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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孙昊阳这才想起眼前的凤怀璧早已是今非昔比。如今的他已是万人之上,是自己万万不能冒犯的人。
“奴,奴才是担心皇上,所以才一直守着没敢离开。”
唯恐凤怀璧看出破绽来的孙昊阳急忙跪□去,凤怀璧却看也不去看他,漠然一声道,“自己下去领二十板子,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他刚说完,眼前又是一花。自己怎会如此不胜酒力,才不过是区区几杯酒而已。
“王爷!”
看到凤怀璧身形不稳,孙昊阳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节,猛地站起来之后就从后面揽住凤怀璧的身体,他意识到方才自己又失口喊错了话,赶紧改过口来,“陛下脸色不好,还是让奴才扶陛下进房歇息。”
平日里极少与人这般亲近接触的凤怀璧嫌恶地挥开他的手,孙昊阳猝不及防,只听到凤怀璧一声怒喝,“你好大的胆子,朕让你起来了么,还不给朕滚回去!”随即便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他脸上,
孙昊阳早就习惯了对自己温柔小心的凤怀璧,哪里看过这样的他,自然是吓得不轻。鲁扬听到凤怀璧的声音慌张跑来,看到半张脸都打得通红的孙昊阳,左右一想忙给凤怀璧跪下请罪。凤怀璧冷眼瞥了一下低头跪在地上的人,面无表情地对鲁扬道,“王府里怎么有这么不知规矩的下人,怎么管教的?!”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陌生的凤怀璧,孙昊阳第一次有种突然间茫然失措的感觉。他已经习惯了凤怀璧的包容和宠爱,一直忽略了他王爷的身份,也一直将这份可遇而不可求的温柔视若平常。他今日才知道凤怀璧在人前是截然不同的一副面孔,
这个冷酷的不容冒犯的人,才是真正的凤怀璧……
在凤怀璧一阵训斥下唯唯诺诺连声称是的鲁扬怨恨地看了一眼这个表情有些木讷的年轻侍卫,心里暗自盘算着把他带下去怎么好好整治整治,
看着那侍卫被鲁扬边走边骂带走之后,凤怀璧才缓缓舒了一口,靠着廊柱颓然坐下,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才那莽撞的侍卫在扶住自己喊出王爷的一瞬间,他想到的居然是那个本该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孙昊阳,
那口吻与神态都太像了,从前的他也喜欢这样从后面抱住自己,这个总有些孩子气的人喜欢一遍一遍在耳边叫着自己王爷,
他总以为那是少年意气不懂得掩藏自己感情的天真,从没想过一切深情的表象后面正掩藏着令他心死的阴谋。
可是,那个人,终究是不容易忘掉的……
2
2、第 2 章 。。。
被鲁扬带回刑房的孙昊阳一站定后未等鲁扬动手就先一步撕下面上的胡须,然后用衣袖抹去脸上的黑油,除去伪装之后,站在鲁扬眼前的赫然就是当初那个鲜衣怒马丰神雅淡的风流文士,鲁扬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在自己一转眼间就变了模样的人,过了许久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小少爷?”
“鲁总管,是我。”
看见对方还是将信将疑的表情,孙昊阳索性将当初凤怀璧送他的玉牌拿出来塞到他的手上,“你看仔细了,这是当初王爷送我的东西……”
“嘘……”
一听他仍就以王爷相称,鲁扬忙打断他,“小少爷可得记好了,现在万不能再叫王爷,得叫皇上,这话让别人听着,可是杀头的大罪!”
“这个我自会小心,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王爷大婚的事。”
说到大婚,孙昊阳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皇帝大婚的事半月前就已经昭告天下,他虽不在京城可是也听闻了此事,大惊之余顾不得楚归鸿的阻拦毅然回到京城。这其中当然是遇险无数,鬼门中人自他出逃之后便一路追杀,好在他从前在鬼门宗主苏情那里习得一些易容之术,几经波折之后总算回到王府,可这里自从凤怀璧登基之后便一直空着,他原打算找机会混入宫中,不管怎样先见上凤怀璧一面,没想到就在今日凤怀璧从宫中回到王府,他原本是欢喜不已,然而看到的却是凤怀璧将从前自己送出的字画全数焚毁,
“小少爷要是为这件事来,那我劝小少爷一句,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鲁扬担心地看了看面色凝重的孙昊阳,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当初这个文弱清秀的书生来到王府时,下人们都把他看做以色侍人攀名逐利之徒,这些下人表面对他恭敬,可是背地里传出多少不堪入耳的话来。那时也就只有鲁扬时时为他出头,久而久之两人便有了不浅的私交。至于后来孙昊阳与凤怀璧之间发生的事情,鲁扬虽是凤怀璧的亲信却也还是不了解内情的。
那事之后,他的心里多少盼着两人和好如初,可是,如今的凤怀璧说是天下之主,可是又有多少事是能自己做主?
“这我知道,王爷心里还恨我,纵使我现在跪在他面前,恐怕也难得他的谅解,更遑论回到从前那样。我回来,兴许只是不甘心,还想再见见他……”
孙昊阳苦涩难当,心里的百般滋味无从言说,鲁扬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知不是自己劝解得了的,可是他口口声声说王爷恨他,这两人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王爷待孙昊阳一向视如生命,又怎忍心真去恨他?
“鲁总管,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他说着,膝盖朝地上重重一磕,整个人俯□去,面额触地,“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你若帮我,此恩此德,孙昊阳他日必定不惜一死,全力相报,”
“小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你起来先说,起来先说。”
面前这素来清高倨傲的孙昊阳突然给自己跪下,鲁扬吓了一跳,忙去扶他起来,可是孙昊阳铁了心地不肯起身,末了,鲁扬只好道,“你先说说究竟是什么事,我如果能帮,一定帮你。这样总成了吧,”
得了他的应承,孙昊阳才满意地点点头,“我知道鲁总管统管宫中禁卫,所以能不能……”
“你想入宫?”
“是,我想入宫。”
孙昊阳斩钉截铁地点头道,“就算不能求得他的原谅,我也一定要回到他身边去,哪怕只能远远看上一眼……”
他的话让鲁扬心里一震,看他们两个人这个样子,明明对彼此仍有情意,既然如此,又为何一定要闹到两不相见的地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这么说来,若是他们能把心结解开,就算不能回到从前那样,也好过现在这么痛苦。
“让我带你进宫可以,正好这些日子宫里正为陛下大婚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我可以让你混在进宫的队伍里,不过你不能以真身示人,更不能擅自跑去见皇上。宫里毕竟有宫里的规矩,万事都不可任性妄为。”
鲁扬心知这事不易办到,但看到孙昊阳苦苦哀求的目光他还怎么忍心拒绝。只是这事风险不小,要是成了还好,可要是中途出了意外,那可是要连累一众人送命的。
这皇宫内苑说是皇帝的后宫,然而暗中究竟分布了多少眼线谁又说得清楚。尤其是眼下,晏相的千金将入主东宫,将来诞下皇子之后后宫里想必又是一段血雨腥风。在这天下间最险恶的地方里,凤怀璧最需要的是有个人陪在身边真心相待。
沐阳城今冬少雪,之前有过几场不成气候的小雪,没过几日就消融得干净,什么痕迹也没留下。这样的冬季即便到了夜间也不像往日那么难熬,寻常人家点上火炉备好厚被也能捱过去,可这对于今年的农事却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有媚上者说皇帝大婚乃是顺应天时,以大喜之事冲煞必能趋吉避凶,国泰民安。
“啪——”
凤怀璧冷笑一声将这最后一道奏折狠狠丢在石桌上,站在一边提笔作画的白衣画师笔下顿了一顿,一撇墨迹顷刻在宣纸上化开,画师见状黯然摇了摇头,败笔已成,怎么改都是徒劳,
“子卿,怎么停下不画了?”
凤怀璧转身在铺着紫貂皮的湘妃椅上躺下,眉宇间淡淡的倦意萦绕不去。亭外小雪初停,一股清淡的雪香与亭子里龙脑香混合在一起更让人有些沉沉欲睡的倦怠。停下画笔的子卿望了一眼侧躺在椅上半合着眼睛小憩的凤怀璧,又气恼地望了望这中途毁掉的画作,叹了口气,走到炭盆前俯身拨了拨盆中烧红的碳木,然后张开冻僵的手掌就着烤一烤,
“陛下今夜不回御书房么?”
长相清秀的年轻画师抬起头望向凤怀璧,脸上挂着一丝期待的笑容,“不如今夜就别走了,留下吧……”
子卿的话还没说完额上就被凤怀璧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