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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德抬眼,注视着祁汉的目光,迟疑开口,“丞相,这些,我都懂得的。”
嗯,祁汉点头,“所以我相信你不会怪罪老臣今日的顶撞之词。”
酋德摇头一笑,“怎么会,丞相,您是三朝元老,连大王都对你敬重有加,何况区区酋德,我只会感念您的提醒。”
祁汉的话转来转去,到底想说什么呢?酋德相信,祁汉绝不仅仅想跟他摆出弊害,分析朝政国情吧?这些,满朝皆知啊。
咳咳,祁汉轻声咳了两声,终于开口道,“笛仙大义,定能看清时弊,帮助大王看清形势,千万不要做出妄为之举啊。”
“丞相,您放心,我断不会接受这个封号,酋德从未想过做什么王,您尽管放心吧。”
唉,祁汉重重一叹,他拍拍酋德的肩膀。“我不妨直言吧,笛仙也断不能有独占大王一人之心,大王至今膝下无子,他的的嫔妃多为王孙贵戚之女,大王的一举一动,关系到整个兰陵的风云变幻。上次肖妃之死,萧山国举国震惊,她的父亲萧山王痛不欲生,醉酒大骂大王,这虽是传言,但是也绝非危言耸听啊。”祁汉眨眨眼睛,一脸的悲戚,“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的女儿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我的爱女,从小聪明绝顶,可——”祁汉难掩悲伤,他抬起手臂用衣袖试着一行老泪。
酋德心中一震,他惶惑的抬头,看到年迈的祁汉无法掩饰的悲伤,也不忍动容了。
“丞相,我有直觉,祁妃一定安然无恙。”酋德安慰道。
哦?为何?祁汉抬眼,湿漉漉的脸庞还挂着泪珠。
酋德含笑,“您也说过,您的女儿聪明绝顶,身边又有缇班将军,缇班将军威震天下,交友广阔,旧部甚多,您还担心他们没有落脚之地吗?”
哦哦,祁汉面色惊喜。
“可是他们离去数日,为何音讯全无?”祁汉满脸都是慈父的担忧,“当初她铤而走险,离奇消失,有人说她逃走,可是我心中一直担忧,大王性子凶猛,这样的事情,大王会不会——”
酋德明白了祁汉的担忧,他四下看了看,一把握住祁汉的手臂,近身附耳,“丞相,我可以跟您担保,祁妃已经安全的离开了兰陵,您就放心吧。”酋德正色的点了点头。
祁汉惊诧万分的看着酋德。
你怎么知道?祁汉小声问。
“因为当初助她逃离的人,就是我。”酋德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我受祁妃之托,暗中联系了缇班的旧部契满将军,中途劫了囚车,而我与祁妃换了衣裳,派人星夜送她出了宫与缇班相聚。所以,我相信,她现在安然无恙。”
哦?祁汉失色,他慌忙退后两步,欲要施大礼给酋德,酋德一把扶住了祁汉微颤苍老的身躯,“丞相,万万不可,祁妃当年对我有恩,我怜惜她与缇班青梅竹马,两情相惜,却被生生拆散,我冒死相助也算报答也算义举。”
“当初都是我的错——”祁汉掩面低泣,“多谢笛仙大恩啊!”
酋德四下看了看,安慰道,“丞相不必担心,小女没有跟你联络可能是怕走路风声,这件事让大王失了面子,自然恼火,等风波渐平,我会劝慰大王网开一面,不在追究此事。”
祁汉频频点头,满眼感激之色。
祁汉整理下仪容,恢复了常态,他给酋德深深一躬,“笛仙留步,那老臣先告退了。”
酋德拱手相送。祁汉走了两步,却停下脚步,他似在踌躇,他转过身,走近了酋德。
“笛仙大恩,容当后报。今日老臣斗胆,有一言相告。”祁汉低声道。
☆、第197章 看你往哪逃
酋德恍惚感到了什么,他四下看了看,大殿上穿梭着10来个侍从,正在清扫擦拭殿内的陈设。隔墙有耳,不得不防。酋德伸手相让,含笑道,“丞相,不如我们到后花园一叙可好,那里面空气清新,您不常入宫,正好可以观赏下这秋日的景色。”
祁汉马上点头示意,提高了声量,“那就有劳笛仙,大人请。”
二人徐徐移步而去。
回廊曲幽,假山峭立,碧水涟涟的池中鱼儿游曳欢跳,酋德走到一个静僻之处停下脚步,“丞相是不是有话要叮嘱酋德?”
祁汉正色点头,“笛仙可知当初的明熠怎么死的?”
酋德点点头。
“难道笛仙愿意步他后尘?”祁汉话语如锋,酋德暗自心惊,他迟疑没有开口。
祁汉语重心长,“自古,男宠之风盛行并不少见,可谓风光一时,可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我知你是个义士,跟那些狐媚虚荣的男宠不同,但是,我可以实言相告,满朝文武,兰陵百姓,无不对男宠当道恨之入骨,不但认为有悖伦常,男宠一旦得势,还会弥乱后宫,有损大王天威,迟早被天下诛之。老臣今日斗胆,你年轻俊美,身怀绝技,为何甘为玩偶,聊以半生?多年后,人老色衰,被大王摈弃,举目无亲,其下场还不如宫中的一个奴才,你聪慧绝顶难到就没有想过吗?”
酋德脸色黯然,他转过身去,繁密的杨树下,颀长的身姿投下长长的阴影,他的目光伸向远方,像在观看碧海蓝天,悠悠白云。酋德无声叹息,面色平静似在凝望,他久久沉默着。
祁汉近身,叹谓道,“现在兰陵岌岌可危,这些小国一直都在阴谋策变,只是机会未能成熟,当初的英吉就是铁证。一旦他们抓到时机,找到合适的借口,兰陵的劫难即在眼前。大**愎自负听不进去这些的,可是,酋德,你也要为自己的后路想一想才好啊。”
酋德慢慢转过身子,温雅一笑,他给祁汉深深一躬。祁汉连忙还礼,陪上笑脸,“老臣今日多嘴了,还望笛仙海涵。”
“老丞相多虑了,酋德早年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今天您的这番话语,是酋德今生听到的最恳切的忠告,丞相,酋德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于您。”
送别祁汉,酋德慢慢踱步返回。一路上竟是千头万绪,心头一团乱麻。走近烈布的寝宫,刚到殿门,就听到烈布大声的呵斥声,侍从急匆匆从里面跑出来,满脸惊恐。他知道,烈布一定在发作,把他们都骂了出来。酋德叹口气,“你们外面侍候吧,大王心情不好。”
众人连忙点头,退到了一边。这些侍从很多都是刚刚入选进宫,还不大熟悉烈布的性子,难免笨手笨脚,如果巴图在就好了。可惜——酋德想着,徒自走了进去。果然,烈布赤着一双脚,衣襟大开,他靠在躺椅上,头发披垂,半边脸挡在暗影里。地面上,杯盘破碎,一地狼藉。
酋德低头看了看,叹口气,“干嘛发那么大脾气,有话好好说,你看把他们吓得,都不敢进门了。”
都给我滚!烈布忽然大骂了一声,酋德吓了一跳,他怔怔的看着烈布。
“又没说你!”烈布声音低垂了下去,他颓然的挥挥手,“得,现在兰陵我说了也不算了,不如让别人来做这个王吧!本王算子腻烦透了!”
酋德偷偷一笑,怎么烈布岁数越大越是像个孩子了。
酋德踱步迈到近前,挨着坐在脚边,“不就是封王?你也知道,我也不在乎这些。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王何必这么生气呢?”
两码事!烈布愤怒坐直了身子,“你不明白,酋德,这不是封王的问题,这是对权威的藐视!祁汉这个老东西,现在我说什么他都能给否了,动不动拿什么祖例压我,狗屁祖例,兰陵是我的祖先打下来的,王权高于一切,难道我想册封谁还得需要他们同意吗?”
酋德不作声,一双手在烈布的腿上轻轻捶打,不温不火的一脸平静,他默默等着烈布发泄完。
“我就想抬举你,怎样?我还是不是兰陵王?难道现在兰陵我说话不作数了?那让他们来做这个王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的屁股能在我的位子上热乎几天,没有我烈布,群雄并起,定会天下大乱,他们早就会像丧家犬一般身首异处了!”
烈布激昂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回神,盯着酋德,酋德抬起目光,四目相对,酋德目光沉静毫无波澜。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也觉得我错了?”烈布不快,把腿赌气的移向一边,躲开了酋德的揉捏。
酋德一笑,“大王当然是没有错的,都是他们不识时务,以下犯上,还有那个祁汉,简直就是倚老卖老,不如罢了他的官职,回去种田,让他少开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