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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什麽?”
“……我自小就被人卖了进去,是卖断的,一辈子就是那里的小斯打杂,赎不出身的。除非老鹑母开口,还了我卖身楔,要麽,多少钱也是赎不出的。”
“你做个杂役小斯,该没有多少赎金的吧?还是你自己……”想问他是不是自己不想出来,可是这种话,还是没再说出来。
“……哪会有人不愿意出来。”宝伶头压得更低了:“原本我自己也是存著银钱想出来的。我十二岁那年,一个过客看上了,偏要开价钱叫我陪宿,当时那恭二爷就在,我总是哄得他开心,他便压了价钱包著我。等到後来我要赎自己的时候,老鹑母便说什麽也不放人了。”
“那恭二爷……若他赎了你去……”万俟争心想宝伶若是跟一个人去了,也比在那种地方出出入入的好些。
“他若是那样的人我岂非更惨?”宝伶皱起眉头,转过脸来,面色有了几分怒意:“我当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想不到……你也跟别人一个心思看我的!”
“你……我……”万俟争真後悔自己问了这麽一档子事,有些话要说出口,却一出口总是伤了人,可是不说出来,却词不达意,还是一样触人伤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麽意思了?”宝伶皱起眉头,这便怒了起来,声色沈郁的道:“你敢说你没把我看成那陪人宿的小倌麽?”
这倒是事实,万俟争自己也确是这麽想的,当下也不否认,言道:“我的意思,只是离开那种烟花地,就算跟一个人在一起,也没有什麽不好。”
“你……你自行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後我每天来帮你带吃的,你若是出去吃了,头天告诉我一声!”宝伶一甩袖子,气恼的出了门去。
万俟争每日闲来无事,便在院里练练功,偶尔去街上逛逛,两三日来便只与这老妇人为伴,闲时也听这老妇人讲起宝伶平日里对他的照应,再想想那日里宝伶为自己误会他是小倌的事气恼的走掉,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一连头三天,宝伶都还每天来送一次东西吃,万俟争都付给他银钱,到了第四日上,宝伶便没再来了,一直又过了两天,终没见宝伶的人影,万俟争也不由的心里担心了起来,到了晚上,便去豔月楼里喝酒,顺便看看宝伶,一直坐到了深夜,也没见宝伶像往日一般的出来,万俟争便像侍酒的姑娘探听。
那姑娘听到打探宝伶,便是一脸不屑讲出来,原来宝伶得罪了客人,是给关进柴房思过去了。
万俟争便又假意酒醉,要了间房休息,由窗子跃到了後院,小心绕过厨子侍人,寻到了堆积柴木的地方。豔月阁也算是城里有门面的大酒楼,单只柴房就四间木房,万俟争挨个找过,直到找到第三间里,才看到一个衣衫上满是血渍,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人倒在柴堆上。
万俟争忙走过去,翻过他的身来,这一看之下不由的大惊。
人还是宝伶没错,可是那张漂亮的小脸青一块紫一块,左脸颊肿得老高,早便看不出个人形来了。
“……”宝伶见了万俟争,眼里不经意的流出一丝光彩,待要张口说话,万俟争却示意他不要出声,解了他身上的绳子,将他打横抱在怀里,出了柴房,展开轻功,驰风掠影般的带著宝伶回到了城郊老妇的住处。
老妇一见宝伶如此模样,也是心痛得很,和万俟争两个人忙了半天,帮他清理了伤口,万俟争又去城中走了一趟,买了些化瘀镇痛的药,回来给他敷了上,这一气忙完,早已天光大亮。
宝伶养伤的四五日里,豔月阁想必早报了官,也有官兵来老妇家里搜过人。但凭万俟争的功夫,抱著宝伶在就近的墙垛、树林里躲上一躲,总是轻轻巧巧的便闪过了官兵的耳目。
到了第五天里,宝伶的瘀也清了,伤口好得差不多了,烧也退了下去,万俟争就指点他些调息之法,让他自己调和身体。
问起宝伶怎麽挨打的事来,宝伶却支支吾吾的红著脸,最後才极小声的喃喃道:“恭二爷那天要我陪宿,我硬是不肯……抓伤了他……他们就打我了。”
“嗯?”万俟争倒有些诧异起来:“怎麽那恭二爷是头一次叫你……叫你……陪宿麽?”看你们两个那股亲腻劲儿,怎麽看也不像头一次吧?
宝伶皱起眉头挑著眼瞪著万俟争:“自然是了。”说完这句,他又低下头去,声音沈郁地说道:“小时候他救过我,我也知道他来头大,便多跟他言笑亲近些。这样旁人才不敢打我的主意……我这样那样……都是保著自己的办法。”
“这麽说来,你们……你们没有……”看著眼前这憔悴纤秀的少年,回想他轻佻俊豔俏的言笑,仿佛完全两个人一般。
垂著首,宝伶摇著头:“没有!没有!我宁可死了,也不会屈就这种事的!”
原来这个少年要保得自己,只能用这种最无奈的办法。就算让人再看不起他,再嘲笑他,以他的身世和能力来说,他能做的也仅仅就是这样而已。
淡淡的心痛,万俟争轻轻伸出手,抚著他的头顶,低声道:“没事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带你去远的地方,你在别处好好生活,重新开始。”
宝伶突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著异样的光彩,欣喜的望著万俟争,双手紧紧的握住万俟争的手腕道:“真的麽?万大哥你肯带我走麽?”
“我可以带你去个远些的地方,那样他们就抓不到你了。你开始重新生活,这样好不好!”万俟争浅笑著对他道:“过所与有人一样平静的生活。”
“你不在麽?你不陪著我麽?”宝伶微微皱起眉头道:“我不愿像的所有人一样。这个年头,哪个都是要吃苦的。我要像你一样做个大侠客浪迹天涯,便哪个也不怕了。我要跟著你!”
“像我有什麽好。”万俟争淡淡一笑,长长出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我也一样逃不掉。”
“我不信!”宝伶依旧不依不饶的央求道:“你这样的大侠还会有谁来跟你为难?莫非……你看不起我的出身,厌弃和我这种人一起?”
“这是说的哪里话?”万俟争转头向著宝伶道:“我这人没根性,浪迹天涯,你跟著我没安稳日子的。将来你找个喜欢的姑娘成家立业,子孙满堂,才是人间乐事!”
“那是人间乐事,你自己怎麽不娶妻生子了!”宝伶急得直摇万俟争的手臂道:“你定然骗我,我不信的。你带上我吧!万大哥,你不带上我,留在这里被他们抓到,我就算不自杀,也要让他们折磨死了。”
万俟争沈吟了良久,宝伶便一直眼巴巴的望著他。
“我还要去拜祭一位故人,西上天山,要经过大漠。若是你答应去个远点的地方开始生活,我就先送你一程,你跟我去天山,是苦得很的。”
“不怕!我不怕!”宝伶见他动了口风,马上变了长喜笑颜开的面孔,喜滋滋的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咱们这就启程吧!”
“……那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你伤刚好,咱们明天动身吧!”
“不用不用。我是个男人,这点伤算什麽?早没事了!”宝伶生怕万俟争明天改了主意,打起精神跳下床,便张罗著要走。
万俟争一路西上,本来就是一路犹豫,可是他心里终是想去见左庭,才会这麽一路走过来。如今到了天山眼前的地方,迟迟不前也只是自己心里情思作祟,宝伶现在张张罗罗著要往天山去,倒像给自己打了股气,感觉像是宝伶要上天山一般,见他欣欣然的,便准备了一下,带上点干粮,留给老妇些银子,帮宝伶涂脏了脸儿,与万俟争混出了城门,向西行去。
解情……章四【劫爱】番外
万俟争携同宝伶一路西行,宝伶完全没有武功的底子,行程便慢了下来。万俟争也想路途遥远,便买了两匹马代步,直到行到第七日傍晚才接近了大漠边疆的荒芜地带。
万俟争当年上天山助端木无极和左庭之时,孤身经过荒漠,他一身上成武功,却也挨得颇为辛苦,这次还带同宝伶,便早早在边疆的民区买了四头骆驼以做换骑之用,另备了些水袋、干粮以备不时之需,另外还买了个帐篷,以估休息之用。
二人一路走来,宝伶天性开郎,有说有笑,见到新人新物难免孩子气般的喋喋不休,万俟争的心情也随着他的说笑放松下来。二人相熟了,万俟争便把自己的本名告诉给宝伶。
宝伶也心里一直对艳月楼的记忆深感厌恶,也便将自己小时候的本名告诉万俟争,要他以后直乎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