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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尖一耸,奕歆啥话也没说就仅怒瞪着媚茹。哼!认定了他这位爷没长眼是么?他怎会看不透这场倒茶的意外全是她一手导演出来的,蝶茵有着湘兰机警的保护哪受得了一丝伤害,她倒是有着胆量继续在这儿胡闹。
被这么一摆眼,媚茹也就识相地松了手,可那双眸子却满是不平的怒火和醋意,她回头瞧着湘兰,将心头累积多年所有的怒气,全一股脑儿地冲口而出:“好、好,我终于明白了,爷就净顾着那比咱们娘俩还重要的浑小子,咱们在爷的心里是比不上那个野种。”
“胡言乱语,你说那是啥劳什么子的鬼话!”奕歆大喝一声,怒吼道。
这般的凶她不就明摆着事实。媚茹想来是更气了,双眼洴落出憎恶的目光直瞧着跟前柔弱的湘兰,张嘴冷讽:“哼,不是么?说不定他的亲娘就是个千娇百媚、摄人魂魄,专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也不知从哪搭上了野男人才生下他的,我就说他是野种还不对么?!”
“你给本王住嘴!”奕歆威严地命令道,一把揪住了媚茹的细腕,睨了个冷眼,充份显出极度的不悦。
火气一上,气疯的媚茹真管不得什么了,她大力甩开了奕歆的禁箍,踱着莲足直跳了起来,猛扑上去,指着湘兰又是一顿狠骂:“我偏不,我就是偏要说尽,什么样的女人就生出什么样的孩子来,不要以为我是个娘们儿不懂世事,这贱种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妖魅怪!瞧那双媚眼将我那义兄的魂儿勾了去,这会儿竟连爷都不放过,下贱就是下贱,万年万世就是改不了那贱格。”
“啪”的一声巨响,一个狠辣辣的耳刮子就朝媚茹那娇嫩的脸蛋扫去。
在场所有人都为着这突来的举动而倒抽一口气,不仅是湘兰和两个娃儿愣住了,就连一旁忙着善后的仆人们皆停下动作直瞪瞪地瞧着。
“您抽我?您就为了个下贱种抽我?”媚茹受不住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抚着红印发疼的脸蛋,不敢置信地瞧着奕歆。
他打她?他竟就为了一个不知哪来的臭男人打她,好、好,这情义她是明白了。眼圈一红,媚茹不愿露出弱态,硬忍着眼眶打转就是不掉泪。
这程子,奕歆再也气不过她的无理取闹,登时火了,大手一拍桌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骂喝道:“反了你!本王不是为了谁,是你说得太过火了,为人仪表的侧福晋就该有个样子,像你这般泼妇骂街能瞧么?净给本王丢面子,惹笑话。”
“妾身不依啊……”酸楚的叫着,顺势就委委屈屈地掩面哭了起来。
对她的不满,奕歆全然不理会,反张目瞪眼,怒道:“你还有脸在这儿搅舌根,好好的一顿饭被你搅成这样,罢了!本王不吃了,你们都速速回自个儿房里,要是饿着了待会儿就叫人送进去。”长袖一挥,顶着满腔的怒气就迳自离去。
看戏的人都走了,顶着满腔怒火的媚茹也没戏可唱,走上前狠狠掌了湘兰一巴子,还推了个跟头,冲着就叫:“就你、就你,你ㄚ的,别以为爷挺着你就没事,这帐我是记下了!蝶茵还不快来,非要我拧着你是么?”她尖声地唤着,扭头就走。
这天大羞辱他是记着了,总有一天她会叫湘兰不好过活的,就是死,她也不愿见着自己的男人给人夺了去。
奕歆是她的,这屋子、这产业,还有福晋的头衔全是她的,只有她才有资格拥有他的爱,她不能让区区一名“兔子”给破坏怠尽。
见着阿玛、额娘一一离去,踌躇了下,蝶茵回首淡淡地撇了湘兰一眼,就踢着小碎步跟在媚茹的后头。
怎么大伙儿都走了?毓祺不明白的搔搔头,这时大厅里除了一些赶忙清理的仆人外,就剩得他和湘兰哥哥两人了。
旋地回头一看,就瞧着湘兰已缓缓站起身,待稳住身子,就要离开主院。
那身上的白衫全都湿透了,染上一大片黄澄澄的水渍,小脸一皱,毓祺不住就跑过去伸手攀住湘兰的腰间,缠腻道:“湘兰哥哥,我陪你回去。”
现下的湘兰哥哥看起来好伤心、好难过,眉头紧蹙,眼眶泛红,仿佛像个泪娃娃,一碰就碎、一摸就掉泪,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湘兰哥哥,以往的他总是带着笑颜的,那样子好似有满肚子的苦楚无处可发,看得他也好难受。
瞧着,毓祺不由更将头埋向湘兰,小手紧抓着被泼湿的衣摆,以自个儿童稚的举止安慰着。
懂得他的心意,湘兰对着眼前的童颜微微淡笑,拉开了缠在身上的两根小胖手,轻摇着头,气息不畅地说:“不了,毓祺你就进房吃些东西罢!真是对不住,惹得大伙儿不愉快,湘兰先行回房了。”语未落尽,在毓祺还没来得及缠拉,他便快步地离开主院,霎那就没了个影儿。
“湘兰哥哥……”
毓祺被湘兰离去的那抹神情给震摄住了,虽仅那么一刹那,可他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愁苦、那悲然,让他这不懂世事的六岁小娃儿都能感到无比痛心、难受,更遑论多愁善感的湘兰哥哥了。
那痛,是无法想像的。
猛然回神,担心下,他在原地顿了几秒,也就拔腿偷偷跟了上去。
***
跑了好一阵子,不知穿过多少的曲桥、回廊,湘兰终于缓下步伐,倚靠在竹院的亭阁里喘着气。
叮叮咚咚,大雨依旧的下着,丝毫无任何停摆的症兆,淋着浑身湿凉的身子,他抚着气闷的胸口独自攀在小亭的栏干上,慢慢地闭上眼,静静聆听着。
雨滴敲打的声响是那样的清脆动听,却又带着无限的寂寥,有凄凉、有悲伤、有痛苦,五味杂陈,愁绪一上心头,令湘兰不由心酸酸、泪涔涔,滋生出许多说不出的苦味。
何谓对不住?何谓不该?湘兰忆起了奕歆的话,方程子他无法可言亦不知该如何回答,而现下,他是明白了。
不该……他早不该进这府里、他早是不该活着。
若少了他,是不是就没有所谓的不该?若没有了不该,就没有了今日的争吵,他就不会对不住侧福晋、对不住毓祺、蝶茵,更对不住爷的深情。
走了好,死了更好,一辈子断的干干净净,再无任何牵绊、痛苦。
可是一旦他走了、死了,他又该回报大伙儿对他的千好万好?爷的深浩大恩呢?
人就这么的一生一世,就算许诺来世再报,孟婆汤一喝,可又有谁记得今世之事、今世之恩?断念容易、情两难,迫使湘兰是更烦闷起来,胸口塞满的痛楚是越发越烈,疼得几要炸开来。
再想亦无用,体认到这等的切实,倏地,他睁开眼,摇摇头,立刻挥去方才那荒诞不济的念头,缓慢地攀着栏干站起,不在乎外头依旧吹刮的风雨,就那样步出小亭,回到他所居处的厢房。
第七章 情恸
大地回暖,现今已不似前日那般寒冷刺冻,连下了几日细雪,经春阳几番照射下,薄薄的雪堆也一一融化怠尽,终于得以回规春时应有的暖意。
虽气候呈现暖和,可那一丝的暖意似乎传不进端亲王府,门前是一片潇条景状,踏进向来热闹欢腾的主厅,便可立即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沉重气氛。
大厅堂上,奕歆坐在主位,抚着头,静闭双目,一副若有所思,那身上所散发出的沉郁是越发浓烈,仿若像是一根紧绷的弓弦,不小心触及,便会砰然断裂。
这种一触即发的紧张状态是持续了好半片刻了,自奕歆今晨上朝面圣后,回来就是这副奇异的模样,怎叫人不担心?持着这诡谲的气氛,看得众人是面面相觑,却也没敢抖胆开口寻问。
只有两个尚不懂世事的孩子,跳下木椅,一前一后地跑到奕歆两旁,将小小的身子趴缠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