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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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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哉眼中的恐惧更深,蜷的紧了闭着眼睛,没力气挣扎,只无声的倒着气。皇帝脸上已经依稀可见怒气,仍旧压了自己的性子,往里继续探,终于摸到了一个硬质的底,狠狠心,又加了几根手指,把那东西抠了出来。
手臂上可以感觉到悔哉无力的抓挠,汗滴顺着他的额角滴下来,东西取出来的过程并不顺利,因为里面的血液有些已经干涸,硬抠东西出来磨得悔哉痛不欲生。
皇帝没放慢速度,到底还是怕再次弄伤了悔哉,只好放轻了力道,那青瓷小瓶刚露头,倾城美人突然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整个过程一声都没有发出。
青瓷小瓶拔出来,血也顺着交(和谐)合处喷涌而出,直溅在了皇帝的龙袍上。
“太医————!!!”
过了很久安昌都觉的,当时那一声,皇帝喊的撕心裂肺。
定陶王是被皇帝宣进宫去的。
大概是那倾城美人回宫后的第三天,皇帝宣定陶王进宫。定陶王称病,皇帝再宣,定陶王只好领旨进宫。
天有些微凉,下着细雨,烟雨蒙蒙的样子,定陶王靠在马车上也不多言语,就这么六神无主似的宫里来的人接了进去。
到宫中时刚过正午,可等到皇帝真的召见已经是近黄昏了,定陶王一直待在偏殿里,等安昌公公先举着烛台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木木讷讷的样子,安昌没跟他说话,默默放好烛台,打开大门,迎门外那人进殿。
吱呀一声,一个修长的身影跨过高高的门槛,烛影跳了跳。
“咳,王爷。”
偌大的偏殿有人咳嗽了一声,定陶王被惊了一下看向出声方向,眼神仔细的对了准,才噗通一声跪下喊了声吾皇万岁。
殿上那人挥了挥手,安昌的身影打定陶王身边掠过,那高大的门又缓慢的响了一声,偏殿里暗了下来。
“定陶王好气色。”殿上那人不咸不淡的开口,定陶王缩缩胳膊,把头埋的更深,匍匐在地。
“定陶王和朕究竟是兄弟一场,不必如此拘礼。”
“皇上恕罪。”依旧跪的虔诚,定陶王丢了魂般循规蹈矩。

☆、朝宠日敞履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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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宠日敞履 四


“咳……呕……”樊襄刚要询问,那倾城美人的嘴角已经渗出血,顺着下颌直滴,他大概是被自己的血呛到,又咳又呕,可怜咳嗽的声音都是哑的,手还执着的扣着自己喉咙,于是血越涌越多。
樊襄怔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轻声叫道,“悔哉,悔哉?”
“不用叫他。”皇帝一副风淡云轻,依旧望着大殿那乌黑的顶,“他不识得人的,只要醒了就是这样,疯起来连朕都不认识”
“真是造孽啊,这么多年,他究竟连朕也不认得了。”
“也不全怪你,是朕送他去你府里。他跟朕无理取闹,叫骂的朕头痛,索性就绑了他送去给你好了,没想到看他带着伤回来,居然还是会心疼他。”
“那又能怎么样呢,本以为他回来赏点东西说点好话哄哄就是了,闹急了大不了冷着他,等他自己想明白了再来求朕,这都不算什么。只是没想到定陶王你……”
“你真的下的去手吗?”
“伤害这样一个少年?”
“送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他清醒的时候说是你吻了他,你玷污了他,他要把自己洗干净,朕再吻他,他便非要逼自己吐了。”
“呕出来的都是血。”
“也不必在意的,太医说他腹中积了血块,吐出来也好,只是吐坏了肠子和胃,怕是不容易好。”
“那也是他活该,你走的头两年是最宠他,可是人一但得了宠就要上头上脸。所以三弟若是头两年听说的他,那现在已经大不同了,他现在实在让人起不了亲近的心,所以朕想一向温和的三弟能孟浪至此,大概也是被他激的……”
“您别说了。”樊襄把悔哉放在地上,没在伸手去抱,“他那日无论怎样都不肯开口说话,还出言侮辱皇兄你,臣弟一时气不过,才……”
听这话,原来他走的久了,这位已经不得宠了么?但,若是真不得宠了,那他皇兄今天为什么还要来这一出?
“朕是怎么说的,这事不怪你,是朕从前太宠这东西,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身份了。”
“您……”
悔哉脱离樊襄的怀抱,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离得稍微远点,灯光又暗,几乎成了一团光影,皇帝没有伸手去抱,樊襄亦不敢伸手去抱,悔哉便独自躺着。
他似乎是不肯放过自己,于是樊襄便能在空气里闻到愈加浓郁的血腥味。
“你不必担心他。”皇帝站起身来,“他呕血多了自然昏过去。”站起身,皇帝俯视着定陶王,“习惯便好了。”接着便迈开脚步,悠然而去。
门又开的时候定陶王仍是呆坐着,皇帝说的没错,悔哉很快就不醒人事了。安昌举着惨绿的宫灯从门缝中看了两眼,摇摇头离开了。
嗤——蜡烛熄灭了一根。
定陶王在偏殿跪了一夜。
后来的事定陶王记得不大清楚,跪的久了手脚都麻,至于他是怎么出的宫,怎么回的王府,他都记不清楚了。反正待他稍微清醒后,他能记起的就是那偏殿里蜷缩着一个白色的影子,满地的血腥味甜腻的让他作呕。
仅此而已。
他只是下决心想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得宠了,他定陶王就是为了个不得宠的小宠跪了一夜。苟且偷生不是易事,他皇兄根本不把他当兄弟看。
都是樊家数十载平起平坐的皇子,一朝樊煌在上,他樊襄却不得不用些手段保命,甚至还让他为了一个男宠彻夜长跪。
他实在心寒。那索性……就反了吧!
似乎也就是这样了。

☆、朝宠日敞履 五

德元十一年十一月二日,定陶王平定蛮夷,愿用应得的赏赐换一个叫悔哉的男宠一夜,却不想自己在那夜后患了伤寒,久久不能上朝。
即使如此,悔哉依然擢侍郎,补沧州知事。
一时间天下有多少人为之咂舌。
关于那个美人的事情,他专门差人去问了,宫里言语不详,忌讳很深,可那意思是这次回宫又得宠了,升了官不说,下朝后也常常去看他了。
如若不是那日在偏殿的一夜,他樊襄也一定以为那悔哉是诱君惑主的妖孽,可是事实呢,虽然仍不大佩服那人弱气的模样,但他变成如此这样多办还与他皇兄有关,想想在深宫,一个男儿靠着另一个男人过活,倒教人有些心疼。
但也奇怪了,你要说真是不得宠了,怎么后宫里会说出一个“又”字来,难道他皇兄送出去一次,自己反倒珍惜了?
头两年得宠,头两年得的什么宠,要真是那么宠爱他,贵后宫嫔妃又是怎么有的龙种?
罢了,如今他的处境,哪容他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一个男宠是不是真的得宠。他在府中歇息了几日躲过风头才去上朝,要说后来那伤寒确实是真的,不过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严重。
上了几日朝,他才发现自己完全融不进这朝廷。
这才在外面呆了几年,他已经成了边缘人物?他笑自己,也是该想到的,那些人只知道他是个将才,敬他手握兵权,大司马大司空各部尚书,权利分的如此散,他一时又怎好接的那些权利。
但是再怎么难他也要做,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受他皇兄的闲气,他要反了他哥哥当今天子的原因,竟然是如此简单,他只是不想像前几个兄弟一样死的不明不白罢了。
今儿个皇帝召见他——也不只是今天,近来总是召他频繁,且没有什么大事,说些可有可无的政事,其余时间两人反倒默然无语,也有回忆他们少年时期一起骑马射箭的时候,可是往往说了两句,这个话就说不下去了。
今天是在御花园里,想是因为下了雪,找他来赏雪吧。
绕过游廊的时候,他却撞见了那个几乎有一个月都没见着的人。
那人穿着月白薄衫子站在游廊边上,头发被雪润湿了,有些散乱,右手无意识的握着伞柄垂在地上,左手伸出游廊边接飘飞的大雪,雪打湿了他的单鞋似乎也毫不在意,只瞪大了眼睛看着雪花,很高兴的样子,脸冻僵红,雪粘上了他的睫毛,他便闭了眼睛去感受白雪。
美的简直可以入画。
樊襄站定,静静欣赏了片刻,但他本不愿多事,并没有打算打扰那少年的意思,无奈身边跟着皇宫里的太监,他之前用军功换此人一夜的事到现在都还是城里的传奇之一,他见了这人不打招呼就走,似乎是不大和常理。
况且这美人还让他跪了一夜,他可是上了心记得清清楚楚呢。
瞥了眼身边欲出言的太监,定陶王闲闲挥手,叫他们不要出声,公公们虽是疑惑,禁了声却没有离开,樊襄不怪罪他们唐突,本来嘛,这戏也就是演给他们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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