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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说了这么久的话,用了那虎狼之药的皇帝陛下也终于赶到了吃力,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你退下吧。”
“守心大人。”黑衣的小探子在门边踌躇,不敢跨进院子,只好挠着头皮叫住刚刚从院子里跨出来的守心。
“何事?”守心看了一眼一脸稚气未退的小探子,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养的探子里年纪最小的,但是很机灵,是他们统领的弟弟。
小探子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但是已经被称为“大人”的守心,为难道:“大人,殿下曾经说过关于平安世子的消息不必在回报。但是十七与十九传来消息,世子跟风旗在清溪县东九石村染上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守心平静无波的脸色,继续道:“麻风。”
守心的眉头皱起,“怎么会这样?”
小探子道:“先前是世子跟风旗听说九石村有很多珍奇怪石,风旗说春溪谷的神医纪闻虚喜好收藏奇石,两人便到那个偏僻的村子里搜奇,世子不慎被当地的草里的黄花蜘蛛咬伤,本已无大碍,却不知世子在三日后开始身有溃烂,县城中的大夫诊治之下说是麻风。”
守心的眉更紧,半晌方道:“殿下怎么吩咐的你便怎么做吧。”
“啊?”小探子像是没料到这个回复,但是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是。”说着便跨进了院子。
守心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他想他要怎么去承受知道了真相后的,九皇子殿下的滔天之怒。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愤怒回来得这么快。
当天夜里,守心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他还没来得及从床上下来,就又被一脚踢回床上,后背重重摔在了墙壁上。
“殿、下。”守心慢慢起身,抹掉嘴角的鲜血,跪在床上。
“你好大的胆子!”离沐目光发狠,眼角都要眦裂,咬牙道。今天乍然听到他派去的另一拨密探带回来关于平安居然得了麻风,那一刻,无可想象的惊痛攫住了他全身,下一秒,就是要燃起来的愤怒!
守心居然敢瞒下他这件事!
“是殿下说不让探子回报有关世子的情况,守心不敢擅自做主。”咽下喉咙口一阵一阵的腥甜,守心仍然是恭恭敬敬的神态,“殿下是要成大事之人,这些许小事何必惊动您?”
“好一句‘何必惊动?’”离沐冷笑,“你在教训我?你知道我的底线在何处,不要再触犯它了。”
‘请殿下恕罪,奴才无法遵命。”守心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语调仍然无比平静,“世子不能成为您的底线,”底线就意味着软肋,“您要做的事情决定了您不可以有可以被掌握的底线。”他顿了顿,又道:“娘娘已经在到京城的路上了。殿下莫要忘了,娘娘受的苦是因何而来。他日,您与世子,是不可能站在一起的。”
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也不能阻止浑身的战栗,离沐慢慢深呼吸了一口气,松开手,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淡然温和的离沐,只是他的声音却不是往常的温润,“只有这一次,不要再瞒我。不管今朝他日,我的事,不容你来置喙!”
夜风从开着的房门里侵入这间看起来普通的房间。
守心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跪在床上,他低着头,没有束起的头发,遮住了他一整张脸孔,微弱的烛光下看不清表情。
一声叹息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发出来,守心的背脊一僵,跪得愈发笔直。
平安是被痛醒的。
等到他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便是风旗憔悴的脸。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梳洗过了,头发散乱,下巴处青色的胡茬使他看起来显得比他这个重病的病人还要潦倒。
但是看着这张脸孔,平安忽然觉得有点犯懒,心中是一片安心的感觉。如果不是全身都又痒又痛实在难忍,他也不想出声的。
一声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还是让风旗很快醒了过来,一睁眼见到守了三天三夜的人终于清醒了,他目光中纯粹又不加掩饰的炽烈的惊喜让平安忍不住微微地犯了脸红。
“醒了,感觉如何?”风旗盯着眼前的人,急切地询问。
“痒。”原本溃烂的伤口都在结痂,正是痒得人抓心挠肺的时候。
“痒也得忍着。”风旗抓过他结痂的手,朝着那些结痂的伤口吹了几口气,“那帮庸医吓死我了,幸好遇见了那对神医姐弟。”
平安点点头,的确幸运。
☆、风雨晦暗
平安很幸运,虽然看上去很像,但是他得的并不是麻风。那种草间黄蜘蛛是当地独有,被咬伤之后的症状与麻风病一般无二,但是只要用秦皮晒干后熬药喝下便没有大碍了。只是此事知之者甚少,非当地上了年纪的都不甚清楚,因而会有大夫的误诊。
“张嘴,喝药。”风旗端着药在平安床边坐下,平安正腰后垫了个靠枕在看书,猛然一个药碗递到唇边,浓绿色的药汁,没有什么苦腥的味道反而是一股浓郁芬芳的草木之气。
“这是什么药?”平安将药接过来,慢慢喝着,味道清凉微甜,口感尚佳。
“你脸上不是痒吗?”风旗将空药碗收回,又伸出袖子替他擦去了嘴边的残留之物,道:“这药说是能让你脸上的痂快些掉落。”
如今的平安一张原本眉目精致的脸上满天星斗似的布满了一个一个红色的结痂,不仅将漂亮藏了个十分十,更是添了丑陋。
想起了前几日的事,平安颇有些不自在,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忽然见他眼底下的乌青更浓,不由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风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这几日休息得挺好,你无须担心。”
“作何骗人?”平安薄怒,将手指向他眼下,道:“你此处的乌青可不替你圆谎。”
风旗顺势将他的手捉住,要放向唇边,平安见他动作,挣扎着要收回手来却看见那人温柔纯粹的眼神,动作不由得一滞。
风旗将那只满目疮痍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道:“我不介意你是什么模样,但我并不希望你身上有伤疤。”
他坦然地说出那句“我不介意你是什么模样”,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语气让人信服,但是这样的内容却是未必有多少人会相信的。
若是放在之前,平安也不会相信。因为风旗说的喜欢似乎太过轻易,他也没有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毕竟年少时的那场初遇是在不能构成让人信服的理由,唯一说得过去的应该就是因为长相了吧。
平安长得极好,眉目精致又不失温和端方,气息干净恬宜,让人见之心生亲近。
但是如今的平安无法怀疑风旗的真心。任何人都无法怀疑一个愿意在所有人都说你得了麻风,浑身都有溃烂的痕迹时亲吻你的人的真心。
平安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将情绪掩藏在眸中,风旗感觉心中莫名地骚动,他忽然很想吻他的眼睛,借此了解他深藏的心情。
“多谢你,”平安抬起头,看着风旗,目光与声音都极是认真,“对我这般好。但我也许不能给予你回应,终其一生也不能。你不用——”
没有说出口的话忽然被堵住,风旗没有让他说下去二话不说用唇舌打断了他,平安惊诧至极以至于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拼命挣扎,推开他,然后表达自己的愤怒,然而现实却是大病初愈的世子直接被吻到喘不过气来被放开后还呆呆的样子让风旗忍不住想再来一次。
“你”世子咽了一下口水,才说出话来:“你做什么?”
风旗笑,那笑容璀璨得要闪得人眼睛都花了,“平安,我很高兴。”
这个登徒子!素来显得有些风清月冷的平安世子瞪着说话的人犹如一只炸了毛的猫,那目光毒得唐门的制毒高手都甘拜下风了,奈何少将军刚吃了灵丹妙药,此刻真是三千诸佛庇护外加金刚罩护身真真成了个不死之身,仍然笑得春风得意。
“你说‘也许’,你这样的人说了‘也许’,就说明你并不是无意,而我输得不过是时间。”
平安怔住。他说‘也许’是下意识的,但是风旗这么一说就像是一层窗户纸被人轻轻捅破了,于是明亮的光线就一下子扑了进来,照亮了他心底一直被执意忽略的角落,那个角落里有“风旗”的名字。
只是,风旗,你输给离沐的不仅是时间,还有这些时间所承载的共同经历的点滴惊心动魄与平凡岁月。
“而且,”风旗带着笑意继续开口,他隐约能感觉到平安波动的心思,但还是乐观的觉得,“我觉得我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