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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进去。”侍卫回答:“皇宫岂是闲杂人等可以进的?”
“为什么我是闲杂人等?”昂昇抬起头,虽然梵胡的人一向高强壮大,但无奈昂昇的外祖母和母亲都是汉人,尤其是娘,娇小得紧,昂昇于是生来就没有高挑修长的生长条件。跟陌君国的人比起来,也矮了几分。
“你不是闲杂人等你是什么?”
“首先,我是三百六十行里的商人(当然是假身份),虽然是比较卑贱但是好歹在三百六十之中,其次我是梵胡来的商人,代表了梵胡与陌君国的友好邦交,再次,闲杂人等指的是无身份无名字的人,诸如婴儿弃乞之流,而我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是昂昇——所以我不是闲杂人等。”
昂昇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让目瞪口呆的侍卫两人倒抽了几口气,就抬脚冲进了皇宫。
“诶?你站住!”侍卫正准备追昂昇,转眼就看见跑出老远回身对他们做鬼脸的昂昇撞到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肉墙壁。
“啊!”昂昇的头被硬邦邦的东西狠撞了一下,头昏眼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什么人?”被撞的人倒是分毫未伤,在强烈的阳光下低着头,被晃花了眼的昂昇甚至没有看清楚看的面容,就听见对方冰冷的声音道:“擅闯皇宫,拖入天牢。”
昂昇对陌君国建立起来的美好印象瞬间瓦解,他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后颈就被一掌拍下,随即眼前便是一片漆黑。昂昇失去意识之前,恶狠狠地想:此仇不报非君子!那个谁谁,给我记着!
昂昇初到京城的第一天就被关进了皇宫的天牢,有历史为证,他是陌君国新任皇帝陌君炎登基以来的第二位进驻天牢的光荣人士,其罪名是:擅闯皇宫,以及对侍卫长不敬。天牢的狱卒闲的可以长蘑菇,好不容易进来一个朝廷钦犯,昂昇简直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狱卒每天好吃好喝的把他供着,然后给他讲京城趣事。诸如笉城佳人、百色无双云云,听得昂昇心驰神往,一心赖在了天牢。
再说说太尉,这是陌君国宰相的小儿子陌君桒(sang),新科榜眼。宰相府本来是只出武将的,陌君桒的哥哥们都是武将,比如陌君臣已经是能与林启相提并论的左将士,陌君昙也是个右将士,而他们的大哥陌君欢都已经成为驻守梵胡与陌君国交界的边境大将军了。宰相四个儿子只有陌君桒自幼体弱多病,不能习武,于是只好混个榜眼,当个小太尉。还好深的皇帝喜爱,准了个管理宫中内务的权利。
陌君桒前段时间忙于分配灾区米粮水被之事,焦头烂额居然忘记了被侍卫长关到天牢的小子。这天想起来,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要去天牢看看。
孱弱的身子踏进阴冷的地牢就缩紧了神经。陌君桒抬眼问边上的堂弟,翰林院的小太傅莫俊奇:“这里怎么这么冷?”
“天牢么,都是阴森森的,没见狱卒们穿得倍儿厚么?”
“真是作孽。”
“……”莫俊奇无言的看着瘦弱的陌君桒,这小子怕是想到了自己幼年时寒气入体苦不堪言的时候,接过身后狱卒递上的棉披风,莫俊奇小心翼翼的给陌君桒披上,一时竟有种想要拥他入怀的错觉。
弱小的人,总是能够轻易的勾起别人的怜惜。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玩啊!”
还没有走到昂昇的牢门口,就听到爽朗清脆的笑声,莫俊奇和陌君桒相对望了一下,又听见狱卒们正侃侃而谈,欢畅无比的杂声。
“所以说啊,他们在一起就是活宝!”
“哎哟,其实我觉得王爷挺逗的。”
“真是放肆,你们都吃的太饱了?居然敢在背后言论皇室之人?”莫俊奇冷眼看过一干围着昂昇坐在牢里的狱卒们,厉声喝道:“这么喜欢呆在天牢里?”
狱卒们都石化了。
“呵呵。”陌君桒禁不住笑了,让莫俊奇有些挂不住脸。“罢了罢了,他这也是说笑的。”
狱卒们的小心肝被吓得不动了,这会儿才慢慢缓过劲来。
“小美人儿,你是谁?”昂昇扑到木头门前,伸长了一双碧玉小爪子想要摸陌君桒的头发和脸。被莫俊奇“啪”的一下打落。昂昇摸了摸被打红的手,一双杏眼瞪了瞪莫俊奇。“哼,你一定是莫俊奇!”复而又对陌君桒说:“那你一定是陌君桒了!真的是个美人哦!”
“我的确是陌君桒。”陌君桒哭笑不得的看了看那些狱卒,狱卒们的脸红了。
肯定是说了他那些入不得耳的闲话,从小都摆脱不了的那一句就是:长得跟狐狸精一样媚。事实也的确如此,每每面对着镜子,陌君桒都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像是勾人一般的妩媚。连自己都怦然心动,更何况是别人?
“怎样?梵胡人,比你们的梵胡王美吧?”莫俊奇用鼻子哼了两声。
“的确是,虽然梵胡人轮廓不似这般浅淡,比不得陌君国的淡雅,但是这股妖劲,绝对比那个半老徐娘更风韵犹存!”
(注:小风子的文中,梵胡是个女权主义番邦,所以梵胡一族的王是女人,在梵胡女人的权利也受到保护,同男子平起平坐,更有女子比男子地位更高。)
“呵呵,你这嘴倒是惹人怜爱,怪不得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看看这些吃的用的穿的,就知道狱卒们没有亏待这小家伙。他的心直口快,也深得陌君桒的欢心,倒生了将他留在陌君国的念头。
“我喜欢你,我喜欢陌君国,这是实话。”小家伙拂了下自己额前的发丝,娇小圆润的面庞清爽如丝。“可是把我关起来的那个……我要给他眼睛和牙。”
“啊?”陌君桒愣了一下。
“你是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莫俊奇抽动了两下嘴角。“很好,我支持你。”早就看那个侍卫长不顺眼了,这回还不给他个出师之名?
“蒋绍也不是故意的。”陌君桒道:“陌君国不比梵胡,头头住的地方没有觐见是不准进的。”
“不管!他撞了我,我也要撞他,还要多撞几次——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见昂昇一脸坚决,陌君桒扑哧一声又笑了。明明不对的是这个小家伙,却觉得他应该去报复。不知道若是蒋绍跟这个小家伙站在一起是个什么感觉。似乎有好戏可以看,陌君桒和莫俊奇面面相窥,笑得阴谋一把。
“好吧,我帮你。”
蒋绍刚刚巡逻完毕,回到自己的行宫已经是三更天,吩咐下人烧了个热汤,遣退了左右,自己则褪衣沐浴起来。
日子平安得紧,但是皇宫的护卫工作却不得严密,这个侍卫长觉得了无生趣——偌大的皇宫,连个刺客也没有,简直就是对他武艺的侮辱。
安静的往自己身上浇着汤,把疲惫了一天的身子放松,蒋绍的神经也跟着慢慢松弛下来,不久便瘫倒在木桶里……这么会突然全身无力?平日里安逸习惯的侍卫长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却已经没有爬出木桶的力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糟了,刺客!
“哼哼,你是不是在想:糟了,有刺客?”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昂昇从窗外一跃而进。玉树临风般看着蒋绍。
“你是谁?”蒋绍看着面前的小刺客。有谁进皇宫刺杀还穿着紫苏流云绸,腰上挂着佩玉,花枝招展还不带武器不遮面的?看来是蒋绍的仇家——可是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
“我是谁?你居然忘记了?”昂昇露出吃惊的表情。“我这么重要的人你居然忘记了!”
蒋绍白他一眼。“我不记得有什么重要的。”
“没事,哼哼,过了今晚你一定忘不了我!”昂昇一把抓住蒋绍的后脑头发,将脸凑到蒋绍面前,让蒋绍把他放大N倍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孩子,别告诉我你是我生的。”他不记得自己出去跟女人混了。
“你……谁是孩子了!”
“不是我的?难道是我爹的?不可能,他过世都十几年了,还是病重过世的,哪有精力造人啊……”蒋绍有气无力的说着,不反抗不挣扎,就只是不停的猜测着对方的身份:“难道你跟我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可是大夫说我娘已经不能再生了,她只能躺在床上过一辈子了……你想,下半身已经坏死了怎么还能生小孩呢?……”
昂昇终于受不了了,他摄住蒋绍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你再说!”
“为什么不能说?”被咬的人脑子空白,木讷无比。
当然不能说,这个家伙自报身家的时候昂昇只觉得内心一阵发疼。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可怜啊,没有父亲,母亲还是个有疾之人,想必他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