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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显然没料到翻出墙,竟会遇到博果尔,不禁脸色大变:“你怎么在这里?赶紧走。”
可惜话已说迟,正门和侧门两处已陆续冲出了不少人马,堵死去路。博果尔见他们身手矫捷,猜想这些人恐怕非一般的护院,他干脆地漠视掉对方的话,转而对阿泰说道:“对方人太多,先齐力突围出去。”
阿泰点点头,剑光一闪,先选了左侧人群突围,他是武将出身,自幼在武学上钻研精湛,出手更是狠厉了断,那群人被他气势所摄,竟一时不敢上前。博果尔见机,忙将顺治一扯,喝道:“走。”
顺治脸色极度难看,却知道当前情况危急,不好多言,跟着博果尔杀了出去。
杀出重围的这条路正通往城郊外的平邑山,平邑山中林木众多,更皆山高崎岖,怪石嶙峋。博果尔他们冲入林中后,就发现这里面尚未形成大道。这样的山林危机并不比后面那群人低,只是进了山林尚可拖延一段时间,若是落在对方手上,恐怕就是当场手起刀落的结果。
他们在林中快速穿行,见后方的人一时尚未跟上,停在一处密林歇息下来。顺治微喘口气,低声快速分析道:“这般下去不是长计。对方虽知道我们身份不实,但尚不知我们真实身份。等下我去引开他们,就算被抓应该暂时也不会有事。”
他顿了顿,直视着博果尔数息,道:“对方目标不是你,你先跟阿泰出去搬救兵,若……九哥过不去这个坎,这天下就交托给十一……”
“闭嘴,”博果尔未等他说完,立即不耐地低声打断,“你自己的破篓子自己解决,爷没兴趣管。有空说这些没用的,不如先找个保全的方法。”
顺治眉目一颤,哭笑不得看着对方脸上难得显出的不耐烦和嫌弃,他心头喜哀莫名,原来这天下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破篓子。
一旁的闷葫芦此时却突然开了口:“追上来了。”
他跨出一步,长剑一抖,回头朝两人垂首道:“百姓最不能受动乱之苦,以大局着想,请两位先行,小的应可撑上半柱香时辰。”
博果尔皱眉,没见过还有抢着去送死的。他环视一圈,犯难在这山林中无法使用火咒。忽抬头见到前方岔路口上坡处立着一块巨石,不由眼睛一亮,他暗中捏出数张符咒,对着阿泰说道:“你等下出去将他们引到前方的岔路口,然后迅速躲到其他地方去,知道吗?”
阿泰向来是个唯命是从的,不问缘由就点头应下,走了出去。
往这边追来的人群一见阿泰的身影,瞬时都冲了过来,博果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挨近,在接近岔路口的瞬间,迅速将手中符咒朝那块巨石甩出,惊雷的炸响声轰然响起,那群人尚未明白情况,大块的碎石和滚石已经迎面砸来。
哀嚎和疼呼声此起彼伏,后方的人一时懵住,竟忘记本来的目的。
而博果尔和顺治已朝着另一侧的上山路而去,只是山石爆炸太过突然,他们抢在对方手忙脚乱的缝隙逃跑,阿泰在那瞬间不知道躲到哪里,竟是与他们走散了。
博果尔踩着陡峭的石头往上走着,想,那个木头不用保护他们,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抓住。
这条上山路并不好走,林木骤少,多是山石。
迎着月色,顺治皱眉看着博果尔开始透出诡异苍白的面色。
此刻,博果尔并不好受,他同时催动多个符咒爆裂,已经超出自身的修行能力,体内的精气开始在不停乱窜,他此刻急需要找个地方休息,进行入静疏导,不然极可能留下隐患。只是他性子倔傲,身边那个人又是他死都不会低头去求助的人,竟是强忍着不出口。
顺治却已经看不下去,伸出一臂将他的腰揽住收在怀中,迎着对方惊愕的眼神,不容拒绝地说道:“九哥走不动了,需要有个人扶着。”随后强迫地让对方将身体的重力都压在自己半边身子上。
博果尔不易察觉地轻吐口气,身体的不济已经容不得他把力气浪费在口头便宜上,他眯了眯眼,心里念道,就当做是收回点刚才的报酬吧。
后半截路程,博果尔基本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在这条石路上走了多远、多久,他基本已经全无意识。到最后,顺治全力拥着他走到了石路尽头,那里有着一座少了半边门的小破庙。
这座破庙除了外形像是寺庙,里面已经破的看不出原样,他甚至找不到庙里供奉的尊像是哪位,他看了眼低垂着头昏睡的博果尔,心中顿觉被针刺了一下,这里缺床少被,连让这人好好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他张望了一下四周,终于选了块靠墙的地方,上前用脚踢开铺在地上的杂乱碎布和草堆,这里之前应该有人呆过,也许是在林中迷路的人。他搂着博果尔的肩膀顺着墙壁坐下,见他毫无意识,只是眉目紧皱,看来不大舒适,想了想,将他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博果尔自觉地微微调整了下姿势,眉目终于松开了一些,顺治这才舒了口气,只是担心后面的人又追上来,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的身体其实也非常疲惫,在李府的宴席上,他已经经过一场厮杀,而一路上的神经紧绷已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和体力。
他看了看博果尔的手,刚才他有看到博果尔手指微动,但并不清楚巨石爆炸与对方有何关系。只是在直觉上,觉得两者有所牵连,只是对方不愿说,他也不想多问。而博果尔陷入这样的昏迷,应该也与这个有关。
不想一息后,卧在他腿上的人突然脸色变得绯红,额头上更是滚落下大滴的汗珠。
顺治顿时大惊失色,一摸他额头,竟是烧的发烫,他看看四周,这里连口水都找不到。而覆盖在额头的手已经被汗湿一片,越发滚烫的温度让他感觉甚至灼烧到了自己的心脏。
他快速的将外衣脱下,裹在对方身上,顺手把了下对方的脉搏,对方混乱的气脉在他指下不断乱窜,顺治的脸顿时白了下来,他自己本身习武,自然清楚真气混乱代表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小十一的真气为何会乱成这样?
从未有过的慌乱、焦躁、心急、疼痛充斥在他的脑海和心中,他甚至都无法去清理这些情绪到底是什么,他明白,如果真气疏导不得当,导致走火入魔的同时也会有可能伤人性命。
他甚至都没察觉自己放在对方的手指在轻微抖动,只是不知所觉地轻声低喃:“小十一,不会有事的,九哥会帮你的。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他不断倾述着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抚入静中的博果尔,还是在安抚仿若被只手捏得生痛的心脏。
他凝起自身的真气,顺着对方的经脉,一点点疏导到对方的体内,试图引导安抚住对方混乱的气劲,这样细长而缓慢的过程,他没有丝毫闪神,也丝毫没有关注寺庙外的危机,甚至也没注意启明星已经出现在天际,对他而言,这一切已经全然被他隔离在外。
他只是一直凝望着眼下的那张脸,看着这张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白皙如玉;看着那紧耸的眉宇再次放松;看着那额间的汗珠不再沁出;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缓。
而他似乎再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而这样的一夜过去,他不可思议感觉到了一种精神上的全然放松。
月光已经微弱,微白的光线照在博果尔的脸上,竟如同打上了一层光环,顺治松口气的同时,终于忍不住将博果尔轻轻搂住,月光打在他眼中好似映出了一汪水色。
他脑中突然回忆起在游船时,见到的那对母子,和那个亲昵而温柔的亲吻。
他看着那张脸,轻叹口气,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低声笑道:“为什么从来不说痛呢?明明痛成这样。”他看着对方平静乖巧的睡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不会说痛也没关系,不会哭也没关系,自此以后,九哥愿意付出一切来减少你的痛苦和伤害。”
月白的光从破烂的木窗中打入庙中,斑驳的墙壁终于借着日夜交替的光线显出了半壁风景,苍灰色调中,墙上似有位天女,在缭绕云中,飞天一舞。
而石画之下,英挺的青年轻轻在怀中少年眉宇间,缓缓落下了一个无法察觉的吻。
轻而仿若叹息的声音低低响起:“好好睡吧,不会有事的。”
第三十七章
明晃晃的光线刺入眼中;博果尔有些难受的眯了眯眼;他有些迷茫自己的处境;偏头看向一旁,某个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