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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断我,“我自然会照顾昀师兄,即便没有你的请求。但你要明白,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
他想要的?我永远给不起啊!
嫣红坐到床沿,看着我认真地道:“你的陪伴便是他最渴望的,你不要妄想用任何人来替代你,这对昀师兄不公平,对替代你的人也不公平。”她自嘲一笑,“开始,我也一厢情愿的以为,以为没有了你,昀师兄也许便会死心,在他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我便有了机会,让他慢慢地接受我……但现在我已经明白,这是永不可能的。昀师兄对你的用心已经超出了我能想象的程度,我只是希望,到那时……他能够继续留在这里……能让我看见他,这样便好。”
“嫣红?”
她苦笑起来,“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其实我对昀师兄的感情不比你少。从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便已经悄悄地喜欢上他,我已经喜欢了他整整十四年……”
十四年?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四年?
我轻问,“嫣红,你后悔么?”
她道:“后悔?”双眼迷蒙,“谁说不后悔呢?没有他的出现,或许我依旧活得潇洒;没有他的出现,或许我早已甘心嫁与他人作人妇,拥有一个平淡的小家,一双可爱的儿女……”
“李悦儿,你知道么?或许你觉得自己很不幸,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羡慕你、嫉妒你——你除了有病,还拥有许多人一生都不曾拥有的东西:真挚的爱情!你会痛,是因为你在乎,因为你不舍得……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想和你换一换……”
我已经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嫣红的想法对我来说已经超出了震惊地范围。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在别人眼中,我竟然也是幸福的。而我自己却忽略了。
☆、叶昀篇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他拎着得来的新贵药材像一名旅人似地行走在大街上。这个小镇对他来说已不陌生,但仍旧不大熟悉。他打算在这里待上五六个月,然后再去下一站,叶家只给了他三年的时间,半年于他来说已经有些偏长。不管这是一场游历,还是一次积累经验的过程,于他而言,都是一次宝贵的实践。
有些渴,他走进‘老吴茶行’,在一处窗下坐定,窗户临街,正好可以看到外面来来往往行走的路人。作为一个大夫,‘望’乃是根本中之根本,多年的经验积累,他基本上能从一个人的面容神色看出他身体是否有疾病,病变在哪个部位。这对他而言,并不困难,因为他是‘神医’叶青天的孙子。
叶家的家规,凡是叶家子孙,一旦年满十六岁,都要进入‘叶家医庐’开始修诊。他从四岁开始便跟在爷爷身边,而不像是其他的叶家子孙,都是跟在自己的叔爹身边学医。他四岁学医,八岁开始独立问诊,十一岁正式进入‘叶家医庐’,比规定的十六岁提前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待他年满十八岁时,便向所有的长辈提出,要求五年的‘外放’机会,他需要这个机会,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有病却无钱医治的老百姓们也需要这个机会。但叶家的那些老头子都是一群老顽固,且因为他在‘叶家医庐’有‘小神医’的称号,如今许多的病患都是冲着他的名号而来,所以,那些老顽固是决对不会轻易同意的,他们心中早已认定,自爷爷去世以后,叶昀便是这一代‘叶家医庐’的当家人。
但是,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若是不给他这个机会,那他便离开‘叶家医庐’,重新挂牌。他的这番话,气得那群老顽固一个个吹胡子瞪眼,这当中甚至还包括了他自己的亲爹。他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只是时间上从五年缩短成了三年,而今年已经是最后一年,待下一站结束,他就要重新回到‘叶家医庐’,届时,他便是叶家真正的新一代当家人。
他叹口气,浅浅的抿了口茶。耳边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
“师太,这只簪花不太适合您,您看?”
师太?叶昀觉得好笑,一个出家之人居然有兴趣打量起红尘俗物来,这可是一件奇事。他的黑眸不经意地扫过,心情便被街上这对看似师徒关系的两人弄得愈发轻松。一个是身穿道袍的出家之人,一个是身材瘦小、穿着简便,却又难掩其清雅气质的小姑娘——她的头上居然戴着一顶围了一圈白纱的帽子,看起来十分不伦不类。这二人的目光都盯着小摊上的首饰发起呆来,尤其是那位小姑娘,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一枚碧玉簪上,分明是十分喜欢的。只听她轻唤一声‘师傅’,声音浅淡,似有底气不足之状。那位师太回过头来,她分明已经了看出小姑娘的心思,却荒唐的以一句‘银两不够’为由,打消了她的念头。看着她默默地抱着龟盆缓缓离去的背影,他竟然有些佩服她——这小姑娘超出年龄的聪慧,又超出年龄的豁达,她分明已经洞悉了她师傅的意图,却仍旧一声不吭的走了。没有哀求、没有胡闹、没有不满……这一刻,他莫名的有些喜欢。
喜欢?他为自己脑海里这一瞬间出现的想法,淡淡的皱起眉,视线却仍旧不受控制的跟了过去,听见她们在向卖鱼的小贩打听路途,而她们所打听之人竟然是他——‘神医’叶昀。他再次听见她们交谈的声音——
“师傅,他为什么要充当哑巴?”
“可能是被鱼刺卡住了……”
“那他又为什么脸红?”
“自然是因为被鱼刺卡住,一口气憋不上来……”
回去时,他的手里莫名的便多了一支碧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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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竹屋外已经有一段时间,听着她们与小琪之间的对话,其实基本上都是那位师太在讲话……直到那位小姑娘的帽子掉落,他才缓缓现身——想看看她的真面目——她很美丽,有一份超出尘世的美,像一位掉落凡尘的仙子。他的心,在这一刻,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没来由的动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清静无为了二十一年的心终于动了,从此有了羁绊,有了牵挂。
她有先天心病,这是他给她诊脉时确定的。他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这种病症到面前为止还没有很好的医治方法。平生第一次,他撒谎了,只因为不想看见她绝望的眼神。她留了下来。他很高兴,偷偷地高兴。
那天,他回来便看见独自坐在后院里的她,她似乎遇到了一件极其苦恼的事情,一直在唉声叹气。他心跳着在她身边坐下,唤她的名字‘悦儿’,没有人知道,当他唤她‘悦儿’的时候,他的心跳的有多快,心底是多么的幸福。她将她的苦恼一点一点的讲给他听,他却越听越不高兴——当别的姑娘托她给他转交‘情书’时,她竟然没有一点不舒服的迹象,然后他做了平生最幼稚的一件事——诱惑她读那首词给他听,借以安慰他那颗‘不平’的心。悦儿读的很流畅,可惜,唯独却缺乏感情。他不禁在心里轻笑自嘲:我要怎样才能打开悦儿的心门,让她的心里从此有个我?
他喜欢看见她笑,喜欢为她盘发,喜欢听她为他念诗,喜欢她像个小尾巴似地跟在他身后……可是,那天从王大娘家出来之后,她竟然不开心了,很不高兴,说‘王大娘错过了他们的关系’。他很生气,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失败,然后,生平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对着他那么喜欢的姑娘。他感到懊恼:为什么悦儿的心里还是没有他?
第二天,这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日子。他提脚刚跨出柳家大门,抬头便看见站在大树下的她:她的悦儿。悦儿似乎已经站了很长时间,脸蛋有些泛红,又披散着那一头的‘自然美’。他走过去,悦儿的脸上泛起浓浓的喜悦和……淡淡的羞涩,这一瞬间,他的心激烈地跳起来,无法控制。悦儿问他‘可不可以为她盘发’?这一刻,他恨不得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此生此世,永不再放手。但他害怕,说来有些难为情,他竟然害怕,这只是悦儿一时的迷恋——她那么纯洁,一点儿不懂得男女之情。可是,当悦儿下一刻昏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后悔了:她有心病,本不可以动情,是我非要在她那颗软弱的心里留下印记。
他终于还是和悦儿在一起了,每天都过的很开心,很满足,还有……无穷无尽的担忧。自从悦儿接受他以后,她的心病似乎越来越重了,已经发生了两次昏迷,而她自己其实是知道的,却为了让他安心,一直假装高兴……甚至,还将嫣红欲推给他。这个傻瓜,今生今世除了李悦儿,他已经不可能再去看上其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