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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他伤势的大夫,不得已重新给他包扎上药,还埋怨他,本来快好的伤,又裂开了,这样反复可没好处,而且他又添了新伤。陈天佑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么多的伤,他也像好好调养,可家人有难,他怎能独善其身。
折腾了这一场,陈天佑已是身心俱疲。全身重新上过药,喝了药,躺在床上一觉睡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全身又是前不久的恶痛,脸上除了淤青,还有这次,因他不停喊冤,被锦衣卫用脚踹的硬伤,尤其是嘴上火辣辣的痛,自己都能感觉到肿胀。这副样子幸亏没被爹娘看到,否则定要哭昏过去。人在受伤落单时,最脆弱,任他人前坚强,这会三更半夜,身边无人,也是心酸落泪。他好怕,就此只剩他一人。小时候,他就经历过家变,但母亲、姐姐尚在身边,只是陈敬宗被抓入狱。那时他年幼,什么也做不了,觉得锦衣卫很可怕,现在他长大了,学的一身本事,依旧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倍感孤立。
有人落泪有人笑。在陈天佑伤心难过时,朱炽和韩羽滚在床上,享受许久未有的温存。同样的夜,不同的心境,有人翻云覆雨快活到天明,有人前途渺茫彷徨迎朝阳。
朱炽死也不肯见陈天佑,就算是用孙金的身份,他也不肯见,没别的原因,陈天佑有伤在身,不能沾水,他不洗澡,他就不见。可朱炽担心陈天佑心理放不下家人,又做出冲动的事,伤上加伤,没有好的一天,就准他探监。
陈天佑身上的伤已经有了起色,可脸上的伤还是能让人想象当初他伤得有多重。陈敬宗虽受牢狱之苦,可也没儿子这般伤痕累累,而且朱炽处决人犯后,牢里也松快了,不像之前拥挤窒闷,连伸腿的地方都没有。父子相见,除了一把辛酸泪,相互报平安,就是奇怪朱炽反常的行为。
王爷既然知道画是怎么到陈家,说明王爷清楚陈家没有参与谋逆,至于受程思明姻亲连累的罪名,陈敬宗觉得,朱炽看中儿子的才华,就有挽回的余地,可这样悬而不决,也不召见他,实在奇怪。话赶话,又提到孙金。陈敬宗一听,孙金成了炎王的枕边人,脸色立刻难看下来。老仆人更是说孙金小人得志,搞不好陈家的事就是因为他才悬而不决。陈敬宗没家仆说的露骨,可深思熟虑,也疑孙金,枕边风是很可怕的。
负责带陈天佑探监的是韩羽,他听力好,在走廊里就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回去如实禀告朱炽,朱炽听后,不怒反笑。今日这些人越是疑他、鄙视他,他日脱去伪装才更有意思。
又过几日,朱炽问负责诊治陈天佑的大夫,陈天佑的伤势能洗澡了吗?大夫终于点头,但不能浸泡时间过长,防止结痂的地方被水泡开。朱炽立刻命人给陈天佑沐浴,他要在启程回京前,见上他一面。
沐浴是好事,可以清除身上的污浊,让人神清气爽,可沐浴后没得更衣就让人尴尬,而且还有一双贪婪的眼睛在你身上打转,更让人窘迫、羞恼。陈天佑并不介意被男子看到自己的身体,可前提是正常的男人。他已知孙金有龙阳之好,再这么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浑身上下不自在。可帮他洗澡的人说忘记拿衣服,让他在这等,洗澡盆和毛巾都被拿走,空空如也的浴房中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遮体。他越遮掩哪儿,孙金偏偏往哪儿瞧,羞耻感顿时让陈天佑面红耳赤。
朱炽笑他:“都成亲了,洞房不知入过几次的人,还会脸红?陈天佑你是真纯情,还是装纯勾引我?”
“孙金……请你自重。”这段日子陈天佑人下人的滋味早已尝够,可没想到面对这种事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我那里不自重了?”朱炽明知故问。他刻意挑在这个时候见陈天佑就是为了这个效果。要想把他所遭受的屈辱讨回来,就得用这种方式。他是王爷,别说看,就是真要了他也没什么不可以。当然,在陈天佑眼里他不是王爷。
“你来做什么?”陈天佑见跟朱炽谈操守问题也是白谈,干脆顾好自己,背过身。
朱炽偏不让他如意,转到他面前,说:“王爷让我来的。”
“……”陈天佑窘困。朱炽存心让他难堪,可提到王爷,让他不得不正视他。“王爷让你来是何用意?”
“陈大哥你好过分,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同床共枕过,这百日还没过去,你也不问我过的还不好,只惦念从未谋面的王爷。”
朱炽存心曲解陈天佑的意思,陈天佑心理有数,也不想跟他争辩,免得引出更多难堪的言语。干脆随了朱炽的心愿,问他:“你过的可好?”
“你看呢?”朱炽特意夸张的转个圈,向陈天佑展示自己身上的绫罗绸缎。
“一入侯门深似海,金钗粉饰伤心事。幸与不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的确。”朱炽由感而发,他深有体会,但他的感慨和陈天佑说的不是一回事。
“你……”陈天佑没想到朱炽会这么说,难道他的得宠已经在走下坡路?
朱炽立刻回过神,仰着下巴得意道:“我是苦尽甘来,好得很。”他和朱旻成了情人,自然好得很。言归正传:“王爷让我告诉你,程思明的事陈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陈天佑喜忧参半,问:“王爷要怎样?”
“不清楚。”
“我要见王爷。”
“不见。”
“为什么?”
“你得罪王爷了。”
“呃?”陈天佑费解加惶恐:“我与王爷素未谋面,怎会得罪王爷?”
“你是真迟钝,还是装糊涂?”
陈天佑深思后,突兀道:“难道是因为我夜闯王爷住处,惊扰了王爷?!”
“你能闯进来,说明你本事好,如同你当初逃出围剿一般,王爷看中你的身手,又怎会因为这事恼你。王爷知道你是武进士,有志不能伸——这还多亏我,在王爷面前提起你的宿愿。”
“多谢!陈某感激不尽!”
“不用急着谢,也是因为我,王爷讨厌你。”
“你……还对王爷说了什么?”
“实话。如同告诉王爷你的心愿一般,我也将自己是如何被你们陈家赶出门的,一五一十的说了。陈天佑,还不明白吗?你们全家那么鄙视有龙阳之好的我,无疑也是在谴责拥有同样癖好的王爷。”
陈天佑恍然大悟,怨自己迟钝。
朱炽看他惊骇的样子,嗤笑他:“原本王爷看中你的才华,只要弄清你们陈家与谋反无关便可提拔你,带你入京,当然王爷现在也是会带你入京,但是以犯人的身份。”
“犯人?王爷已经知道陈家并没参与谋反,难道王爷……”陈天佑忧恐。
“难道什么?你以为王爷会栽赃你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你是这么想的。”
“……”
“谋反名册上没有你们的名字,陈家和程思明的关系也只是两位夫人之间是姐妹,王爷明确了小三族的界限,陈家不在诛杀之列。可是,那夜的的确确是你开城门,放人进来。”
“我只是一个班头,上司下令开门,我只能照做。而且,你是知道的,那夜并非我值班,只是阴差阳错……”
“我是知道,可谁能保证你不是预谋好的,故意找人制造意外,弄伤赵军头的脚。”
“只要找到那个小偷,让我和他当面对质就可证明我的清白。”
“天真。”
“怎么说?”
“你害他入狱,他难道不会借机反咬你一口?再说,就算他如实说了,证明你和他没关系,王爷认为你是利用这次机会和赵军头换班,你又能怎样。”
“我……王爷睿智,不会不明是非。”
“你这是在拍马屁吗?可惜没拍到点上。”
陈天佑也不想做阿谀奉承之人,可如今的形式不容他清高,低声下气的说:“还请赐教。”
朱炽见陈天佑有求于他,好付得意——以前陈天佑也不曾对孙金趾高气昂过,只是把他当小孩看,经常说教他而已。今终于轮到他,说叫他,朱炽好付痛快。“你还真是迟钝,早就告诉你,王爷对你爱恨交加的原因,还请教什么。”
“劳烦你转告王爷,我并非有意冒犯王爷的个人嗜好,只要王爷能消气,我愿意领受任何惩罚。”
“这可是你说的。”朱炽坏笑:“在哪摔倒就得在哪爬起。眼前的气氛恰到好处……”朱炽眯起眼,将无衣遮体的陈天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瞧得陈天佑直发毛。“……你若委身与我,就可证明你对王爷不敬之意的忏悔是真心。”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