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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还未缓过劲来的宋母抬眼看见了门外打扮不俗的一干人,“九儿,他们是?”
宋九起身,仍有些哽咽:“娘???我先扶您进去,将军,您也???进来吧。”
蒋雍铭四处打量这个清贫的家,角落里堆着农具与一些红薯,墙上挂着一串串风干的玉米,桌上的茶具是粗瓷胚,座下的木椅有些晃动,低矮的屋子,破旧的家具,以及,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这一切,在他眼里,便只有家徒四壁可以形容。这就是九儿长大的地方,心疼,从胸口延伸,达到四肢百骸。
“你说什么!”突然尖锐音调,将蒋雍铭的注意拉回眼前。
“娘,我???我和将军已经成亲了。”破釜沉舟般,宋九讲得又快又急。又回头来对蒋雍铭道:“将军,您先回避一下好吗?我和娘好好说说。”怕他说出什么刺激娘亲的话,宋九只好抢在他之前开口。
蒋雍铭显然对他之前的话很满意,配合地出了屋子。
“九儿,你跟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公子是谁,你又与他怎么了?”宋母还是未能明白宋九话中意思。
“娘,您别问,您只需知道他是护国大将军,而我,昨日???和他拜了堂。”这样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耻辱感令宋九难以喘息。
“九儿,这???你要娘怎么不问,你是不愿的吧,啊,雁儿说你是被掳走的,定是他们逼的你对不对?”
“娘,不愿又能怎样,他是将军,是官,咱是百姓,不愿又能怎样。”话里的无奈与痛楚逼的人不住心酸。“就这样吧,娘,他们总有腻的时候,到时候,兴许能给咱个安生。”
“只是???我苦命的九儿???”宋母泣不成声。
第十五章
宋九告别母亲时已是夕阳西下,蒋雍铭闻声回过头来,血色斜晖映在他身上,身材颀长挺拔,发丝飞扬,飞渡之神也不过如此。宋九不懂如此人物为何偏偏不肯放过自己。
“天色已晚,我们在此地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回京。”蒋雍铭走近宋九,将他冰凉的手包在掌心里。
“好。”宋九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干燥温暖,手心粗糙,常年领兵打战留下了许多茧子和伤疤,这双手,应该杀过不少人,此刻,自己被它牢牢握住。
窄窄的田埂容不下两人并肩而行,宋九走在前头,蒋雍铭始终没放开他的手。
经过那座独门院子的时候,宋九有些犹豫,还没等他抬脚,门里出来的女孩已经看见了院外立着的人,“宋九哥!你???不进来坐坐吗?”雁儿有些激动,敏感的姑娘自然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只是要她如何去压抑十余年青梅竹马的感情。那个人呵,可是从自己记事起就一直陪在身边的,从未试过与他分开这么长时间,谁能了解眼睁睁看着他被抢走的自己,心中是如何的无助与绝望。只是她能做的,只有好好照顾他的母亲,一遍遍安慰她说他一定会回来,可是有谁来安慰自己那颗渐渐冰冷的心呢。终于,他果然回来了,可那不是自己的宋九哥。她的宋九哥呀,永远一身朴素却干净布衫,脸上总有憨憨的笑容,会大大咧咧的与哥哥开玩笑,看见自己时会脸红;只是现在的他,那奢华的衣服掩去了他的纯朴,那忧伤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那张满是朝气的脸上,那双明亮如星子般的眼为何失了光泽?年轻的女孩慢慢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宋九哥,你???还好吗?”
有什么迅速从心底发酵,蔓延上升,喉咙,嘴巴,鼻子,最后聚集在眼里,化成液体。宋九眼前慢慢模糊,女孩在视线里变形扭曲,曼妙的身形成了一片翠绿,瞪大了眼,却还是看不清,想要走近,又脱不开身后束缚。宋九仿若失了魂般,只是往前走,竟将手挣开来。已经触到院门了,腰身一紧,再也进不了半步,周围的事物快速倒退,那片翠绿化成一个小点,直至不见。眼中氤氲消失,温热的液珠滑下脸颊,清晰地视野里却没有想见的人。
蒋雍铭将人锁在怀里,施足内力向前掠进,源源不断地怒气蒸腾而出,哼!在自己面前上演情深意重的戏码,当他是死人吗!
纪中睿摇头叹息,将军的脾气实在是太容易被夫人影响了啊,也不知是好是坏。很明显,夫人已有意中人,将军这人抢得实在很理亏,回头看一眼失魂落魄跌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纪中睿在心里鄙弃自家将军一把。
被按在床上的时候,宋九已经清醒。周围的桌椅摆设都是他所眼熟的,这是他在城墙下的屋子。然后,他看见压在上方双目赤红的男人,原先止住的泪就那么毫无预警涌出,涓涓不绝。
蒋雍铭愣住了,即便盛怒,这人的泪还是令自己胸口抽痛。怒气散去,无奈地抹去那碍眼的泪水,翻身躺在一旁,把人拥来自己身上,手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别哭了。”不想话音未落,人竟放声大哭,胸前一片濡湿。孩子气的哭法让蒋雍铭一遍遍意识到,他还是个孩子,要人疼要人宠的孩子,即使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早已上阵杀敌,血染兵刃。方才,他真是气坏了,满腔怒火不知该如何发泄。到城门下的时候,他放慢身形,这里,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当日,只是一眼,魔念便成。不管今后如何,这人是一定要在自己身边,这样就够了,至少现在够了。
纪中睿等人在外等得心焦,将军怒冲冲把人扛进屋里去,也不知做了什么,夫人发出那样的哭声,将军别一气之下做了不理智的事才好。一干人在外心急如焚,好在没多久蒋雍铭就出来了,“今晚在此扎营休息。”“是!”纪中睿往里探探头,“将军,夫人???怎样了?”
蒋雍铭瞥他一眼,“他没事,命人将带来食物拿到厨房里热热送进来。”
“???是。”怎么觉得将军那一眼看得自己凉飕飕的?
宋九倚在窗前,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直到收回最后一丝金光,没顶。他仿佛看见自己一颗心也跟着沉入海底,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使他胸口发闷,他不得不死死咬住下唇,借疼痛缓和窒闷。刚刚一场痛哭耗去自己许多精力,如今早已浑身发软,只想好好歇会儿。可是脑子里母亲的话不住响起,“这几日,幸好有雁儿天天过来照看我,不然,我老婆子一条命早就不在了,是个好女孩啊,唉???”怎会不知,怎会不知她是个好姑娘,那可是自己自懂事起的梦啊!总是一身翠绿的女孩,如刚抽出的一把水葱,娇嫩,活力;会看着自己的眼睛,甜甜喊一声“宋九哥!”,然后慢慢绯红一张白皙的脸;那双水灵灵的眼,总能牢牢吸住自己全部注意???那样美好的女子,渐渐走出自己的生命,他却连挽留都不能,看着她一路挥洒泪水与记忆,走得缠绵又无奈。母亲问:“他待你好吗?”好,怎会不好,只要我要,只要他有,除了自由,还有那个女孩。可是自己出了这两样还想要什么呢?是了,还有母亲的安详晚年,用一具身体两颗心去换,值不值?值不值,都无所谓了。
第十六章
蒋雍铭拥着宋九躺在床上,鼻间嗅到的全是身边人的气味,身下这张床是他以前一直睡的,这让他不知为何而有些空洞的心感到满足。垂头吻了吻宋九发顶,他将人抱得跟紧。
窗外艳阳高照,往日里自己这回正在地里,雁儿要给林哥送饭来了。好像有根针一下一下扎着胸口,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孔,那是任何药物都治不了的伤口。
母亲已经安排好了,本就是心病,见到自己后自然不药而愈。他???将军派了两个丫鬟给她,本不想他这么做的,只是自己实在不能在她跟前侍奉,雁儿该也不会了,娘不愿离开小城,只好如此。只是这么做定会在小城里掀起不小风波,不知道娘亲要如何应付。自己为何总会给她惹事?小时候被人欺负没有爹,只会跑回家拽着她的裙摆哭泣;大了,要她为自己终身之事费心费力;如今,呵,自己哪还有什么终身,却是留了如此难堪于她。
宋九使劲甩甩头,什么时候起,变得像个娘们一样整天只知哭哭啼啼了。被人当女人睡了难不成就真成女的了?要找点事做才好,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撑不下去。
听夫人问府里哪有闲置空地,总管显然有些呆愣。对于这位从天而降又被将军捧在手里的夫人,府里下人尽管有些莫名,但将军态度摆在那,谁敢有所微词。府里奴才都是皇帝赐下的,自然个个伶俐无比,善于揣摩主子喜好,尽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