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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安庆殿在皇宫的东南角,向来人少荒僻,是以烧了小半个时辰,才被人发觉。
所有人都以为是晋元疏为了杀秦尧止才烧的殿,心下虽惊,却都沉默不语。
晋元疏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腾”的一下,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让人给秦尧止下了毒,可是并没有让人放火。
除非……
他又想到那六王七王向来是惜命如金、不肯轻动,而那四王又长年远在西面戍边。
若没有人竭力挑拨、从中撺掇,又怎会一齐举兵?
他沿着图纸的东面一路向上看过去,从安庆殿看到正东的辰望殿,不禁暗想:“难道他是要……”
果不其然的,又冲进来一人,“辰、辰望殿,也烧、烧起来了!”
晋元疏命人把秦琉成领到辰望殿看管,是怕他跑去安庆殿坏事。
他又想,像他这般自身难保的人,居然还要带一个累赘?
晋元疏继续埋首于图中。
东南,是安庆殿。正东,是辰望殿。东北,是御马厩。然后,是北门。
而今晚,北门只有数十个自己的人防守。
秦尧止,你很厉害啊!
整条出宫的路线应该是仓促定下的,三王的叛乱……也应当是临时提前了时日。
如果自己没有送去一盅毒药,恐怕他还会耐心的等下去。
等待一个更为合适的时机。
到那时候,就绝不会是逃走那么简单了,恐怕自己的命也得搭在里面。
晋元疏感到庆幸。
秦尧止太能忍,太能谋,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对手相当可怕。
而就在一盏茶功夫之前,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而他又对自己知晓多少呢?
从这出调虎离山之计看来,不但了解,还了解的相当深刻,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而出乎意料的,晋元疏竟然没有半点的沮丧。
血液里却燃起了久违的兴奋,甚至还响起了金戈峥嵘的交鸣。
太久以来,敌方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如泥土筑成的墙,只需轻轻一推就成了斎粉。
不知不觉间,晋元疏的灵魂已寂寞了太久。
尤其是自从进了这皇城,已经几近于厌倦和萎靡不振了。
而眼前,是一个并驾齐驱的对手。
秦尧止,我很期待啊,相信你不会让人失望!
“备弓备马!领三百人,随我走!”
…………
皇宫的西面已经渐渐有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东边却是昏暗冥黑的一片。
秦尧止身边还有一些侍卫带着火把,又开始四处点火。
其余的武士则拿着刀,如同砍瓜切菜,斩杀经过的人。
不久,所到之处,都成了一片熊熊的火海,所有的宫人都鬼哭狼嚎,四散奔逃。
两个侍卫拿出一个包裹,取出里面的一件的黑色铠甲。
长福接过秦琉成抱着。
秦尧止飞快的走,后面的两个小兵捧着厚厚的铁甲,手脚麻利的给他换上。
套上黑青片的软甲,扣上护臂,戴上半月形的头盔,背上一张弯弓,腰间佩了一柄幽青的宽剑。
秦尧止身形颀长,穿上一层层的铁甲之后,倒也有了持戈擐甲的气概。
转眼间,他已经打扮的和一名守门卫兵没什么两样。
准备停当,秦尧止又重新接过秦琉成。
他拿了一块颇大的黑色金丝软甲,把秦琉成从上到下的裹住,只露出口鼻。
秦琉成一拨,把黑亮的眼睛露了出来。
长福也套上了甲装。
一行人急赶慢赶,终于走到了皇家马厩。
守马厩的几个卫士刚要阻拦,就被砍翻在地。
火光四起,众马嘶鸣。
秦尧止抱着秦琉成,跨身上了一匹白马,毫不迟疑的一挥鞭。
“走北门!”
身后浩浩荡荡的十几骑,就像离弦的箭一样,也跟着冲了出去。
晋元疏一众人等从中宫天德殿出发,往西兜了半个圈子,才往北方驱马急赶。
没有想到,沿途的景象十分得惨烈,就如同置身于地狱的业火之中。
浓烟滚滚,尸横遍野,满眼狼籍。
刚刚秦尧止带着的那一群人纵马飞驰,一路上是毫不留情的横砍纵劈。
杀出的是一条浓稠的血路。
以至于此时,哀嚎声,叫嚣声,尖锐的哭喊,轰鸣的倒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呛鼻的浓烟中是尸体的焦臭,混合了血的腥味,令人作呕。
晋元疏就不明白了,这秦尧止好歹也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怎么行事就跟豺狼土匪似的?
不过,他一直和凶蛮的北人对战,对于这种□裸的杀戮并不陌生,反而有亲切的熟悉感。
晋元疏带着几个属下将领,纵马到了地势较高的地方,勒马停缰,四顾瞭望,倒是一眼就发现了秦尧止。
灼灼的火光下,那身白衣黑甲格外的分明,显得那人挺拔修长,英气夺人。
仅仅一个背影,就把平日那个懦弱之徒甩去了十万八千里。
晋元疏忽然就莫名的高兴了,一声令下:“点火,放箭!”
既然这么喜欢杀人放火,就再送他一些火好了!
刚说完,一百个持火弩的弓箭手就噌噌的出了队,点燃了箭簇,对准了北边,呼呼的就是一通乱射。
这时候,一个随侍拍马赶来,上报道:“属下已查明,秦尧止有自己的一支暗探细作,人数不少,但是近几年大多都不在宫内,而在民间活动,似乎……是攫取了大江南北的商脉。”
晋元疏点头,赞道:“这条后路,挖的深远!”
那人又道:“秦尧止的那批人相当厉害,神出鬼没,找不出确切身份,似乎无处不在。”
晋元疏笑道:“这么多年,我也是见识的够了。”
又问,“那撺掇三王叛乱的人,可有找到?”
那人道:“刚刚抓获的七王秦舫琨,说那人是一个禁军中的侍卫,应是名为康明渊。”
又道,“不过,其他禁军都说……说此人……是个废物。”
晋元疏大笑:“好一个废物,如此看来,每个废物皆可把你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5
第五章 康明渊 。。。
秦尧止发现自己身后的人正在逐渐减少。
有的人中箭身亡,有的人则被一片片火海给吞噬的无影无踪。
晋元疏比他想的要来的快,并且一出手,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晋元疏的连火营用的是机关弓矢,射程极远,熊熊的火势几乎把前路都堵的死了。
北边已成了赤焰的火幕。
秦尧止不得不猛得勒马,不发一语的观望了一阵。
他估计了一下形势,没有退路。
回去已经不可能了,晋元疏在那候着。
而西面是北定军的主力,正和自己的两个皇兄难分难解,正是人仰马翻的阵仗。
他回头看了一眼。
很远的高处,一排排的弓弩手正在玩命的放箭。
另一边,立着的是骑马扬鞭的几个人。
最先前的一人纯黑战马,赤红铠甲,面目隐隐绰绰的看不清楚,志在必得的嚣张气势却是掩不住的慑人。
秦尧止暗骂了晋元疏的祖宗十八代。
他调转马头,撕下一大片衣服下摆,分成两半,取了牛皮水袋,用水把布淋得透湿。
一半罩在受了惊的马面上,另一半罩在秦琉成的脸上。
秦尧止很少做什么保证,不过这次,他还是说:“不要怕,我一定带你出去。”
长福颤声道:“五殿下,怕是冲不出去吧。”
不光是他,身后十几骑也迟疑着犹豫不前。
秦尧止把水袋扔给他,简洁的开口:“快!”
又道,“不走,死在这里吗?想留的人便留下。”
众人都准备妥当。
秦尧止一骑当先,向火中直踏过去,长福也紧跟着进去。
身后的一群人一滞,最终,也只有小半的人马冲入了火中。
而就在不久前,晋元疏瞧见秦尧止转头,看了过来。
只是远远的一眼,按理说,应该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
晋元疏却分明的看到对方的面孔上,是很随意的漠然神态。
而炽热的火光,把那人秀挺的鼻梁映照成了一道笔直的银线,眼睛依旧是黑到空洞的一潭深渊。
这种毫无感情的漠视,让晋元疏感到意外的火大。
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