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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绸缎庄还和原来一样,只是匾额旧了许多,那时正赶上这家店开张,炮竹的红纸屑扬了一大片……”
哎,那里好热闹,干什么呢?
好像是新店铺开张……嗯,卖绸缎的地方。
什么?绸缎是用来卖的吗?不是用来做衣服的吗!就算要卖,也要卖绸缎做成的衣服啊!
太子,民间的百姓可不是量下尺寸就有现成的衣服等着穿的,他们要自己买布料然后自己缝衣服穿的。
哦……好麻烦……
“这里原来有一个卖豆浆的小摊,摊主很善良,不但帮我们指路,还白送了我们两碗豆浆喝……”
嗯,问过了,再直走一段路就到了。这碗给你。
这豆浆哪儿来的?
废话!这里就是豆浆铺,你说豆浆哪儿来的?!
你记着带钱来了?
没有啊……你老是钱啊钱的,这天下都是我们家的,本太子喝自家的一碗豆浆难道还要给钱吗?!
就算你是皇帝,喝百姓的豆浆也要给钱!……除了白给的。
这就是白给的,也不枉我对摊主笑得那么热情……她说不够的话再去取呢!再去的话你去,说不定能多要来一屉包子呢……哈哈……
你……好过分……
两个身影打闹了一阵,又往前走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最后两个身影停在一座酒楼前,伴着击掌相庆的动作,渐渐消失了——
“……‘玄天阁’……是了是了,这里就是你父母当年相遇的地方了……终于找到了!太好了!无……”
当林皓羽欣喜的转过头来,看到的不是记忆中那张同样神采奕奕的笑脸,而是满眼惊讶的龙翔时,心里突然一空,酸涩感便疯狂的翻涌上来——
“木、木公子,你怎么了?”龙翔担忧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却是忽远忽近的。
“……我没事。大概是有点中暑吧……”林皓羽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发觉自己竟紧紧握着龙翔的左手。
温暖的体温从对方的掌心缓缓传来——和六年前的温暖如此相似。这温暖让他忘记了,物是人非。
龙翔看到林皓羽愣神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担忧,于是拉他一起进了玄天阁,找了处凉快的地方坐下来。
“你忽然拽起我就走,好像在追什么似的。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走到这来了。小云跟不上你我,估计落下挺远的……”
“真是对不住……我们折回去找他吧,他不熟悉这里,别走丢了。”林皓羽说着便要起身。
“不不,木公子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找他。”龙翔又倒了杯茶给林皓羽,“多喝些清茶,解暑的。”
林皓羽看着眼前温和的笑着的人,仿佛浓墨绘就的眉眼,挺拔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端正而阳刚的相貌,同卫无双雌雄莫辨的秀丽容颜完全不同。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他们有些相似?
林皓羽目不转睛的注视让龙翔窘迫起来,道声“稍等”就慌忙离去。林皓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低头只管喝茶。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方惜云和龙翔两个人就回来了。前者一副“终于找到你了”的表情,但后者却奇怪的沉着脸。
“怎么了?”林皓羽看着龙翔古怪的神色,不禁问到。
“没事没事!让木公子久等了!这真是个好地方,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小二,上酒!”方惜云却笑着敷衍过去。
林皓羽忽然明白,这两个人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方惜云学识渊博,必定通晓相面之术,恐怕第一眼看到我时,他就已经认出我是谁了;龙翔一直都蒙在鼓里,直到刚才才从方惜云那里得知我的身份。既然如此,两人为什么不说破?还要在这里跟我喝酒聊天,仿佛是朋友一般?不过,最不可思议的是,这种简单到一想即通的事情,自己竟一直没有去想,只是单纯的想做一天的“木召习”……
看着林皓羽忽然黯淡下来的神色,方惜云拍了拍他的肩:“人在不开心时,会想找别人一起喝酒解闷,你当然也不会例外。我带够了酒钱,翔子轻功了得,到时候会悄无声息的送你回去……所以,你就痛快的喝吧,木公子!”
不知是因为诧异还是感动,林皓羽忽然抛去了矜持的伪装,大笑着揽住方惜云的肩膀:“要醉你得陪我一起醉!我可不能让你坐在这光看我出糗!”
方惜云哈哈大笑着说:“一定一定,惜云一定奉陪到底!翔子,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龙翔看着转眼间就换了个人似的皇帝,愣了好一阵,才低笑出声:“放心。”
……
……
当林皓羽醒来时,果然和平时一样,是在自己寝殿的龙塌上。
头还在微微的痛,林皓羽坐起身来,唤道:“熹。”
“陛下。”幔帐外的人影动了一下。
“还赶得上早朝吗?”
“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
“……不睡了,更衣。”
外面再多的喜怒哀乐,都带不进这座辉煌的昭阳宫。
望着镜子中皇袍加身高贵庄重的自己,林皓羽淡然一笑。
劫数
月色如水,万籁俱寂。
婆娑的树影印在窗绫上,迎风而舞,不断变幻着图案。
卫无双静静的坐在床边,听着那人的呼吸声——匀净,细密,且有些微弱。
睡的很熟。
“当时……我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你。”
低缓轻柔的声音,仿佛是情人间的呢喃,又仿佛是美梦中的呓语。
“和那个时候一样,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
卫无双看着自己的双手,斑驳的阴影落在上面,仿佛是干涸的血迹。
“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明明可以杀掉我……我倒是希望你那时能杀了我。”
缓缓的伸出手,用指尖轻柔的滑过白雪风那光洁的额头,挺拔的鼻梁,柔软的嘴唇……
“你是谁?”
指尖流连在突起的喉结上……
“为什么我们会相识?”
指尖轻轻的描绘着锁骨的线条……
“为什么我发了疯般的想杀你?”
卫无双的手停在了白雪风胸口的淤伤处,掌心轻轻的贴在上面,感觉着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平静的起伏和沉稳的鼓动。
“还好……你活着……”
温柔的声音渐渐哽涩起来,终于,喉咙灼痛得发不出声音。颤抖的手握住对方微凉的手掌,就这么握着,一直……
白雪风恢复的速度快得惊人,只在床上躺了三天,就能起身运功调息了。
杨崎看着正在闭目打坐的白雪风,想到他三天前还是一副随时都会死掉得模样,不禁暗暗惊奇。
“雪风。”两人平时相处得很是愉快,杨崎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的弟弟。
“啊,杨兄。”白雪风睁开眼睛,冲杨崎淡淡一笑。
“觉得怎么样?胸口还疼吗?”
“没事了。刚才试着运气周身,丝毫没有阻碍。呐,杨兄……一直没有看到无双,他在做什么?”
杨崎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他这两天忙着管理整备,所以,嗯,这个……”
看着杨崎急于解释的样子,白雪风呵呵一笑:“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吧?我去找他……”
“可是你……”杨崎忙要过来扶他,白雪风笑着摆了摆手。
“我真的没事了……我只是担心某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又在自寻烦恼。”
听到身后的响动,卫无双回过头来,看到是一脸微笑的白雪风时,稍稍一怔,重又低头看手中的军报,没有言语。
白雪风走到他身后,脚步不如以往的轻快,略有些沉重。
伸出双臂,紧紧的拥住眼前沉静得令人心痛的人。
“放开。”声音依旧冷淡,可身体却不由得僵硬了起来。
“那你就像以前一样把我推开吧,反正我现在使不出力气。”白雪风笑着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卫无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手中的军报,仿佛当紧贴在自己背上的白雪风不存在。
“别这样……那不是你的错。”终于,白雪风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不是我的错,难道是你的错?”
“是,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吃那个玉龙骨。我没想到那个的力量会强到扰乱你的心智,而且……”
白雪风低头嗅着卫无双身上清幽的香气,苦笑了一下:“这个香味也让你很心烦吧?”
沉默了一阵,卫无双低声说到:“你走吧。离开这里,像从前一样生活。不要再跟我有任何的瓜葛了。”
“不可能的……你知道,我想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