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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气一声,冷语说罢,伍胥还不忘对着淌于血泊中的媚茹踢上两脚,以泄此心头之恨。
“哈哈哈……”抬腿跨过尸首,弯身抱起一旁昏迷的湘兰,哈然大笑,扬长入内。
忽地,地上已然死寂的媚茹是睁着铜铃般的黑瞳,不愿阖上,细长的鲜血自眼角流出,心头满溢的不甘恨意似乎全都由着这道流长的鲜血刻下诅咒。
一滴、一滴…凝流成了一个令人怵目惊心的“恨”。
***
天色漆黑无光,连一丝仅有的月光都让乌云给遮了去,九衢寂静,街上潇条冷清,只听得阵阵微风吹过。
“锵锵锵锵”四声铜锣打过,负责巡夜的更夫职守地高声大喊,告知此刻的时辰,更是提醒家家户户烛火安全。
“王爷,都准备好了。”年迈的总管从旁侧走进主厅,和着上位的家主爷恭敬禀告。
“主子们都到了么?”只见奕歆右手拖腮,微睁了眼,老神在在地坐定,不怒而威。
“主子们和下人全都在后门边后着,就差着侧福晋和小爷了,老奴已差着春梅找去了,请爷先行上路罢!”
“本王……不打算走。”低垂下眼,唇边露出几许无奈的笑。
听此这般潇弱的话,总管真是急了,连忙慌道:“王爷,您不走不行呀!万一皇上真不顾叔侄之情,那可怎么是好?”转念一想,毅然拱手道:“若皇上真要有个人顶罪才了,那就由老奴来罢!老奴一把老骨头了,能在死前为王爷尽最后的一己心力,便也是不枉此生,但求王爷成全。”
事既已定,又岂容轻易更改,何必就仅为了茍且偷生而背负上万古千载的臭名,欺君是项大罪呀!
半阖上眼眸又瞬而睁起,仰望着天,奕歆长叹了声:“福伯,你别再说了,本王清楚你的这份心,亦知晓你对咱们王府是尽心尽力,本王甚是感念,可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等人一到齐,你就便着主子们往南方去,好生照顾着小贝勒,算是本王最后的请求了。”摆了摆手,无意多谈。
第九章
“王、王爷,不好了!侧、侧福晋…小爷……”一名小婢跌跌撞撞地跑来,气促不顺,后头的话全都含糊一片,咿咿呀呀的,实在让人理不清她想表达的话。
微皱下眉,“别急,慢慢说。侧福晋和小爷怎么了?”
“侧福晋和小爷全不见人影儿了!”
此言一出,奕歆的脸顿是由青转白,眼望虚空,整个人是怔住了。
总管看出了主子的不对劲,立刻沉声喝道:“怎么回事,还不快说清楚。”
“方才春梅依着福总管的话去找着侧福晋,却发现房里凌乱不堪,不仅人没了踪影,连所有的珠宝首饰全给没了,小的心里一紧张,又连忙跑去小爷那儿看得清楚,结果小爷的房里也是同样的清况,找遍了府邸就是找不着两位主子。”跪落在地,抖着纤瘦的双肩,春梅将所见到的一一禀出。
“春梅,你仔细想想,最后见着他们是何时?又是在哪儿?”压住心中的愕然,奕歆沉住气地追问。
“小…小的昨晚还照着侧福晋的意思去请了小爷,在送茶途中好似听见了侧福晋要和着小爷一同去伍贝勒府里,之后小的就一概不知了。”
提到伍胥,奕歆心头是“咯登”了下,不禁讶然,顿时只觉心底像是压着千万斤重的大石,沉甸甸的,实让人喘不过气,几要窒息。
“就这些么?你当真是这么回事?”威严的气势煞是变得软弱无力,合该惊怒的脸庞却也仅以沉寂带过。
“小的也不甚清楚,可侧福晋说的特为小声,好似不让人听见,小的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响。”
“王爷,要不派人去伍贝勒那儿查个明白?”
“不了,患难见真情,本王是知晓他们的意思了,既然不愿跟着咱们,又何必强求?!”摆手一挥,嘴角扯出了抹苦笑,晨光半掩的面庞透出无可隐藏的哀恸。
世态炎凉,这就是所谓的世道人心呵,原来,湘兰对他的情义亦不过尔尔,什么真情是依…全是诓人的幌子!
想想,实是可悲,掏心掏肺、汲汲所求的真情下竟是如此丑陋不堪,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一生的旷达仍是换得这般下场,奕歆不由掩住了脸,沉默地笑了。
“可小爷…小爷不是这种见利忘义之人,何不……”依着多年的相处,他并不认为湘兰是这种伪君子。
“罢了!时辰不早,你们该起程了。”倏地站起身,奕歆阔步朝着后门走去。
见此,总管赶紧追了上去,“王爷,小爷他……”为着湘兰,他知晓王爷真是动怒了,可他还是不忍见湘兰因而蒙上不白之冤。
因,王爷是这般的宠溺湘兰,一切的喜怒哀乐只有他才能够左右的,要是有个什么子事体,身为总管的他亦是不愿见着。
“福伯,本王说的话你是不听了?”旋身怒瞪,眼里闪着簇簇凶光。事实已摆在眼前,没什么好言辩的。
“老奴不敢。”被奕歆这么一瞥,背上闪过一阵冷寒,也就识相地住嘴了。
踩着蹒跚的步伐,奕歆来到了一扇隐秘的小门前,外头的马车已是准备好,所有的仆人、主子们全都安然坐定,只等待着一声令下,策马而去。
透过蓝黑的帷幕瞧见奕歆走来,毓祺立刻撩开帘布,漾起面颊旁的小梨涡,努嘴道:“阿玛,怎不见姨娘和湘兰哥哥?不是要去南方玩么,怎还迟迟未来,都耽误行程了。”
听得孩子无知的童言,奕歆顿时惆怅满心,不知要如何将之一切说明。
要让这般小的孩童知晓世间的现实丑恶,致而毁去天真无邪的笑容,实是让人不忍啊!
“毓祺,你也大了,阿玛同着你说实,你能听多少、理解多少便是。”抚着孩子的头,他轻轻叹道。
“嗯,毓祺绝对会好好记住阿玛的话。”细瞧着奕歆眼底的坚决,毓祺用力点着头。
微微一笑,奕歆无不感到欣慰。这孩子实是聪颖过人,日后必定青出于蓝,索性也就将所有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就连着王族亲贵的猜忌斗恨、种种的人心险恶全都给倾囊而出,一吐心头之烦忧。
这么说?“难道阿玛您不和我们一道走么?”抬起双眸,一张稚颜瞬即转而沉稳,童言童语下却有着一股难以忽视的严谨。
“不!阿玛要留在这儿恭迎圣旨,哪怕是好是坏,决不一弃了之,落人口实。”
一听,毓祺立刻脸色大变,眼眶泛起潮水,赶忙拉住奕歆的衣袖,“不、不要,阿玛,毓祺要您活着。”
“傻孩子,是吉是凶尚未论定,阿玛这么做是未雨绸缪之计,你实是多心了。况蝶茵还小,身为兄长就有义务担起父兄之责,好好照顾教养,别枉费了阿玛一番苦心,懂么?”现下除了轻声安抚,他亦无能为力改变即将面临的浩劫。
咬着牙,双眉紧皱、脸颊红通,毓祺硬忍住眼眶中直打转的泪水,哽咽道:“孩、孩儿明白,孩儿定会谨遵阿玛的教诲,可阿玛定要答应孩儿一件事。”抬起头,说的坚定。
惊见他这般认真,奕歆不由怔忡了下,随即挂上一抹宽慰的笑容。
“啥事,说罢。”
“您定要答应孩儿好好活着,等着孩儿回来。”抬眼直睁,黑溜的瞳眸显出期盼。
有此一子,夫复何求?!
“好,阿玛答应你,不管有多久,阿玛定在此处等着咱们一家子团聚。”一把搂他入怀,粗糙的大手不停抚着细柔的发丝。
父亲温暖的安慰像是热火般消闵了毓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