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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殿下。」愫玉阁里,穆见清的声音淡淡地扬起。
狠狠瞪了黎泱一眼,月干希拂袖而去。
第四章
黎泱踏进小楼,屋里暗淡的灯光令他皱了皱眉,他拿起桌上的铜签剔亮了灯芯。
明亮的烛火下,穆见清披了件青衫靠坐桌旁,他的神情有些疲倦,心绪却似乎很好。
「泱儿,你终于回来了。」他望着黎泱笑道。
黎泱蹙紧了眉心,「老师,你气色不好。」
「不碍事,也许是这几日累了些。」穆见清淡淡一笑。
他仍不放心的提议,「明日还是召太医来看看吧。」
穆见清不答反问。「你这次回来,可曾禀明凤帝?」
黎泱犹豫了一下,回答,「我听说国主病重,心里着急就赶了回来,还没来得及告知陛下。」
他不敢说自己是因为听到太子围了愫玉阁,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若被老师知道,定要怪他小题大做,所以只能搬出
国主,暂时挡上一阵。
其实,他也知道,就凭太子的势力,还奈何不了眼前人,不然国主也不敢将秘诏交到他手里,然而知道归知道,却还是
忍不住担心他吃了暗亏。
「你回来也好,只是,却不得不卷入夺嫡的争斗中了。」穆见清叹道。
「即使我不回来,月干希也未必会放过我。」黎泱沉声回应。
「你若不回来,待在辰京当你的凤使,他又怎敢为难你?」
「你又不愿意来辰京,让我怎么能不回来?」
穆见清听了只觉得好笑。「泱儿,你虽是我的学生,但我也不可能时刻留在你的身边啊。」
黎泱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低下头去。只是学生吗?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都不希望做他的学生。
在辰京的几年,身边的挚友都渐渐有了伴侣,沈栖桐与羽公主更是每日柔情蜜意地在他眼前闲晃,他却从来没有感到寂
寞,只因心里最柔软的一处,始终被那淡淡含笑的青碧身影占据着,再也容不下别人。
然而那时他却还未理清自己对穆见清的感情,直到有一天,沈栖桐将他灌醉,骗进辰京最有名花魁李湘儿的房间,他把
那软玉温香的美人一脚踹下床去,并藉着酒意狠狠地修理了沈栖桐一顿。
第二日,沈栖桐顶着一张布满青紫淤痕的面孔,却笑得一脸暧昧,直说他定是心里有了爱人,才会为了那人守身如玉,
害得他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直想往那张招人怨的脸上打去。
但那席话,却在他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也是从那时起,他才逐渐明了自己的感情。是喜欢也好,是敬慕也好,他只知道
,这一生,只要这一人相伴。
然而这些话教他如何敢说?只怕那人只要稍微察觉他的心思,他们便连这师生情谊都保不住了。
黎泱心头百转千回,穆见清哪会知道,纵是发现他有点魂不守舍,也只当是刚回曜月,又和太子发生冲突,心绪还没有
沉淀罢了。
穆见清笑着说:「好了,天也晚了,你早点歇着,明日还得入宫拜见国主。」
他嗯了一声,却不出去。「你明天真要去司刑部?」
「太子若是有谋,明日一早自会有新的谕令送来,你不必担心。」穆见清淡淡一笑。
真要到了司刑部,光凭太子那封语焉不详的手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穆见清位列当朝一品,又是月隐的老师,真要用
那些莫须有的罪状让他获罪,到头来只会令司刑部为难,若是司刑部长官迟疑不决,坚持要面见国主才能定夺,太子岂
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更何况月干希要的是秘诏,经过这一夜,秘诏也早就落入黎泱手里,这时他再与穆见清为难,可说是毫无意义。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明日一早太子再送一封手谕过来,说昨夜之事乃是国主受小人蒙蔽,纯属一场误会,这件事自此不
了了之。
黎泱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略一点头,「这样最好。」他沉吟了一下,又说:「老师,月干希之所以如此针对你,听
说是为了一道秘诏?」
这件事情,老师若不说,他也并不想问,但看今夜的情势,太子似乎将那道秘诏看得极重,若是把太子逼急了,只怕会
对老师有所伤害,所以他不得不问个明白,也好有所防范。
「那并不算是什么秘诏。」穆见清从暗格中取出一道明黄诏书,朝他扔了过去。
黎泱接过,打开诏书扫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怪异的神色。
「无字秘诏?」
那明黄的缎面上一个字都没有,更别提国主的玉玺了。这样一份诏书,说穿了只是一块黄色锦缎,哪里值得月干希这般
争夺?
「太子认为这是秘诏,就是货真价实的秘诏,有字无字,又有什么关系。」穆见清语带玄机。
黎泱悚然一惊,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这秘诏根本就不是国主所写,甚至连国主传予秘诏之事都属子虚乌有,说到底不过是穆见清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
太子日夜忌惮着黎泱的身世之谜,自然深陷局中,不可自拔。
穆见清做出秘诏的假相,正是为了让月干希误以国主有意废除其太子之位,改立黎泱为储,如此一来,即使月干希原本
并无逼宫的心思,如今为了自己将来的帝位,也不得不另做打算。
「为什么?」黎泱神情复杂地望着他。
穆见清向来超然于各方势力之外,从不卷入是非,因此当年曜月国主才会让黎泱拜其为师,并住入愫玉阁。
也正是这个缘故,太子才会对秘诏之事如此深信不疑,毕竟他不单是黎泱的老师,也是月干希的太傅,无论他们之中谁
即位为国主,他都是帝师之尊,若非国主托付,他又何必卷入夺嫡的争斗中让自己难做人。
「你不是早就想要国主的宝座吗?」他早已洞悉自己这个学生的心思。
当年安阳王府起火,黎泱的恨意亦如火般燃烧在眼底,从火场回来后,他病了三天,刚清醒过来就藉故闯入宰相刘渊亭
的府邸,出剑重伤对方。
那件事情闹得很大,连国主都保不了他,差点就被送到司刑部会审,谁料向来深居简出的太傅穆见清这次却护短得厉害
,竟搜集了刘渊亭收受贿赂,纵容家丁强抢民女等一干罪状,辩称黎泱只是基于义愤,一心为百姓讨回公道。
这些罪状每一件都有凭有据,逼得刘渊亭还得亲自登门谢罪,更别提追究黎泱剑伤朝廷大臣的罪名了。
只是回到愫玉阁后,黎泱被罚抄了一百遍《金刚经》,足足一个月不曾踏出书房一步。
就在那时,他也暗下决心,定要得到国主的宝座,让刘氏一门后悔莫及,只是原本以为自己将心思藏得很好,谁知竟如
此轻易的就被老师看穿了。
「老师反对吗?」他迟疑的问。
他有些不安,若老师全力反对,自己是否还会坚持夺位?但从这次的秘诏事件看来,老师所安排的一切又似在为他的夺
位铺路。
「你已经长大了,若是已有决定,就只管放手去做。」穆见清望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