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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楚瑜望向师父背影。
正是日薄西山时,斜阳笼罩。昔日剑圣,已是垂垂老者。
第十四章
自打辛荣决定要离开辛府之后,便有诸多安排准备。当时,秋柔桑自己找上门来——海棠山庄需要财力支撑。辛荣行动皆要隐瞒身边人,自然不比秋柔桑自由,也需有人为他办事,便与秋柔桑合作。先在江、京两都之间行倒卖生意,赚得本钱后,在京都开了几间成衣裁缝店,为人量体裁衣,对象尤以达官贵人为重。因秋柔桑长袖善舞,亦好用针,京都成衣店一度是由秋柔桑管理的。
彼时距离新皇迁都才过去十年,京都内仍是百废待新,正是起家的好机会。辛无歧十三年前去京都,也是为了借迁都的东风赚上一笔。不过辛无歧当时年轻意气,志在走遍四方,后来在江都基业已稳,便无意再露锋芒。是而,辛荣的这番举动辛无歧并不知晓。
再之后,辛荣将注意力转向并州。并州远离江都,却靠近京都。当地民风淳朴,气候适宜,百姓皆以养殖为业,尤以桑蚕为盛。辛荣选定并州,在此置办别院,建绸缎庄,为京都提供布匹丝绸。只要手中有足够本金,自会有另行商机的手段。辛荣无意学他父亲,却不自觉走上同样的道路。
流霞山庄荷花会之后,辛荣带着红叶回到并州别院暂住。辛荣是想要带红叶回辛家见一见辛无歧的,可红叶自觉亏欠辛无歧太多,无颜见他。
荷花会时夏日炎炎,在并州修养两月有余,已入金秋。
在并州负责绸缎庄的是符向阳,乃从家兄妹之父从晋文的故友,老实敦厚,十足可信。辛荣每日也无要事,陪红叶疗养身体说说体己话,让从正教他耍耍剑练练武,顺带调戏调戏符向阳的儿子符品轩,生活一时间惬意轻松。
这日里,辛荣与从梦在院中比试剑法,最终从梦居然不敌辛荣,可把辛荣给乐坏了。
“从梦呀从梦,你这三脚猫功夫终于不够用了吧?你家少爷可是剑圣徒弟教出来的。”辛荣得意道。
从梦一把扔了短剑,噘着嘴道:“反正有我哥在,我这身就够用了。现在少爷也比我厉害了,我倒成了拖后腿的,以后少爷来保护我算了。”
辛荣乐道:“行呀。”
从梦心有不甘,闷闷不乐,跑去找她哥撒娇了。
符品轩也在一旁观战,本想上来安慰,手都伸了出来,可没想从梦直接跑去从正身边,于是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脚步未移。
辛荣看在眼里,到他身边调笑道:“品轩呀,不如我直接把从梦许给你怎么样?”
符品轩顿时满面通红,急道:“辛少爷胡说八道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好拿来开玩笑?”
辛荣觉得好笑,道:“我哪里胡说八道?从梦与品轩正好相当。莫非品轩心有所属?”
符品轩眼巴巴望着从梦,可怜兮兮道:“从姑娘貌美聪慧,我配不上她。”
辛荣鼓励道:“品轩相貌堂堂,性格也好,又是家中独子,未来是要继承你父亲的事业的,不要总说些妄自菲薄的话。”
符品轩低头糯糯道:“只怕从姑娘不喜欢……”
“这你不必担心,从梦是我带出来的,总要听我的话吧?”
符品轩又急了,忙道:“不不不,万万不可!辛少爷,你不要强迫她!”一边说一边还跺脚摆手,生怕辛荣真的跑去跟从梦说了。
看来这傻小子是真心喜欢从梦。辛荣很是欣赏,拍了拍他肩膀,没有跟他再提此事。
到晚上,符品轩回家之后,辛荣在从梦那探探口风。
“从梦,你看符品轩怎么样?”辛荣手上玩着扇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从梦正在布菜,闻言手下顿了顿,大胆道:“少爷莫不是想给我做媒了?”
居然一猜就中。辛荣表面不露,只道:“你照实回答就行。”
“品轩是个不错的人,善良温柔,跟符叔一样老实。”
“嗯,还有呢?”
从梦盯着辛荣,认真道:“还有就是,从梦这辈子只想跟随兄长。”
辛荣摇头道:“从正早晚也是要成家的,你难不成就赖在他家里?”
“那从梦就守着少爷,一直陪着少爷。”
辛荣笑道:“你守着我做什么?白白浪费了。”
从梦眼见辛荣那张笑脸,满腹委屈汹涌而来,再也说不下去。
“我去看看厨房粥弄好了没。”从梦说罢就逃也似的跑了。
辛荣一脸莫名,望向从正,从正也只摇头。
女人心,辛荣向来不懂。
罢了,还是让品轩自己争取吧。辛荣摇了摇头,低头把玩扇子,突然想到了陆楚瑜。
那家伙,跟在师父身边,一定是不分昼夜地习剑练武吧。
同一时刻,陆楚瑜已在去往并州的路上,甫寻到客栈落脚。
那日与左连安切磋之后,左连安似是消耗过大,还需在江都再静养一段时间调息身体。陆楚瑜则延迟了出发的时间,一方面照顾师父,一方面消化那些招式。不过半月时间,陆楚瑜便感功力大增,剑之领悟更上一层楼。数月前李如乾曾说他已有几分剑圣风采,那么如今的他,神形俱似,已得剑圣一半真传,再假以时日,必能超越左连安。
陆楚瑜深谙习武之道,根基不稳,掌握了招式也无用。师父的教诲也始终存在心间,绝不可急于求成、过焦过躁。是而陆楚瑜并未想要一口气全部领悟,而需等待时间足够,细细琢磨,循序渐进。所以待左连安无恙之后,陆楚瑜便出发并州,先去履行与辛荣的约定。
***
是夜,渝州芳城外小澜山上孤山派内。
江若愚的身体近来愈发差了,秋桐放心不下,放下一切随侍左右,每天待父亲睡下之后,才会离开回房。
尚未进入房中,秋桐便感觉到屋内有人。也无需思索,她大约猜得到是谁。
门被推开的一刻,她听到秋柔桑的声音:“柔桑参见少宫主。”
秋桐走进来关好门,点亮油灯,也不看她,只道:“不要叫我少宫主,凝莫宫早就不在了。”
却听秋柔桑笑道:“是不该叫少宫主了,旧去新来,以后得叫您宫主了。”
秋桐正在擦拭宝剑,闻言睨她一眼,道:“我只想为我娘报仇,至于凝莫宫,你爱如何如何,与我无关,也不要去牵扯我爹。”
如要凝莫宫重现江湖,只需秋桐一个名分,至于她到底同不同意,秋柔桑并不在意,所以秋柔桑也不气馁,巧笑嫣然道:“此事正在一步步进行当中。”
秋桐手下一顿,道:“死?活?”
“少宫主……不,秋桐想要如何呢?”秋柔桑耐心问道。
“千刀万剐,亦不足惜。”秋桐道,手中剑划空掠过,寒光乍现。
秋柔桑就喜欢秋桐这般果断狠辣,笑道:“但有一人……”秋柔桑故意顿住。
“你尽管说,不必顾忌。”秋桐道。
“段海泽。”秋柔桑仔细打量秋桐表情,却见秋桐神色未变,泰然自若,于是紧接道,“祺教之事秋桐比我要清楚。如今祺教掌握在段灵钰手中,段海泽被他关押在地牢内日夜折磨,听闻段灵钰所用骨扇便是取段海泽腿骨所制。对生父尚能如此狠毒,段教主可是对秋桐情根深种呢。”最后这话无不讥讽。
秋桐已将宝剑擦拭完毕,插回鞘内,漠然道:“段灵钰幼年受她母亲的教育,每天给他灌输的只有一句话:杀死段海泽,如今他有如此举动也不足为奇。”
“我只听闻段海泽痴情慕容祺,想不到封霞竟因爱生恨,嫉妒至此?”秋柔桑试探道。
祺教内的恩怨并不风光,对段灵钰来说更是噩梦一般,他愿意说与秋桐听已属不易,秋桐心存怜惜,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秋桐冷冷道:“除了段海泽,其他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秋柔桑心中了然,意有所指道:“当初是我们动不得他,可如今,是时候了,他会是第一个,秋桐尽管等着罢。”
秋桐并不在意谁头谁尾。冤有头债有主,她只要害人的都付出代价,以慰母亲及各位姑姑在天之灵。即便她秋桐要沾满鲜血,甚至付出生命,都是值得的。
***
前几天辛荣就在想,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陆楚瑜是不是该来了呢?
这天,人终于是被他盼来了。可让辛荣没想到的是,陆楚瑜不是一个人来的。
“乔姑娘,寇少侠?”辛荣看向陆楚瑜身后的两个人,也说不出是惊是喜。
跟着陆楚瑜来的,正是流霞山庄乔流彩、寇彦二人。这两人灰头土脸,风尘仆仆,全然不见初遇时的风采了,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