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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他，还有谁？谁还敢？谁还能？自己还允许谁？还接受谁？还放任谁？
玄霄抬手把那只微凉的手拉下来握在手中。
“师兄？”那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墨蓝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身影，却是无比清晰的。
自己现在的眼中，他的影子也一样清晰无比吧。
“睡了。”玄霄放下云天青，宽了外衣，躺到了床的外侧。
“哎？”那人却依然是一脸的不解。
伸手把那人揽进怀中，玄霄扬手打熄了灯，房间便陷入了一片微暗。
“师兄……”云天青在玄霄身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我们下山吧~”
自从上次不小心让玄霄知道了他和夙莘私自下山以后，玄霄就明令禁止了云天青再私自下山。
无聊什么的倒是其实不觉得，最重要的是没酒喝！这简直就是要了云天青的命啊。而上次下山带回来的酒，早在半个月前喝光了。夙莘对此表示爱莫能助。
“琼华门规禁止琼华弟子私自下山，你忘了吗？”那些莫名的怒气，一个月了，都找不到因何而起，便渐渐消磨掉了。可是现时云天青再提起这件事，那些不明来路的怒气，再次喷薄。
“那师兄上次不也是和我下山了吗？！”云天青反驳道。
“那次我是请示过师父的！”
云天青一顿，然后道：“原来如此。”语气是微微的苦涩。
然后他挣开了玄霄的怀抱，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师兄，晚安。”仿佛刚才的争执不曾存在。
“天青？”玄霄心底一惊，“天青，你……”伸出了手，却不知该不该把那人重新揽入怀中。
或许，真的是自己错了吧。想留住这个人，便已是错。
又何必呢。
玄霄翻身坐起，披衣下床，走了出去。
房门被打开，再合上。
很轻，可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再轻的声音，也会被放大好几倍，敲击在心上。
云天青烦躁的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再翻，接着翻，继续翻……
然后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
“啊啊啊，热死啦！”
“你越乱动越热。再说过了七月，你又要喊冷了。”房门再次被打开，再合上。夹杂着玄霄好笑又无奈的声音。
然后一只冰凉的碗被塞进手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引人垂涎。
“冰镇酸梅汤？！”少年立刻两眼放光，“师兄，你最好了！”如果不是手中捧着碗，云天青一定又朝玄霄扑过去了。
“快喝，喝了睡。”玄霄瞪着少年，心底却微微的叹了口气。
有很多事，明知不可求，何必偏偏求之。
云天青，是不是所有对你稍微好一点的人，在你心中，都是最好的？
“唉~”云天青咕噜咕噜的把那位冰镇酸梅汤一饮而尽，然后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那神态，活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玄霄接过空碗，顺手揉了揉那人的发。
“师兄，”微明中那人的眼眸亮如辰星，“哪天我们一起去观星吧~”
“嗯，好。”玄霄把碗放到桌子上，重新宽衣睡下。
“师兄……”那人依旧睁着一双无辜又委屈的大眼睛看着他。
玄霄伸手把那人揽入怀中：“改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师兄，其实……”少年伸手回抱着玄霄，语气认真：“我只是怕师兄生气不理我了……”
“哦，原来天青师弟还有怕的东西啊~”玄霄说着，却不禁勾起了嘴角。
他自是知道云天青下山想干什么。其实，也难为他真的如此听话没再溜下山了。
所以，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师兄！”那人不满的叫他。
“好了，睡吧。”
“嗯。晚安，师兄。”
“晚安，天青。”
是啊，舍不得。
舍不得他冷淡呵斥之下，掩藏着的对自己的温柔。
漂泊太久，什么舍得？
夏夜星光灿烂，映入户中，依稀可见，相拥而眠的一对身影。
“师兄，这边这边~”难得的一天不用去思返谷，云天青便死缠烂打的拖了玄霄去了醉花荫，美其名曰“答谢师兄一直以来的照顾，所以请师兄一起赏花”。
虽然玄霄从头到尾都用着“相信你才怪，想偷懒就直说”的眼神看着云师弟，不过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某人的赖皮，“勉强”答应了。
而现在，玄霄看着那摆了一地的水果点心和酒开始嘴角抽搐，才明白他做了一个多么不明智的决定。
“云天青！”
“诶？怎么了吗，师兄？”完全没有觉悟的天青师弟一脸无辜。
“……”罢了，说他也不会听的，何必生气？
“师兄快来坐~”云天青见玄霄站在那里不动，便过去拉了人过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玄霄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往常一样。
“当然是野餐啦~如果就赏花的话，多浪费啊~”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当真正听到云天青的话的时候，玄霄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幸好这个时候起风了。
风起处，艳红的凤凰花翩然而落，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洋洋洒洒了一天一地。
“好美……”少年抬头看着漫天落花，喃喃地道。
玄霄转头去看那个人，然后回头看着飘扬的落花道：“嗯，很美。”
“嘻嘻，师兄也是这么觉得吧~”少年立即被打回原形蹦道玄霄身边，“虽然醉花荫有神光荫护，凤凰花常年不败，但还是夏天和秋初的时候最美了~”
玄霄看着那人一脸“是吧是吧，快赞同我的看法”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发。
“不要老是揉老子的头发！说了老子不是猫猫狗狗！”云天青一如既往的抗议。
“像。”玄霄淡淡的道。
“师兄！”云天青瞪着玄霄许久，然后也许觉得没意思了，眼珠子滚了两滚，又看了看依然在落的凤凰花，便“嘻嘻”的笑了起来：“师兄，你会吹箫吗？”
“……”玄霄看着那人的笑容，便知道他绝对没安好心。
“会吗会吗？师兄快说呀~”云天青抓住玄霄的袖子晃来晃去。
“……”玄霄看了看云天青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云天青，终于道：“会。”
“我就知道师兄没有什么是不会的~”云天青欢快地道，“那师兄能不能奏一曲？好嘛好嘛~”云天青继续撒娇。
“……没箫。”
“嘻嘻，这个师兄不用担心，师弟早有准备。”云天青说着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支紫竹箫，递给玄霄。
“……”果然是有预谋的。玄霄看了一眼那人，就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就是了。“想听什么。”
“诶？师兄随意啦~”云天青摆了摆手，便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了下来。
“……”玄霄想了想，便奏了一曲《长相思》。
待一曲完毕，玄霄看着云天青不怀好意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嘻嘻，师兄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你说随意。”
“诶？没有啊，不过也没关系啦~”
“说吧，到底想干什么？”玄霄横了依然嬉皮笑脸的人一眼。
“什么想干什么啊？就是想听听师兄吹箫而已。”
“那么，我就先走了。”玄霄说完，把箫抛回给云天青，转身就要离去。
“哎！师兄！”云天青连忙蹦起来拉住了玄霄，“真的没什么啦，只是觉得应景而已嘛~”云师弟一脸无辜。
“应景？”玄霄眯起来眼睛。
“凤凰花啊~师兄难道没听过萧史弄玉的传说？”
“所以？”
“所以啊~”云某人眼珠一转，“话说师兄俗名是什么呀？”
“前尘旧事，提来干什么？”
“话说师兄道号是‘玄霄’，莫不是师兄俗家就是姓‘萧’？”
“就算我俗家真的姓‘萧’，也跟这没有关系吧，天青师弟？”玄霄有点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真的对他这位师弟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没撤。
“让我想想，萧史配弄玉……哎，师兄，说不定哟~”云天青继续不怀好意的上上下下打量了玄霄一番，“玄霄，夙玉……哎，师兄，现在琼华女弟子还没有叫‘夙玉’的吧？我有预感哦，师兄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云，天，青！”玄霄终于忍无可忍，早知道他在想这些东西，就不会答应他了。
“哎？师兄你不用害羞啦~我的预感一直很准确的，相信我啦~哎呦，痛！师兄你要拉我去哪里啊？师兄？！”
“去修炼或者去思返谷待着自己选！”玄霄抓住云天青腕子的手越来越用力，那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