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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沧寰挟裹着多日郁积仇恨的掌风也连叠而至。半面妆竟躲也不躲。
被浑厚的掌风扫起,竟穿墙而出,打出三丈之外,最后撞在大殿柱子上。半面妆吐出几口鲜血,瘫软在地。
沧寰闪身跟去,扬手还要打,立即被太后止住。这时,地上蜷成一团的半面妆才缓过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别……打我的手……手还要……留着给……小璃儿……”但没说完,便又呕出一口血昏死过去,显然受伤颇重。
太后望着儿子第一次露出责备的眼神。扬声招呼人进来照顾半面妆,又传来御医。
半面妆回来的第三日,配成解药,交予守在门外的凌寒渡,而他自己也因三日不眠不休,心力交瘁,再加上沧寰那一掌,吐出一口血,再次昏倒在地。
庄小璃服了解药,第二日午时才醒来。
庄小璃微微张开眼睛,眼里也流出泪来,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未发出声音。沧寰知道他在唤自己,紧紧把他抱在腿上,一声声喊他,“璃儿……璃儿……”庄小璃望着沧寰的眼睛,无声地便又陷入昏睡。
太后手上原本要喂给庄小璃的茶水摔碎。
沧孤生道,“难道……难道……”尚未说完,立即风一样闪身出去。
沧孤生再回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神情有些疲倦,有些哀伤,缓缓道,“小璃儿或许是因为耽搁太久,损坏了嗓子……过一阵,身子好些,说不定就能说话了……”
沧孤生从不说不确定的话,但这次却一连说了两个‘或许’、‘说不定’,太后坐着嘶声痛哭。
沧寰却犹如没有听到,思绪还停留在庄小璃睁开眼睛唤他的那一刻——庄小璃确实没有发出声音,但沧寰却听得清清楚楚——这就是璃儿说的‘能听到心里的话’麽?
这真是一种美妙的感受!
沧寰轻轻俯身抱起他,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沧寰抱着庄小璃一直走到后苑,庄小璃的秘密地。沧寰静立在那里,天上还飘着微微的雪花。沧寰将庄小璃苍白的小脸露出来,让凉凉的雪花落下来。
庄小璃乌黑的长睫慢慢溢出几颗晶莹的泪珠。沧寰感觉到衣襟被小手抓住,沧寰听到庄小璃说,太子哥哥,我好想你……
沧寰低头吻着他白瓷一样的面颊,轻声道,“璃儿,太子哥哥也好想你……想得都快死掉了……”
庄小璃道,啊,我也要死掉了,好疼……好疼……被沧寰包在同一袭裘裳里的身子还微微颤着,似乎对那样巨大而残酷的疼痛异常恐惧。
沧寰立即道,“太子哥哥以后再也不让你疼……”
——这是沧寰一生之中说过的最最后悔的一句话,只是此时他尚未察觉!
沧寰幽禁云溟当朝第一王爷,当年最强的劲敌,与其说是为了打击莲王,倒不如说为了掩护莲王。莲王势力庞大,在当年的各皇子党派中,是唯一能与太子匹敌的存在。如今,云溟帝血洗朝堂,将各方势力一一根除,尤以莲王为最,但莲王本身却未遭害。
只是封地被夺,羽翼被削,当初的第一王爷也就成了无权无势的闲散王。
沧寰想,这样的结局或许最适合他。环绕在他周身的势力有多少是真正忠于他,而又有多少想借他威名行私欲之事呢?他不能驾驭那些人,反而为那些人所累。如今被一一剪除,也会使他一身轻松吧。
庄小璃醒来三日,太后一直陪着。太后不能像沧寰一样与庄小璃密不可分,听不到庄小璃说话,便极为暴躁,连着训斥了数名御医。御医院对于上次皇子中毒时太后的整饬心有余悸,个个心惊胆战地被召来,个个连滚带爬地逃回去。
庄小璃钻在被窝里似乎看得有趣,微微翘起嘴角,脆弱的面容上露出花瓣一样柔软的微笑。
太后看见他笑了,心底里欣慰许多,也不再每日召御医来折腾。
庄小璃病愈,沧寰也恢复上朝。
这日,狄扬要告辞回国,沧寰巴不得他赶快离开,但庄小砚却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下朝后,沧寰与狄扬并肩向宸萱殿走去。
沧寰突然想起庄小砚回来时的憔悴,便道,“庄小砚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变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狄扬神秘一笑,似乎有些不想说,似乎又耐不住欣喜,最后凑在沧寰耳边道,“中了七日情绝的两个人是不能分开的……”又道,“其实我还在他体内下了一种药。”
沧寰一惊。
狄扬又道,“是我国一个古老部落的秘药。”
沧寰听他神神叨叨的,一句话还要分几次说,心里想着尽快看见庄小璃,也不理他,直接加快步伐。
狄扬也不故意吊他胃口了,立即赶上,道,“庄小砚怀孕了!”
沧寰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沧寰与狄扬一起回到宸萱殿时,庄小璃正舒舒服服躺在哥哥肚子上。
庄小砚似乎有些疲倦,背靠床柱,舒展四肢坐在榻上,微微眯着眼睛,手指偶尔梳理弟弟散在榻上的乌发。庄小璃横卧在哥哥肚子上在舔一块玫瑰花糕。
沧寰不自觉地去瞧庄小砚的肚子,被庄小璃的脑袋枕着,只是稍微有些起伏,尚看不出太明显的凸起。
狄扬又凑在他耳边喜滋滋地道,“怎么样?三个月了。”又道,“你若是想跟本王求药呐,也不是不能给,但是条件……”
狄扬的‘条件’刚说完,榻上的兄弟二人听见声响,同时回过头来望他们,三分相似的面容上一张欣喜一张淡漠。
沧寰认准那张欣喜的,快步走过去,把他抱起来。庄小璃伸着双臂搂住沧寰的头。沧寰立即道,“我也想璃儿。今日上朝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庄小砚似乎不想在弟弟面前被狄扬纠缠,摸了摸庄小璃的小脸,转身走了。
庄小璃望着哥哥风一样消失时带起的白纱帷幕,脸上愣愣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沧寰轻轻唤他,庄小璃突然回过头,脸上流出亮晶晶的泪水。沧寰听到他大声叫着,哥哥不要我了……哥哥不要我了……哥哥抛弃我了……哭得极为伤心。
沧寰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东西竟然会用‘抛弃’这个词,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第二天,庄小砚果然走了,是和狄扬一起离开的。沧寰带着庄小璃将他们送到城外。
狄扬趁庄小璃去跟哥哥哭离别时,又凑到沧寰耳边,试图将昨日未说完的话说完。但刚说了,“你若想你的小璃儿也给你生个白胖胖的小小璃儿呢?条件就是要……”
庄小璃凶巴巴的脸立即插入其中,戒备地盯着狄扬,似乎在说,你敢跟太子哥哥说什么坏话!我要杀了你!
狄扬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脸唬了一跳。于是,再也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完,带着遗憾离开……
庄小砚身体不适,狄扬还很体贴地给庄小砚准备了舒适宽阔的马车。庄小砚上车之前,回头深深望了沧寰一眼。那一眼没有敌视,没有悲喜,甚至也没有嘱托等类似情绪。那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一个眼神,沧寰直到多年后也不能理解。
庄小砚是恨他呢,还是感激他呢?
昔日的户部侍郎苏瑜,由于并未参与其父谋反,并未受任何牵连,反而因平叛有功被皇帝提拔,代其父之职。
五月十八日,当朝最年轻的御史大婚,连理对象正是炙手可热的当朝太傅之女,京城第一美人庄小宓!
这一门亲事众望所归,并且因太后亲自主婚而比当初方苏两家联姻更加轰动而完美!
北戎王狄扬与其王后也送来厚礼,但这王后名讳除了庄家的人及沧寰等人,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皇、皇上,小公子又跑出去了……”
只着一身单衣的少年奔跑过御花园,梅枝上的花瓣静静落在飞扬的乌发里,开出雪一样的颜色。少年稚嫩的脸蛋在乌发的映衬下,更添一分苍白与脆弱,纤细的身子似乎也要随时被风雪折断。
一路巡逻的侍卫,匆匆走过的宫人,见到这少年经过,纷纷垂首避让。
庄小璃向明远宫方向奔去。沧寰听完侍卫的报告,立即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赶来。
庄小璃正在明远宫门口徘徊,便被面无表情的沧寰抱回宫。沧寰把他放到床上,庄小璃安安静静坐着,眼睛却仍时不时偷偷瞥着沧寰。
沧寰喊了声,“庄小璃!”
庄小璃吓得身子一抖,险些从床沿掉下来。
沧寰对庄小璃的宠溺,并非毫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