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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秋波弄,回头冷笑数声,心中只道:裴青,这帐先记着,梁子是结定了。
班主见送走了歹人,忙拉着陈妙常上来给裴青道谢:“香儿,快给侯爷行礼。”风月之地的人都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裴青才来过一次,便能对号入座。
裴青听香儿哭哭啼啼说了事情原委,却是被崔九骚扰了几次,想来这东市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花花太岁的恶名。裴青一时觉得好笑,又见班主怒骂崔九砸了他的场子吓走他的客人,害他今晚毫厘未得还要赔上许多修理费用,便道:“今晚包给本侯吧,一切费用都算在我帐上。”
于是便移步后院,却是当日与萧宝卷见面的那座。满院的桃花皆已盛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推开窗户,欣赏那美景,想起蜀中山里,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与那人携手看过的风景,满溪桃花,一时为赤水汤汤……
他连喝数杯,才觉得口中甘甜,原是拿酒当水喝了。
那名唤香儿的戏子忙乖巧地上前添酒,添好了便立在一边,也不打扰他。却是忍不住偷眼来看,见他春衫单薄,双颊灿若桃花,矄然欲醉的样子,心里便一跳一跳的。
第四十九章
裴青平时不善饮酒,等到酒劲上头便后悔不迭。他随身并未携带清心丹,只得唤香儿去取解酒汤,躺在窗边的榻上,在这春风沉醉的夜晚渐渐入睡了。
浑浑噩噩中不知躺了多久,只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衣衫,裴青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侯府了,口中道:“落月,我自己来。”
那人手下停了停,又自顾自地宽衣解带,不到片刻就将他脱了个精光。一个又香又软的身子依偎上来的时候,他脑中仍是一团浆糊,后脑勺像是被谁重击了一下,头痛欲裂,明知不对劲,却是连眼皮也睁不开。那人双手纤细柔腻,在他身上不住抚摸,湿软的唇瓣不断吻在□的胸膛之上。
裴青手足无力,哑声道:“走开。”
那人啜泣着说:“侯爷,你要了我吧,香儿的身子是清白的。”一滴一滴滚烫的水珠落在裴青的左胸上,震得他心脏不由颤动起来,只得拼起全身的力气在嘴里一咬。
那人却已含住了他下身之物,不住吞吐□。
裴青身子一僵,脑中一片空白,嘴角边却渗出一线血丝。
春风不语,霜禽偷眼,粉蝶断魂。
“为什么……”
香儿浑身□,跪在榻边,双目含泪,不敢置信地望着裴青。
裴青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一时空洞无物,过了半响才慢慢坐起来,在细碎的哭泣声中用干瘦的手指将衣服一一穿戴起来,抚平上面的褶皱,走下榻来。
一脸平静无波,道:“不是你的缘故。我幼时中毒,身有残疾,不能人事。除非用□,否则便终身不举。”
香儿听闻浑身止不住战抖起来。
裴青幽幽叹一口气,道:“你既窥破我的秘密,便不能留你。给你两条路,要么割了舌头,做个哑巴,要么随我入侯府为奴,终身不得出府。”
香儿便抬起头,一张粉脸上的胭脂被泪水冲刷的乌七八糟,只一双眼睛透出哀求之色。
“看来你选了第二条,起来吧,我去和班主说。”裴青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披在她身上。
谢石第二天去侯府,裴青正在画一幅江山风雨图。谢石是第一次见他挥毫泼墨,只觉得十分新鲜。一片崇山峻岭雨雾蒙蒙,烟波江上一叶扁舟独步江湖,一人一袭青衫昂首立于船头。
裴青画好后,提笔在画上写下“谢学士吟啸风浪”七个大字,掷笔笑道:“送给东山为念。”
谢石额头青筋顿起。
裴青本有许多话要与他说,见他如此,忽然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了,只大笑着拿出一个檀木盒。打开方见里面装着一个白玉短笛,道:“此去蜀中,如有麻烦,吹响此物,闻清音自有人前去助你。”
谢石便面无表情地接了盒子,裴青俯身自恋般看着自己的画作道:“果然还是喜欢工笔花鸟画。”
谢石出了内院,见一个模样标致的婢女端着茶水迎面走过,却是往裴青寝室去了,便问身边的小童:“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位姐姐?”
那小童清脆答道:“沉香姐是昨天才入府的。”
谢石拜别裴青自出淦京往益州去了。裴青立在院中仰望长天良久,方命人整理车架,缓缓往武英侯府上去了。
那崔九说得不错,今日正是武英侯崔平老母亲的八十大寿,他也收到了请帖,早命人备上了厚礼。到得侯府门前,但见马车流水价一字排了里许,竟占了大半条街,要客燕集,车肥衣轻,冠盖如云,奴仆成群。
入得府里,先去见了武英侯崔平,当其时东亭侯谢枫并太傅赵国公王元、尚书左仆射王昉、枢密使曹邕在坐,皆是朝廷重臣,又是四大家的当家。他幼年在淦京时,虽常出入宫掖,然身为质子,身份尴尬,不敢随意结交廷臣,并无机会见着这些豪门显贵。王谢崔曹四家当家,除了谢枫外,对皇帝这个唯一的弟弟亦是久闻其名,却并未见过其人。裴青神色如常,行礼之后在下首坐着,寒暄闲谈了一会,便出去见平辈同僚去了。
武英侯崔平须发皆白,红光满面,以手拈须,目视裴青徐徐离去,叹道:“有宣武遗风。”
谢枫亦叹道:“令人思雪湖。”
尚书左仆射王昉含笑道:“却让我想起一段故事。”
众人大奇,欲问究竟,王昉不紧不慢吟了一句:“平生未识晋城柳,便到江南也惘然。”
谢枫哈哈大笑道:“王子春旧年的歪诗,狗屁狗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风景,有甚好说?”已故大儒王荣王子春是王元、王昉的族弟,与谢枫、曹邕平辈,亦是儿时好友。王荣早年好游山水,行到遍植柳树的晋陵城,看到阳湖边的柳树风姿秀整,器朗神俊,杨花可爱,清流激荡,有此诗句,流传开来,晋陵城的柳树终于天下闻名。
王昉摇头道:“咱们这位长乐侯爷,小名便是唤作‘阿柳’。”
众人俱是一惊。
王昉喝了一口茶,方才慢慢道:“家弟那时与晋王有约在阳湖边喝酒赏景,因贪看□迟到了一刻,晋王已自回城,家弟见没有酒喝了,便破口大骂。彼时这位小侯爷年方五岁,与乳娘走得迟些,见了家弟发怒便道:‘君与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则是无信,对子骂父,则是无礼’,家弟大惭,竟至落荒而逃。”
众人默默回味,方知王荣昔年赞的是这玉人一般的小侯爷。王荣世家出身,显贵非常,义理精微,出言玄远,当时已为儒林之首,只是为人率性放旷,每每有惊人之语,又喜欢爆粗口。当日受了小孩儿教训,一代大儒又是理亏又是面薄,也不敢出来澄清,由着世人一直误读,终于成就了晋城柳树的大名。
王昉说完,手中玉折扇轻敲椅子的把手,他今日见到裴青品貌气度大为心服,忍不住自爆家丑,亦是感叹良多。
裴青在府中漫步,但见陈设豪奢不下当年的锦衣侯府,十步一宴,百步一厅,婢子皆绫罗绔衤罗,以手擎饮食,往来穿梭,三层高的戏台,唱念做打好不热闹。
这边厢枢密副使曹冲与镇远将军崔覃一起正把酒言欢,那边厢王敞、崔缇与一帮世家子弟对坐清谈,吟咏畅怀。
裴青环视庭院,见来客皆是声名显赫,名镇朝野的人物,便是年轻小辈,也是出身天下名门,一时俊彦,当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这区区寿宴,倒比皇帝的宴席还要热闹些。
王敞转头看见裴青,面露喜色,起身往这边来。裴青迎了过去,二人行礼,因笑道:“你们在辩什么?”
王敞道:“《声无哀乐论》。侯爷精通乐理,还请指教。”
裴青见众人之中崔缇正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因指而起音,音的超绝即源于心,心乃万变之因,正是五音本无根舌齿,六律发挥凭手指,音律之外求七情,万变悉从心上起……”
裴青只见过他平时飞扬跋扈、仗势欺人,却未曾见过这样的崔缇,竟然忘记了他也是出身一个华丽的家族。自负门第高贵而颇具才情,高谈玄理,其辞清婉幽远,意气干云,风姿岩岩清峙,若壁立千仞,一派名士风流。他天生一股优越感,有骄傲和跋扈的本钱。
裴青微微叹息。
王敞见裴青脸上意兴萧索,不知原由,只当他不愿和崔缇一起,便与裴青另寻了一处饮酒。
裴青把玩琉璃酒盏,那琼浆玉液轻轻晃动散发一阵馥郁的香气,道:“今日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