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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
换言之,七天内他们必须解决问题。
「反正能处理的都处理了,」乐天派的人考虑问题的角度显然与保守派的人不同,梁杉柏一把拉起祝映台的手,「映台,难得我们出来约次会,我知道个好餐馆,已经订了位子了,我们一起去吧!」
祝映台无奈地叹口气,结果还是被那个呆子兴高采烈地拖着走了。
吃完饭後又喝了茶,然後是牵着手散步回家,梁杉柏假公济私地将约会内容贯彻到底。祝映台自己也会觉得好笑,明明两人已经到了肌肤相亲的亲密程度,做这些事的时候却还是会忍不住像青涩少年一样的脸红。
他们之间,曾经因几夕生死相伴而相生爱意,却也就此分离四年,本该是做这些事最好的那几年却统统交付了各自的生死相搏与思念渴慕,或许正因如此,如今相处时便似要讨回那四年的本息累积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重回年少轻狂的炽热倾注。
「看那边!」梁杉柏忽然伸手一指。
「嗯?」祝映台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去。
「锵!送给你。」
再转过头来的时候,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束深红的玫瑰花,也不知道是梁杉柏什麽时候从哪里变出来的。
好吧,祝映台是听说过梁杉柏师门的诸多光怪陆离,比方说有博古通今、擅长医术却热爱化妆术,能把人改头换面的大师兄;有发明了避邪咀嚼片,致力於科技兴「门」的二师兄;有人高马大很会打铁却更擅长打造精细首饰比如他们手上对戒的师弟,但是特意去学习魔术还拿这样老套的招数在大街上现给一个大男人看的梁杉柏就真的是……
最呆的一个!
祝映台扶住额头,不意外地看到街上路人露出的惊诧、憋笑的表情。
「映台,你……你不喜欢吗?」
梁杉柏一看祝映台没反应,脸上马上就有委屈的表情露出来,那麽高的个子却好像讨不着大人欢心的小孩一样,小小声地问着,真是让人硬不起心肠来。
「没有。」祝映台真想捶自己一拳,最後还是伸出手去。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送来一股浓烈的腥气,祝映台和梁杉柏都不由得震了一震。
「血腥气!」
「东北风!」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向东北方向蹿出,玫瑰花束滚落在地,洒落一片深红花瓣,似血!
第四章 密宗传人
这时刚过夜间十点,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街上路人寥寥。梁杉柏与祝映台循着风向而去,马上发现目标所在比预想得要远上许多。
B市这个片区新老建筑结合,路况复杂,道路不正,胡同繁多,常有低矮建筑物挡住去路。在环视四面无人後,祝映台果断道:「走上面。」梁杉柏旋即下蹲,祝映台前冲,蹬踏他双手起跳,如同鹞子一般直直跃上平房房顶,随後伸手将梁杉柏也拉上围墙。
站立高处,风中腥气愈发浓烈,同时邪祟之气也大举涌来。
「好难闻的气味!」梁杉柏皱起眉头,手已放在腰间软剑飞曜之上,祝映台也已唤出他的随身武器,短剑罗!。
飞曜、罗!是一对双剑,一长一短,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它们统统出自数千年前某位神匠之手,而那个人与祝映台的前世曾经有过超越朋友的关系,却欺骗了祝映台的前世,最终两人同归於尽,淹没在岁月之中。
梁杉柏虽然对这一点有些芥蒂,但那毕竟是遥远过去的故事,要说起来,与祝映台也不见得相关,加上祝映台要他收下,所以最终还是留了飞曜做自己的武器,并且请师弟随喜帮忙,为飞曜配了腰带剑鞘。
外表看起来像是牛皮皮带一样的剑鞘能够隔绝金属探测仪查探,坚固也柔韧,随身携带飞曜十分方便,而罗!到了祝映台手中便如同他过去所拥有的红色桃木剑一般,自然而然地就化入他骨血之中,根本无需剑鞘,用时招之即出,在祝映台完全调用罗!的全副力量之前,甚至连外形也和以前的桃木剑一模一样,毫不起眼。
祝映台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过去所拥有的桃木剑简直就像是罗!的替代品,似乎命中注定,他会失去那柄剑,随後拿到罗!!但是这样一想,便会觉得他的整个人生里都好像充满了算计和刻意的摆布,令人心生恐惧,所以这件事,祝映台没有对梁杉柏说。
「在那!」梁杉柏喊道,飞快地在围墙上起跑,跳跃起来,整个人如鸿影飞度,飞身落到对面住家平台上,就地翻滚了一下爬起来又跳起抓住二层一户人家晾晒衣服的架子飞荡到另一处围墙上,跳了下去。祝映台也赶紧跟上,几个起跳、下落後,一股血腥味扑入了他的鼻端。
这是两栋建筑之间的一块空地,梁杉柏此刻正与谁对峙着。
微风吹去薄云,冷月洒下光芒,祝映台看到在他们面前的空地绿化带中倒卧着一具屍体。说是屍体,其实不如说是屍块。屍身碎做了好几块,血污掩盖加上缺失了部分躯干,早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只依稀看到有疑似头颅的东西上留着几绺白发,说明死者年纪已经很大。屍块完全赤裸,缺口处露着可怖的肌肉组织,内脏被扯出体外,血淌了一地,而在屍块前方,背对着他们有一个……人?
「别乱动,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梁杉柏冷声道,「现在慢慢地转过来。」
被喝问的人本来蹲趴在屍体上,不知道在做什麽,此刻听了梁杉柏的呵斥,果然慢慢地站起身转过来,露出正面。
这个人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长款羽绒服,头上也戴着帽子,帽檐压下来,几乎遮住了他的全部脸孔,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他露在外面杂乱的长头发。像是枯草一样的灰白头发一直垂到肩部以下,死气沈沈。他似乎特别瘦,羽绒服里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也分不出男女。
祝映台想要走近些看,却被梁杉柏拦住:「小心。」他说,「我刚来的时候,他在吃人。」
祝映台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地上那具屍体可能是被面前的家夥弄成碎块的。
吃人的……鬼?他盯着面前不发一言的家夥,看了一阵却觉得很疑惑,从对方身上他看不到鬼气,只有一种奇怪的邪祟气息,微弱却也惹眼,似曾相识,像……
缠着陆隐的那种!
「抓活的。」祝映台轻声吩咐。
「收到。」梁杉柏点头,抖一抖手中的飞曜,软剑在空中霎时划出一条霹雳般的银弧,闪耀无比。对方似乎有点怕这柄剑,身体微微向後瑟缩了一下。
梁杉柏冲对方喊道:「如果你俯首就擒的话,我保证暂时不伤害你!」
对方似乎有些拿捏不定主意。
「把你的武器丢出来!」梁杉柏喊。祝映台看到对方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两只袖管移动着,像是要伸手到口袋里去掏什麽东西。梁杉柏戒备地看住对方,随时提防着敌人的不意之举。
袖管微微向前伸,但是过长的袖子挡住了他的双手,祝映台根本看不到对方的手在哪里。这麽说起来,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看到对方的手在哪里,包括背对他们的时候,祝映台记得自己所看到的也只是对方趴在屍体上的样子……
那麽脚呢?祝映台的目光顺着长款羽绒服下移。这一件羽绒服似乎就遮盖了对方的全身,只有临近地面的地方有一截空隙,没有鞋,也……没有脚!
祝映台的脑子里灵光一现,该不会!他迅速看向地上,随後猛然大喝:「阿柏退後!」喊却不够,他伸手抓住梁杉柏的肩膀猛力往後一拉,後者措不及防,被拉得踉跄倒退向後,只听得轻微的一声响,像是开水煮沸了的冒泡声,只见梁杉柏原先立足的地方,像是被剁烂了的豆腐一样,瞬间烂成了一滩泥沼。
「怎麽回事?」梁杉柏在背後大喊,为免被居民看到,立时双手掐诀,在身边布下空间结界,隔绝了外界对此处的窥探。
祝映台已然手执罗!飞身跃上,剑身高举,从上至下,直直向对方斩去。他横眉喊声:「着!」红色剑身光芒一绽,如同晚霞一缕迸出,红光穿透羽绒服,直起直落,试图将之从中一斩为二。下一刻羽绒服从头至脚割裂,布料发出声响,撕裂成布条散落一地,鸭绒飞舞在空中,缓缓飘落,然而一滴血未溅出,一声呻吟也未听到,对方躲过去了。
「这是……」梁杉柏吃惊地低喊。祝映台这一下攻击虽未干掉对方却彻底解开了对方的真面目,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自然不是人,却也不是鬼,那只是一团拥有着大致人形的黑雾。
浓稠纯然的黑色在他们眼前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