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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潜入府中,送来一些关于詹国舅的……言行。臣本想奏于圣上,却不料这几日旧疾复发……”
虽是故意模糊了时限,免了追究办事不利之责,这也不全算谎话。自己确实有胃疾,这几日寝不能寐食同嚼蜡,胃绞痛得厉害,还咳了几口血,反将自己吓了一跳。
皇上状若无意地摆摆手道:“朕在皇宫之中,也不知这些事情是真是假。既然有人送来了东西,就随意看看罢。若是言之有理,朕自会遣人查办。”
刘逸那口堵在心中的气一松,忽然面色惨白,咳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临晕厥之前还在想,幸好皇上早有人选,自己不必牵扯进来,这京兆府尹真是……
下人将刘逸抬走后,皇上忍不住心中暗道:“这人,真是糊涂官好办事。不过是让他拿了点东西过来,竟将他吓成这样。”
他看着手边的笔。沾了朱色的笔端仍是竖直的,被他随手放在砚台旁。
是时候动动她们了,要不然……她们还不清楚,这朱批的分量。
四月。
京兆府尹刘逸呈上一沓詹国舅的罪名,还找到了不少苦主,为民请命,请求皇上务必将詹勤云法办,雪洗冤情。皇上忽然令在刑部混日子的七皇子调查此事,命他务必公正严明不偏不倚。
五日后,詹勤云获罪下狱,左相詹飞义在堂上不言不语,并未为自己唯一的儿子求情。毕竟罪证条条陈列,辩无可辩。
皇上在朝堂上勃然大怒,龙案被拍断了一角。后宫里,连带德妃也闭门不出,五皇子在礼部的职务被停,在府中躲着,拒不见客。
但是,对原本有功的七皇子,皇上却并未奖赏,只是口头上嘉奖了一番。那个面貌稍显俊秀的十六岁少年不喜不怒,叩谢皇恩,终于让朝上一些大臣注意起来。势力庞大的外戚自然不喜,另一些本来准备混过这场储位之争的大臣们,却对七皇子暗存激赏之意。
瑾妃这时却愈加收敛。除了给皇太后请安之外,几乎不迈出大门一步,竟像是与德妃一同受了罚。皇上去她那里宿了几夜,后来也就没什么动静了。
这让观望风向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十二日。
夜里,皇上仍在书房批文。他想起这几日瑾妃的样子,隐隐觉得有些怪异。间歇的头疼持续的时间愈来愈长,这些年损耗的精力已经无法弥补。
老了啊……已经五十余岁了。他暗暗握紧了笔杆。
不过,要动摇这皇位,还早得很。
☆、无惊无险
同样是第十二日的夜里。瑾妃将宫人遣走了不少,只留下三个贴身的小婢守着。她低声道:“若是今夜有什么人来,就说我身体不适,你们正准备去请御医。”
“是!”三个少女齐声答道。
瑾妃褪下了金钗珠玉,又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色劲装,身法诡异而灵活地跃出窗户窜出了宫殿,晃过几个以为自己眼花的侍卫,身形一展,如同鹰隼一般飞了起来。
今夜无月,她动作无声,一路上无惊无险地到了京城的一条大街上。
平安客栈。她看着眼前的牌子。
脚下用力一蹬,她贴上房顶的瓦片,又凌空落到院中,攀住了一间上房的窗户。
吱呀一声。窗户朝外开了。
三个人在房中,平静地看着她。
瑾妃对着其中一人笑道:“小侄儿,好久不见。”
贺无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虽说是好久不见,这些年的书信联络却没有断过。她的权术诡谋,自己也算是见识了一部分。要说有多少好感,那是难于登天。
瑾妃不以为意地笑笑,看了穆岫羲一眼,又转向冉秋:“你对这弟弟可是护得紧。当年名满天下的小神童,如今连个用了二十年的名字都叫不得,还得叫‘木秀’……可是终于懂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穆岫羲满脸黑线地望向冉秋:“名满天下的神童?”
冉秋有些尴尬地道:“是父王当年将府中事务一概给我处置,却总拿一些你的诗文给别人看……虽是写得不伦不类言语拙稚,对个三岁小儿却也算是难得了。虽说是神童,写的诗文却无关政事,长大后应该也是个风雅公子,因而别人并不忌惮。”
瑾妃笑着附和:“当年大哥还将那诗词给我看了些,什么‘春风未见真容,落一池浅红深绿’就是你写的?可真不错。”
穆岫羲看着贺无伦偷笑的表情,有种想要把他麦色的皮肤涂成黑色的冲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冉秋解的围。瑾妃收敛了笑意,对他道:“我最近不能再出来,所以趁着今夜来与你们商量事情。之后几月会很辛苦,京中若有兵变,切记远离皇城,勿被波及。”
冉秋道:“几成?”
瑾妃毫无犹疑:“三成。”
贺无伦与穆岫羲暗暗惊异非常。京中势力分布,这几日他们已熟记于心,其中德妃的中坚势力在朝中为两成,宸妃加上地方的支持与皇上的晦涩态度是两成半。皇上手中掌握的势力原本有五成,而瑾妃这些年里竟从空白中收入了三成。
绝不会落入他人手中的三成。不管是利诱,是胁迫,还是心甘情愿,都让人佩服。
然而冉秋仍不满意:“有没有加上郕王的?”
瑾妃面上没有一丝被拆穿的羞愧之意:“算上他的,是四成。”
三人心中渐沉。郕王在朝中原本与皇上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后来为了自保明里缩手许多,暗里却不知延伸到了多少人身上。而现在,郕王竟然只占一成。
不管是因为瑾妃并不信任郕王,还是朝中的势力比明面上能看到的更加难料,都不是个太好的消息。
瑾妃似未看见三人眼中思虑,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这几月的计划。你们按照计划行事,剩下的事情都由我的人来做。”
冉秋点点头,接过东西。
瑾妃道:“我要与侄儿再说一会儿话。”
半刻后。贺无伦无奈地坐在桌子旁:“姑姑留下侄儿,就是要说这些?”
“怎么?我先把我要说的说完,等着你给我说教。”
贺无伦叹了口气:“郕王并非易与之辈。姑姑的计划不会成功的,反而平添了危险。既然七皇子不是胸无城府单纯正直之人,姑姑还争这些做什么?”
“就是因为他不是好糊弄的,我才要新做一个计划。否则,他上位之后,根本不会顾念与我的母子之情。”
贺无伦头疼地想,还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现在倒是对皇家的诡谲斗角厌烦透了:“为什么一定要当那个皇帝?皇位上有什么好的?”
☆、帝位谁得
“有什么好?”瑾妃恨声道,“那时候你父亲身为族长的嫡子,不费一分一毫便取得家主之位。而我,努力了那么多年,最后竟然要退出江湖,嫁做人妇!如果我是男子,你是否还会如此劝阻我?”
贺无伦的头隐隐作痛。如果他是父亲,当年绝不会任由姑姑从江湖跑到官家去:“太难了,你根本不可能成功,何况自身落得千古骂名,也会连累族人……”
“他们当初是如何对我?”瑾妃冷笑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我不追究。可是,我凭什么以德报怨?凭什么让他们借我的身份恩宠荣华?”
——族人早就已经四散凋零,走得差不多了。贺无伦再心中暗暗说道。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地开口:“你真的不为你的儿子想想么?”
“就是为他想,我才要夺位。这样我的皇位也会坐稳,他也不必日日忌惮我,现在的皇权足以让史书上什么骂名也不留,难道不好?”
贺无伦无奈:“你根本不该是这样的,七皇子对你来说不是一个儿子,而是……”
“对,没错,否则我该如何达成宏愿?”
贺无伦终于恼火地站起身来:“你不能将所有人置之不顾!”
瑾贵妃咬牙道:“如果我说,只要我能黄袍加身,我一定会将帝位传给贺家子孙呢?”
贺无伦看着她,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女皇,不是没有先例,然而武瞾最后还是将皇位还与李家王朝。瑾妃,却是想要改朝换代?!这其中,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