的,便是赢家。”
“可现在这只大乌龟是缩在壳里,不肯下水啊!”
卫无双的笑意更深,抬眼看着仍旧气愤难平的杨崎:
“鳖汤喝过吧?你可见过厨子如何杀鳖取肉?”
杨崎不解的看着他。
“那鳖受了惊吓,也是要缩进壳里不肯探头。这时便拿块鲜肉放在它跟前不远处等着,等这鳖受不了诱惑伸长脖子过来叼肉时,就可下刀剁它的头了。乌龟和鳖大体上也差不多吧。”
卫无双顿了顿,又说道:
“这乌龟也不见得躲得多老实。我想,他们也快沉不住气了。”
自那日在营中遇袭之后,每晚必有刺客来骚扰卫无双的休息。刺客们的武功并不出众,只是花样极多。一会是迷香暗箭,一会是毒烟绞索,总之离不开一个“毒”。
卫无双也索性撤去了营外的护卫,免得他们枉死。每日里照旧看书到入夜,用和刺客的打斗取代了睡前的练功。解决了送死的之后,便沐浴更衣,上床睡觉,丝毫不受影响。
卫无双心知这些个刺客定不是出自范雪风的授意,不然,也该省下那些个惊世骇俗的奇毒怪药,免得白白浪费在他身上。
卫无双并没有声张刺客的事情,怕引起不必要的躁动,都是悄悄的解决。因此除了杨崎和欧阳子倾,其他人并不知晓。不过每日里坚持要和卫无双学两个时辰武功的娄殇,自然是知道这件事。不过,他并没有像杨崎他们一样表现出过多的担心,只是在每次分别是说句“哥你多小心些”就乖巧的回到自己住处,绝不会在卫无双身边待到入夜。这也让卫无双放心了不少。
最后,卫无双说了句“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便遣散了众人。
杨崎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待到无人时低声对卫无双说道:
“我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你是又打算身先士卒的当那块鲜肉吧?”
“知我者杨兄也!”卫无双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