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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业沉默一刻,道:“八十九年前……无怪你身上冥灵春秋的内功这般高明。”
无想道:“师兄又何必过谦?师父在时,常赞你聪明绝顶,只花十年便练成了冥灵春秋,与他自己当年不相上下。我资质蠢笨,足足练了有二十来年,才有小成。”放下了金杯,似笑非笑地道:“如今我身上冥灵春秋的功力虽深,然而少年时的容貌究竟是一去不返,怎及得上师兄你颜如渥丹,色若春晓?”
他自现身以来,言辞行止温文有礼,这最后一句却大有儇薄之意。非业心神激荡之下,对他这句话丝毫没听进去,道:“他……对你说起过我么?”无想微笑道:“岂止是说起。”停了一停,方道:“我侍奉师父的这四五年里,师父没有一天,一时,一刻,不在惦念记挂着师兄。”
陆通只觉掌心中冰凉修长的手指不住发颤,转头向非业看去,只见那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里又是喜悦,又是激动,清光波淼,似乎便要淌下水来。——心中登时有如洪水开闸,无数詈辞骂句滔滔涌了出来:“死老鬼,路倒尸,杀千刀的老棺材,绝唔笃一家格十八廿四代!……”也不知是骂非业的师父,还是眼前这个鬼教教主。
非业道:“那他为甚么会……会离开了我,还将我封入了玄冰?”
无想道:“这其间的缘故,我确是请教过师父的。”却不说下去,端起杯来,自顾细啜,仿佛那杯里并非清水,而是甚么了不起的良茗美酒一般。
陆通哼了一声,心道:“这老鬼见着小非儿情急,便故意卖关子,用心大大地不堪。”眼见非业口唇微张,似欲发问,抢着便道:“这缘故他自然不肯告诉你,那也不必说了。”
无想将眼光转向了他,道:“哦,陆公子何以得知?”
陆通笑道:“你连他为甚么离开你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别的?他若连这件事都肯说与你知,也不会只过得四五年,便一脚踢开了你。”无想神色微微一变,随即宁定,笑道:“陆公子果然伶俐得很。”
陆通道:“那也没甚么难猜的。老子从前跟人赌钱,人家手里没牌却要讹人的时候,便是教主方才那一副神气。”
无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42、第三十章 。。。
道:“陆公子甚么都知道,却知不知道一件事?”
陆通道:“甚么事?”刚说了这三个字,忽地脑中一阵眩晕,面前的人脸渐渐拉长,变得七歪八扭。
只听那含笑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在耳边说道:“……我在你杯里,还是下了一些东西的。” 陆通眼前一片黑雾腾起,下面的话便再听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大家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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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三十一章 。。。
陆通迷迷糊糊,只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又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摩他额头脸颊。……陆通心醉神迷,喃喃道:“小非儿,咱们再来一回好不好?”一句话出口,忽地神智一清,睁开眼来,面前一张清雅隽秀的面庞,不是非业是谁?
便见非业眼中光彩闪动,说不出地欢喜,道:“谢天谢地,你可醒来了。”陆通头脑中兀自昏昏沉沉,看着他只呆呆发愣。
非业道:“你晕去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我去叫人……” 尚未说完,陆通忽地捉住了他手,使尽了浑身气力一拉,将他拉入怀里。非业反手切他腕脉,指尖触到了他手腕上“外关”、“内关”,不知怎地,却不抓下去,一怔神间,便任由陆通抱住了自己。
陆通闻到他身上气息,情热如炽,难以自禁,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地一个翻身,便将非业压在身下,没头没脑地往他脸上吻去。一连吻了几下,觉出身下之人毫不抗拒,惊喜交加,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心道:“老子多半还是在做梦——哪里就有这样的好事?……既是做梦,当然要接着做个够本。”心急火燎,寻到了那两片薄唇,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陆通仿佛是一脚踏空,自万丈悬崖上跌落下来,只觉耳里轰鸣,眼前天旋地转,一阵黑雾过去,又是一阵红雾,更有许多绿色、黄色、蓝色的小星星在那里盘旋飞舞。他在那两片温软口唇上辗转往复,心跳气喘,几难为继,正要在细细深入些探究,蓦地里胁下一麻,头晕目眩,四周便倏地暗了下来。
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陆通神智渐复,睁开眼来,先看见头顶雪白地子的纱帐,缀着各色草虫花样,心道:“这是在哪里?”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米粥香气。
他慢慢转过头去,目光甫触到那灰色衣衫的一角,一颗心便又砰砰跳将起来。定了定神,抬眼看去,只见床前两三步外便是一张方桌,桌上放了碗箸,一大锅雪白的米粥热气腾腾,又有五颜六色的几样小菜。非业坐在桌旁,向他道:“醒了,来喝粥罢。”
陆通翻身坐起,脑中一阵晕眩,险些便滑到了地下去。眼角余光中见对面那件灰色的衫子下摆微微一动,似是非业要站起来,然而只动了一下,便仍端端正正地坐着不动。陆通伸出手去,道:“小非儿,你来扶我一把。”
非业摇了摇头,向旁边一人道:“扶公子起来。”陆通这才看见床边站了个青衣丫鬟,二十七八年纪,生得身材高大,丰壮异常,面如满月犹圆,腰似水桶还宽,笑嘻嘻地道:“公子爷,我来扶你起身,喝上两碗细米熬的粥,包管你便有力气。”说着伸手到他腋下,如同老鹰揪小鸡一般,一把便将他提了起来,搀着走了两步,到桌边坐下。
非业道:“陆公子病中无力,你伺候他吃罢。”那丫鬟闻言取过一把大匙,在粥碗中当当搅了两下,汁水四溅,笑道:“陆公子,来,张嘴。”舀了一匙,热腾腾的总有四五两光景,便向陆通口中送来。陆通只叫:“别!别!你这一匙下来,肚肠也给你烫了有七成熟了。”伸手接过她手中粥碗,道:“我自己来罢。”喝了两口,便偷眼打量非业,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喝粥,神情甚是关切。
一时饭毕,非业道:“你要不要再躺一会儿?叫|春娘扶你上床去。”陆通连连摇头道:“不必不必,我还是坐一会儿精爽。”心道:“要这胖小娘扶我,你做什么不亲身上场?你几时也这般排场起来,居然用个丫头伺候;用也罢了,还是这么一位。”
那丫鬟春娘收拾了碗箸下去,陆通笑道:“小非儿,咱们这是在哪里了?不会便是在鬼教的老巢里罢?”非业道:“这是官道上的客店,离京城还有二十里路。”陆通道:“教主大人呢?那些糟老头、俏小娘们呢?”
非业道:“他们昨天一早便回去了。”陆通一惊,道:“怎地我睡了这么久?”非业道:“你身上附骨丹毒性初去,再加上先前受了‘千缠功’的伤,无想说还须静养一日一夜才得痊愈,我便点了你昏睡穴。”
陆通吸了口气,果然觉得胸口轻快,那一股牵肝扯肺的剧痛已然不知去向。忽地想到一事,登时紧张起来,道:“小非儿,你没入他那个鬼教罢?”非业道:“没有。”陆通道:“你也没吃他教里的红丸子、白丸子罢?”非业道:“没有。”陆通这才放心,道:“那他怎肯给我解了附骨丹的毒?”
非业道:“我是他师兄,他自然要卖我个面子。”
陆通张口结舌,道:“他明明一直便跟咱们作对,怎地突然转性了?”非业道:“无想从前并不知我身份,直到不久前梅娘入了他教里,跟他说了我从前的一些事,才确知我是师父的弟子。” 陆通道:“岂有此理!明明他前一晚还埋了药要炸死咱们来着。”
非业道:“埋药的是宁王手下。宁王赵晗奉了皇帝的密旨,要拿咱们上京。他自魏国公府探来了消息,知道我在找玄石令,才设下了花会那个陷阱。”陆通摇了摇头,直觉这中间有甚么大大地不对,然而醒来未久,脑中兀自糊里糊涂,又说不上来,想了一想,道:“他当真是你师弟,不会有错么?”
非业道:“不会有错。无想身上武功都是我门里传的,他又和我说了关于师父的许多事,决计不能是假的。”顿了一顿,又道:“而且……他的相貌,也是师父喜欢的那一种。”
陆通眼前蓦地浮起了白纱车帷上那个精致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