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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吓了一跳,迷迷糊糊醒来,见是说话的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公子,便堆了笑容招呼:“二位可是住店?小店有上房。”
“嗯,两间上房,一晚。”白术道:“马也着人好好招呼。”
说话间,从里面出来个年轻人,身着白袍,一头长发半束半披,更显得身形单薄,带出几分阴柔之感。
小二一见,停下手中活计,恭恭敬敬叫了声:“少东家。”
那年轻人望了望易安白术二人,似是微微笑了,道:“原来有客……你去收拾马车,别让客人的随从淋了雨。我带二位上去吧。”
后半句,是对白术二人说的。
白术听他声音发虚,又见他衣袍颇厚,领襟袖口还缀着狐裘,似是极畏寒,恐有不足之症,便暗道可惜,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却和那少东家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后者也不在意,对他点点头道:“可是两间上房?请随我来。”
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往前带路。
一直默不作声的易安突然插话:“两间要挨着的。”
“这是自然。”少东家闻言停住脚步,回头轻声道,说罢继续往前走。
易安心中无语望天,这是什么运气,简直堪称百发百中,好得很!他的目光又落在白术身上,蓦然转深。
那股灵气对魑魅魍魉来说,就像最诱惑的香,让它们不由自主聚集在一处,虎视眈眈,妄图据为己有。现下虽都是些不成气候的,但早晚引来大患,以白术的能力……
不得不想办法了,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缘由。
易安想起以往重重蛛丝马迹,心中有了大概猜测。只是若他想的不错,事情就更加棘手了——一个弄不好,反倒会弄巧成拙。
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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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客栈呈“回”字状,倒是很别致。中间有个宽阔的庭院,白术和易安的房间就在“回”字的右上角,紧紧挨着。
院子里黑漆漆的,少东家提着灯笼,于前方缓步而行。
到底是下了好些天的雨,地上积了不少水,雨滴砸上去啪啪作响。黑漆漆连成一片的树影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摆,一缕若有似无的甜香被风带来,在空气中萦绕不去。
易安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那隐在夜色中深不可测的庭院,皱了眉问:“木芙蓉?”
少东家闻言轻声答道:“院子里种了几株,开得极好,公子若有兴致,明日便能看见了。”
易安随便应了声,不置可否,倒是白术来了兴趣,使劲往庭院中张望,可惜太黑,什么也看不清。
四下忽然狂风大作,周遭顿时一阵枝折叶落之声。一道湛蓝的闪电划破长空,如卷云中翻滚的怒龙,整个庭院给照得一亮。
本来在安睡的白狼顿时惊醒,缩在白术怀中,却对着黑暗叫个不停。白术只当他吓到了,连忙安抚。
映着这亮光,他终于瞧见庭院中的木芙蓉,好大一片,喷薄繁茂得不像话,嫣红嫣红的,被闪电一照,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大雨骤然急落,砸得花树东倒西歪,溃不成形。
白术“啊”了一声,情不自禁朝前一步:“那花……”
“公子不必心急,这花开了许多日了,断不会因为今晚一场雨就落的。”少东家轻笑:“还是先回房吧,夜里凉。”
原先还未留意,被他这么一说,白术也觉得凉气阵阵,直逼后心,不由紧了紧身上长袍。
易安觉察到,便朝白术身边挪了一步,虚虚托住他一边的胳膊。两个人挨得近些,果然暖多了。
****
客栈外面看着破旧,房间倒还整齐舒服。
小二手脚麻利地送了热粥点心,白术一连喝了三碗才满足,对易安感叹:“这一趟可真够难熬的,明日天若放晴就好了。”
易安看了看窗外,缓缓道:“会放晴的。”
白术不信,他也不解释,只慢慢喝完了一碗米粥。
两人都累了,没说几句话就各自回房,匆匆擦洗一番便歇下。
白狼不知为何不肯上床,趴在房门处寸步不离。白术无奈,只能挪了张椅子过去,铺好被褥,暂时将它安顿了。
本来以为很快便会入睡,谁料躺在床上,白术却有些辗转难眠。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打更的声音,“梆、梆、梆……”像是永不停歇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模模糊糊的睡意。
一夜,似乎做了无数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我得说明本文是轻松路线,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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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心中鬼(二) 。。。
白术醒来时,正好被透过窗棂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怔了片刻,翻身而起,喜道:“竟然真放晴了!”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准备去找易安时,白术才看见在椅子上睡成“大”字状的白狼,不禁好笑,轻手轻脚将它挪回床上。白狼竟然还不醒,闭着眼睛左右拱拱,寻了热气还未散尽的一处钻进去,继续会周公。
雨后空气带了股湿漉漉的味道,直扑门面。白术从房里出来,猛地一吸,有些受不住,打了个喷嚏。抬头间,他却忍不住“咦”了一声,抬脚就往庭院中走。
昨夜见过的木芙蓉,明明如血般浓艳欲滴,此时却成了一片素白。
他几步走近,才发现那些花并非真的白,而是极淡的红。
“这是弄色芙蓉。”有人轻声道。
白术回头,却是客栈少东家,披了件缎面鹤纹大氅,站在他身后三四尺处。阳光下看,少东家愈发面色苍白,几乎让人觉得透明。
少东家并未看白术,目光落在那一片花丛上,径自说:“这种花清晨是白色,到了夜里会转为深红,整个临淄,也就这么一片了。”
白术啧啧惊叹了几句,问道:“这样稀罕的花,想必很难伺候吧。”
少东家闻言,带着一丝羞怯的笑意点头:“挑食得很。为了让它开花,不知费了多少工夫。”
两人说话间一阵风起,浓烈的花香便席卷而上。白术站得太近,被呛得忍不住咳了几下:“木芙蓉怎会这么香?”
少东家道:“它是不一样的。”
他话说得古怪,白术只当是爱花成痴,附和着笑了笑,并未在意。
只是少东家站在身后,既不走,也不像有事。白术被这么盯着,有些不舒服,也没兴致赏花了,转而打算去寻易安,正欲开口,却听少东家道:“白公子,你衣服上有东西。”
白术低头,见自己衣领处不知何时落了一片浅红的花瓣。
“大概是方才起风吹落的。”白术不在意道。
少东家却忽然上前一步,按住白术肩头,抬手慢慢伸向他脖子,似想替他拂去。
一时间,仿佛其他东西都静止了,只有那只手异常清晰。白术觉得什么地方很不对,心里想让开,四肢却又不想动弹,结果就那么呆滞着。
“子宴!”
眼看那苍白的指尖就要触到白术的脖子,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大喝。少东家回头,见易安正从外面进来,肩头微湿,不知从何处沾染的水迹。他走近几步停下,看向二人,眯着眼睛一脸警惕。
白术被这么一叫,忽然间清醒过来,立刻发觉自己和少东家站得很是亲密,赶紧尴尬地笑了声,后退一步,拈起领口处的花瓣丢在地上,抬脚向易安走去:“你出去了?怎么都不叫我……”
“起得早,随意在附近逛了逛。”易安道。
白术不疑有他,一边惊讶“你身上怎么这么凉”,一边说:“最近赶路,弄得胃火炽热,不如我们去吃些清心润肺的东西?”
——说谎。
少东家垂目看着地上的花瓣,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雨早就停了,怎会沾染水迹,又怎会弄得浑身寒气?这个人,出去了多长时间,又发现了些什么?
听见白术的话,他抬头道:“在临淄,临月阁算是有些名气,菜也不错。东家是我朋友,若二位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去。”
易安未应声,转头看白术,后者一听有熟人便来了兴趣,双眼泛光,跃跃欲试。
“子宴想去?”易安问。
白术使劲点头——开玩笑,跟东家有交情,即使蹭不成免费饭,好料是少不了的,怎么看都占便宜啊!
易安笑笑:“那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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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月阁是个临街的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