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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黑衣人手握着长刀,把手伸向柳向净。
柳向净低着头,不敢再看。
“哐——”
只一声兵器碰撞的响声,柳向净落入了一人的怀抱。
那人双目依旧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却问:“没事吧?”
柳向净抬头,借着月光看清这宽广怀抱的主人——是刘元臻!
那几名黑衣人看着半路杀出的刘元臻,皱了一瞬的眉头,便动作迅速地杀上来。
这几人武功不弱,加上以三敌一,刘元臻堪堪落于下风。
刀锋闪出如月的华韵,夜云卷卷,血色便溅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像负心郎的红颜美人心头的尖刺,刺刺诛心,不容留情。
刘元臻单手紧搂住柳向净,右手用力一挥,挡住一把寒光测测的刀锋,那刀刃碰撞着滑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于是刘元臻的臂上,便多了一条长长细细的血口。
柳向净拽着刘元臻衣袖的手指猛然一紧。
戚秉阳便回眼对他道:“没事,小伤而已。”
其中一名黑衣人将剑一横,直逼刘元臻的颈项,堪堪躲过,又见一人的刀剑刺向柳向净的腰侧,戚秉阳侧身一挡,背部便又是一道血淋淋的刀伤,血滴点点溅上柳向净的印花白衣。
柳元哲伸手挡开眼前黑衣人的袭击,身后,另一黑衣人狠狠叫到刺进刘元臻的大腿,整个贯穿。
柳向净睁着大大的眼静,看见这番情景,满眼都是绝望的恐惧。
然后,这个眼前都一片漆黑,柳向净感觉自己漂浮在天空之上。
而正对皇宫大门的那天石板路上,有一个人影,躺在地上,显得萧瑟……
晁家,有所行动了——
屋子里唯一的木桌上放满了刑具,只留下桌子的一角,放着一盏火光微弱的油灯,油灯照出一圈浅黄色的圆形亮影,绑在十字木架上的人又在那浅黄色的圆形亮影里投下一个漆黑的阴影。
寒冷的触感刺激着柳向净的神经,黏腻的液体附在他的皮肤上,让他觉得很恶心,他打了个寒颤,然后惊醒。
缓滞的,睁开疲重的眼,柳向净目光微愣一瞬,张开苍白干渴的嘴唇,幽幽茫茫的说:“原来……是你,你没有死。”
柳向净的喉管很干涩,声音沙哑。
而立在柳向净眼前的少年,便是那戚家唯一的活口——戚秉昭。
戚秉昭的眼睛上的一条狰狞的疤,像百足的蜈蚣一般丑陋。
他狠狠捏住柳向净的脸,有种想将他碾成齑粉的狠戾:“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柳向净重重的喘气,遍布身体的伤口传来的疼痛很是难耐:“不失望的……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会落在我手里,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却还是这样的下场。”戚秉昭怨恨地咬着牙说。
柳向净的唇瓣轻轻地颤,筋疲力尽:“那我会有……怎样的下场,会死么……会死么?”
无数狠狠的鞭落在身上,是寒澈刺骨的疼。
戚秉昭疯狂了般拼命地抽打着柳向净,声音尖刻地喊:“当然会死!当然会死!我要你不得好死,我要你和那个赵显廷都不得好死。”
柳向净深深地叹气,好像失了所有的活力与力气,绝望但似乎又不禁带了些许奢望:“我劝你……还是快些逃,赵显廷他不会……放过你第二次。”
“你还指望着他来救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戚秉昭奋力狠狠一抽。
然后他停下鞭打,目光往那放满刑具的木桌上望去。
“啊——”
柳向净手脚抽搐,嘶喊着痛呼,撕心裂肺。
戚秉昭手持一把钳子,脚下是一块玉白的指甲,却浸在血色,娇艳得让人疯狂。
他狠狠地咬牙:“很痛吧?十指连心啊——”
柳向净的眼中溢出了泪,流到嘴边,进入口腔,好苦。
“好痛……”
“啊啊——”
戚秉昭猛地一夹,将小指细细巧巧的指甲夹下,他狠狠踢打着柳向净,睁着通红的眼,咬牙切齿,恨恨的叫骂。
“原来你知道痛!你知道痛——很痛吧——很痛吧!哥一定也这么痛——不——”戚秉昭的拳头谁在柳向净的胸口,想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仍不解其恨般的嘶喊:“这里,这里一定更痛——一定很痛!比你这贱人要痛一千倍一万倍——你这个贱人——”
“我是……贱人……”
那个光风霁月的温柔男子,总是微笑着唤他“净儿——”
“净儿……”
柳向净喷出一口血,好像失去了神魂一般含含糊糊的喃语:
“我是……贱人……”
眼角的泪满溢,将披散的发沾湿,也沾湿了九重青衫邈邈的天。
心里,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竟飞来一只蝶,在这脏乱昏暗的地方,扇动着艳丽的翅翼,扇出细细凉凉的脆弱的风。
“呵——”戚秉昭将那蝶捻在手心,痴痴地笑:“你看,多像你啊——”
戚秉阳将那蝴蝶的翅膀狠狠地拔掉,溅出青青白白的恶心汁液,那蝴蝶抽搐了几下,便湮灭在死亡里。
☆、你恨我吗
“多像你啊——”他把翅膀握在手心碾碎:“除了一张好看的翅膀,其他的都丑陋得让人作呕——”
“真恶心!——”戚秉昭用力甩了他一巴掌,耳边开始轰鸣。
昨日的回忆喧嚣,让柳向净恶心得想吐。
他迷迷茫茫地抬起头,眼神也是游离涣散的。目光散散离离的落在地上的蝴蝶身体上,不自觉地轻喃:
“真的……好……恶心……”
意识再一次恢复的时候,远远的,似乎是兵器交碰、击打的声音,摩擦间,生脆得竟似敲在弦上的瑟。
在幽暗昏黄中,艰涩的眼睁开一条浅浅的缝,遥遥的,是男子英挺的身躯。
是谁呢?如云上神明,踏歌而来……
是谁呢?挥一柄长剑,邪肆豪情……
是谁呢?将薄唇微挑,惑人倾情……
是谁?会有谁来救他,将他带出回忆中罪恶的地狱……
是谁?捧着他的脸,密密地吻,深深地舔……
啊——好心安!
在指尖瑟瑟的痛楚下,在脸颊红肿的灼烧下,在身体麻木的僵滞下,好心安,真的好心安——
柳向净迷迷惘惘地浅笑,又好似依恋,眼中渗出泪来……
深处,一瓣桃花拂过了春水,心里便荡起了涟漪。
好安心——好安心——
他会来救我……
会来救我……
“柳向净,你还活着吗?”是赵显廷一贯轻浮的声线,却又好像隐隐透着焦急担心。
柳向净笑,笑得狼狈,却依恋平和:“还活着……我在,等你……”
“你不准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我不会让你死的。”赵显廷紧紧地抱着柳向净的已经无力的身体,语气坚决。
柳向净的头深深埋进赵显廷的怀中,他微微的笑,清浅的声音幽幽在耳际传来::“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柳向净住进了后宫,满朝文武哗然,却不敢多言。
柳向净这回伤得很重,需要养好些时间,而赵显廷就让他住在了元轩殿寝宫旁边的静竹轩里。
赵显廷上完朝来到柳向净房间的时候,粉色衣裳的宫女正从门外端着一碗药进来。
柳向净靠在床上,身后垫了一个厚厚的软枕。脸色依旧很苍白,一眼看上去就明白的虚弱。
赵显廷坐在他的床边,看见端着药进来的宫女,向她摆摆手,结果那碗药,说:“下去吧,我来。”
不顾柳向净惊讶的看着他的表情,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递到柳向净嘴边说:“张嘴。”
柳向净张嘴浅浅抿了一口,皱起眉头:“好苦。”
说完看着赵显廷会有什么反应。
赵显廷也皱了下眉,对着一旁的青衣太监吩咐道:“去那些蜜饯来。”
青衣太监恭敬地回了句“是”,便立刻去了一碟蜜饯来。
那碟蜜饯旁有一个细长的银质小叉子,赵显廷举起小叉子,把蜜饯递到柳向净嘴边。
柳向净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仍然皱起眉头说:“太甜了。”
赵显廷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依然举着插着蜜饯的小叉子,目光冰寒地盯着柳向净的脸。
柳向净心下叹了口气,张开嘴将整个蜜饯吃进嘴里。
果然,不能得寸进尺——
一口一口地把赵显廷喂的药喝完,柳向净问:“刘元臻还好吗?”
赵显廷便把盛药的空碗递给一旁伺候的宫女,边说:“他的伤势并无大碍。”
窗外传来一声鸟鸣,婉转动听。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