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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季白 by 青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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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良久,他方才挣出一句: 

'哥哥,你是不是在恨我?' 

丹朱的面上毫无表情: 

'我没有恨你。这是我命中该有的劫数,纵然当日你不假装疯颠,我也未必逃得过去。更何况,母亲临终传位于你,你是君,我是臣,天底下岂有臣子记恨君主的道理?' 

季白听得难受,丹朱的话句句剜心,他却无法有片语辩解,只能垂了头道: 

'哥哥,你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 

丹朱却侧身让过了,不肯受他的礼。 

'我自己发的誓言,与你何干?你又何尝对不起我了?总之是我合该!' 

他咬了唇不再说话,季白也终至无言,房间里的空气陡然凉冷了下来。 

雨渐渐下大,檐下积着一个小小的水洼,也在慢慢扩开。秋风摇着窗前的几株芭蕉,蕉叶零落,似乎也已禁受不起。 

季白正坐在风口上,他穿得单薄,只罩了件月白的衫子,风一吹就显出细伶的骨架来,愈发显得荏弱纤瘦。 

'蒙戎……他为什么要把你安置在西寝殿?' 

丹朱的目光幽幽地望着外面,季白心里一跳,有什么东西滑过去,但却无法具体地把握住。 

出于某种连他自己也不能明了的原因,他撒了谎:'不,我不知道。蒙戎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小孩子而已。' 

这样单纯的理由,丹朱竟然也信了。 

季白模糊地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几经犹豫,说道: 

'丹朱,我想你还是离蒙戎远一点比较好。' 

他终究有顾忌,说得隐晦。 

然而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彼此也清楚其中的含义,可是有些事,就算是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是会不知回头地去做。 

季白也不知道,他离去前所说的这一番话能不能让丹朱有所醒悟。从花园里回头望去,丹朱兀自坐在窗下,神思迷茫。 



20 

回去时,蒙戎已在西寝殿等着他。 

'小东西,见着了你哥哥,高兴吗?' 

他牵着季白冰冷的手,领他到火盆边上去。季白打着哆嗦,窝在蒙戎的怀里,任他用一双温暖的大手替他搓揉手脚。 

过了一会儿,身体渐渐地暖和了,手脚在蒙戎的努力下已经泛起了粉色的晕红,季白却仍然闷闷地不肯说话。 

'小东西,你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见你哥哥吗?为什么见到了反而又不开心?' 

蒙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抱起他轻飘飘的身子。这半年来也喂了他不少的好东西,怎么还是这么羽毛似的没一点重量?蒙戎拧了拧眉,看来以后要陪着他吃饭才行。 

少年苍白细弱的胳膊抬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沾满了泪水的脸贴到他的脸上,季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阿白乖乖的,不要扔下阿白一个人呀……' 

从他脸上流淌下来的眼泪,直接地流到了蒙戎的嘴里,咸咸的,却让他心痛莫名:'小东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丹朱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他是不是骂了你?他有打你吗?' 

心慌意乱的蒙戎赶紧检查季白的身上有无伤痕,但是季白却死命地搂住他的颈:'不要……不要……阿白冷……好冷!'他哭得哽咽起来,蒙戎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季白睁着一双泪眼,鼻子红红地瞧着他:'你也不要阿白了么?你会把我丢出去么?' 

怒气突然地卷上了蒙戎的眉宇,本来深潭般温柔平静的蓝眸此刻却化作了涛天的巨浪,已经从季白的话里推测出事情的整个经过的蒙戎,如同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吼了起来:'他竟然这么和你说?他说我要把你丢出去?告诉我,丹朱是不是这样说的?' 

他勃然的怒气吓到了怀里仍在抽泣的少年,季白错愕地看着他,全身都在发抖,面色如纸。 

咆哮的猛兽立刻收起了狰狞的爪牙,蒙戎歉疚地吻了吻他的额:'对不起,小东西,我竟然对着你吼叫,把你吓坏了吧?' 

守在殿门口的李和——季白搬出清凉殿的时候,也把这个幸运的少年宦者给带到了西寝殿来——他正对着挂在廊下的一只五彩鹦鹉挤眉弄眼,无声地做着口型诱它说话。蒙戎怒吼的时候,鹦鹉也吓得扑扇着翅膀'嘎嘎'乱叫,李和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可是紧接着他就听见了蒙戎在对季白道歉,李和刚巧张开的嘴这下差点就合不上了。 

他是听错了吧?大王竟然在向人道歉?那个只用一个眼神就能让最强颈的谏臣噤口的大王,竟然在用这么温柔愧疚的语气说:'对不起……'?!他净身进宫的那天,负责教他们规矩的管事曾颤巍巍地带着他们念:'夫大王者,受命于天,御万民,统四海,无有不利,咸为上意。'那意思是说大王受上天的命令来治理天下,御使百姓,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承应上天的意思,没有不对的。可是大王道歉……这也算上天的意思吗? 

李和悄悄侧了身,从半开的门缝里偷觑进去,只见青年君王低着头,正在一点一点地吻干怀中少年仰起的脸上纵横的泪痕。嘴里还在不停喃喃地说着抱歉的话语。蒙戎对待季白的种种温柔,李和见得多了,可从来没有象现在这种感觉,明明应该是觉着非常幸福,却又揪紧了心担忧,仿佛这幸福转眼就要化掉流走,留都留不住。 

'我一定是听错了。' 

他轻轻地对自己说,站直了身体,重又去逗那只鸟。 



季白终于不哭了,他也累了,依在蒙戎身上睡过去。蒙戎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平,让他好好地躺在沉香榻上,拉过锦被给他盖好。他的手擦过季白的面颊,梦中的少年似乎也感觉到了,唇边微微地扬起笑纹。蒙戎的手在季白脸上停了停,见他再无反应,这才离开。 

听到他的脚步声出了殿门,接着院子里小黄门捏着嗓子压着声音唱旨:'起驾南室殿喽——',余音悠长地一层一层荡漾开。屋子里,季白睁开眼,唇上的笑纹变得苦涩而凝重。蒙戎这一去,那边必定是一场大风暴,以丹朱的性子,是绝不肯替自己作半句辩解的,只有令蒙戎更加误会于他。这一招离间之计,虽然不能真的让蒙戎与丹朱一刀两断,可是起码也能令他们疏远一段时间。 

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丹朱能想清楚才好。仇恨是一把双刃的剑,刺伤敌人的同时也能伤了自己。他是别无选择了,可是丹朱却还能有躲开的机会,端看他能不能把握了。 

远望着南室殿的方向,季白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 



21 

六月,祢进入了她的雨季。 

今年的雨季较往年提早了近两个月,很多地方雨一直下了很多天都不停,形成了水灾。蒙戎变得非常忙碌,每天都有雪片样的奏报从全国各地递上来,但是全都是不好的消息。云支去年才刚修的堤坝,今年一涨水,竟然就溃了,大水一路浩浩荡荡,淹了两个县的土地,卷走了无数人的生命。还有莱芜因为连日暴雨山基动摇,南边半个山坡垮塌下来,将山下诺大一个村子全埋在了山石泥流之中,全村老小几千人竟没一个能逃得出来,全部做了山神的祭品。诸如此类的事情,已经让蒙戎心烦不已了,偏偏原六阳又连着发来好几道密奏称,祢北面的诸候竟然想趁蒙戎忙于冶理水患的时候,联合起来图谋不轨。各种各样的头疼事加起来,使得蒙戎原来暴躁易怒的脾气又回来了,天天都有大臣被骂得狗血淋头,朝案上的笔墨纸砚被他摔坏的也不知有多少。 

然而,在这样的情势下,只要有一点空暇,蒙戎还是不忘去看季白。有时候他会陪他说说话,有时候他只是抱着他,一起坐在窗下看外面下个不停的雨,季白总是气哼哼地骂老天爷没心肝,蒙戎就说:'老天爷可不能随便骂的,骂了嘴上会长疮。' 

'我情愿我嘴上长疮,只要他别老是哭。'季白嘟起嘴,他总说下雨是因为老天爷小气,是个爱哭鬼。 

蒙戎低头在他嘴角轻轻一吻,笑道:'长疮可是会痛的。' 

'我情愿痛,也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蒙戎震动了,他收紧手臂,更紧地抱住怀里的少年:'不,小东西,哪怕老天永远下雨,我也不要你痛苦,这样我会更不开心。' 

雨果然一直没有停,灾情越来越严重,就连王宫也不能幸免。 

西寝殿的后面有座土塔,是前朝的某位王为他的一名妃子所修。据说这名妃子是一位异国的公主,嫁到祢来以后日夜思念故国,终至病倒。祢王心疼爱妃,便命人在殿后修了这座塔,让妃子能够登高望远,长眺家乡。这个故事后来怎样就没人关心了,大家只是在看到塔的时候会赞一声那位祢王的深情痴心。然而就是这座塔,也终于顶不住几天几夜的狂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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