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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丽人突然拿出一把匕首,猛地插进杨逸凤的胸膛,「我要你的命!」
杨逸凤的胸口发痛,双眼圆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妹那张秀丽的脸庞。丽人柔声说道:「哥哥,您不是说过,我要什么你都给我的吗?我再只要这个,别的就再不问你要了。放心,妹妹会过得很好的,你也可安心上路了。」
杨逸凤的胸口被利刃穿过,心脏裂开般的剧痛,五脏六腑也跟着紧缩起来,他蓦地睁开眼睛,一个骨碌从长榻上摔了下来,地板坚硬冰冷,撞得他骨头生痛。他的心胸还是闷痛着,一下子喉咙腥甜,似又要呕血了。
此时他却突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并有那急切的呼唤声:「义父!义父!」
杨逸凤忙将那要吐出的血咽回肚子里,又抬起头,见秋意云已经到身边了。秋意云忙将杨逸凤扶起来,紧紧搂着他,说:「怎么了?」
杨逸凤笑道:「做了噩梦。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了,倒教你笑话。」
秋意云便皱眉说道:「我哪里会笑你呢?你没事就好!早知就不让你骑马了。」
杨逸凤忙说:「哪里话?我做个噩梦跟骑马有什么关系了?」
秋意云沉默了一阵,然后一笑,说:「来,我送您回房。」
杨逸凤虽然将那血咽下了,但嘴唇内侧和牙齿上都沾着血红,秋意云哪里能看不到?
那时贺明十分保留地告诉秋意云,杨逸凤得了『肺病』,没有说出『肺痨』这个可怕的字眼,但秋意云哪里能想不到?
那晚上秋意云为杨逸凤盖上被子,要去烧炉子,杨逸凤却道:「这些日子暖和许多了,不必麻烦了。」秋意云却笑着说:「不许我怕冷啦?」
杨逸凤却不说话。那晚秋意云看着杨逸凤服了药,才将杨逸凤搂紧在怀里,一起睡去。他发觉杨逸凤的脚十分冰冷,便只将自己的双脚夹住他的脚。杨逸凤身体僵硬了一下:「怎么了?」
秋意云笑道:「我又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想搂着义父睡而已。」
秋意云的怀抱自是十分温暖的,杨逸凤躺在里头,就似是躺在一汪暖水里面,十分舒畅。秋意云自然也无动手动脚,只是在他睡了之后偷亲了几口,也不算什么吧?
杨逸凤倒是好梦,梦里也是那繁花不住的山头,然而却没有那丽人将他唤住。或者唤了,他又恍若未闻,只是一味的前行,踏着柔软的草儿,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花团锦簇之地。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之处,一名男子拂花分柳而来,裙角是绣着白浪的,手里抚着一朵花,笑得眉眼迷人。杨逸凤心窝一暖,便上前将他抱住。那人便低头给他一吻。
夜间,秋意云本是好好抱着杨逸凤睡的,但杨逸凤却突然将秋意云搂紧,秋意云先是一愣,然而却是满心欢喜,便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睡得太沉,杨逸凤起来时却有些晚了。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枕边是早已冷却了,枕边人早已离开。摸到空了、凉了的位置,心里谈不上什么滋味。
外头伺候的丫鬟听到了屋内的响动,便打起竹帘进来,恭敬地说:「先生醒来啦?」
杨逸凤见这丫头面生,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答:「奴婢叫莲舟。」
(11鲜币)第九章 蓝田玉生烟
丫鬟答:「奴婢叫莲舟。」
「莲舟?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杨逸凤笑笑,又问道,「怎么不见绿兮衣兮?」
莲舟答道:「两位姐姐都在外头伺候瞿少爷与爷了。」
杨逸凤愣了愣,心想:这丫鬟也是管瞿陵叫『少爷』的。听口气她是比绿兮、衣兮低一头的。那也是,绿兮衣兮都是跟秋意云一起长大的,亦仆亦友,其他丫鬟自然不能和她们相提并论。只是她们两个都去伺候瞿陵,看来瞿陵与秋意云关系果然还是很好。
杨逸凤说不出心头什么滋味儿,眉头轻轻一皱,问说:「瞿少爷常来这儿吗?」
莲舟回答:「这几年也很少了。」
杨逸凤自然知道『这几年』是什么意思,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莲舟便伺候杨逸凤洗漱用餐,末了便退下。
『凤凰剑』瞿陵,是百炼府神匠的独生子。百炼府有神兵利器成何止上百,神匠更是一个能创造不少新神兵的人,因此百炼府在江湖上享有盛誉,瞿陵也算是世家之子。
而且瞿陵是江湖出名的美男子,武功不凡,出身极好,自是倾倒不少女子。父亲也为他安排了一门婚事,瞿陵却断然拒绝,说自己已有心上人。父亲问是何人,瞿陵答,那人就是天下一庄的秋意云。
百炼府与天下一庄都是非凡的武林世家,因此两家的独子竟然相恋,实在是引起了武林一片哗然。杨逸凤那时还是江湖中人,如何能够不知道?
然而,好景不长,瞿陵与秋意云还是分别了。原因是什么,也没什么人清楚。只知一天,秋意云以一千金托了大镖局总镖头将一件物事送至百炼府。千金之托,令人好奇,大家也纷纷揣测押的是什么镖。
当总镖头接了镖,将镖送到百炼府时,瞿陵将那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二人的定情信物、瞿家的传家宝『鸳鸯环』。瞿陵当时大怒,不远千里、披星戴月地赶到天下一庄,当着众人的面,以凤凰剑将鸳鸯环砍断。这也算是一段无果的苦恋,也是江湖人尽皆知的故事。
杨逸凤不是说恋人情缘尽后不能当朋友,只是闹成这个样子,不转作仇人也算稀奇了,还有做朋友的可能吗?
莲舟下去之后,其实也只是退到外头等候指示,不曾离开。杨逸凤自己从小就是在宫里当奴才,知道值班站着有多么累人,因此他便打起帘子,果见莲舟呆呆站着。
莲舟见杨逸凤出来了,忙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只须唤奴婢就是了。不用出来的。」
杨逸凤和气地笑笑,说:「没事儿,我想出去走走。」
莲舟答道:「那奴婢陪您?」
杨逸凤笑道:「不用了,你忙自己的去罢。」
莲舟为难地说:「可爷吩咐了的,若是奴婢没有……」
杨逸凤素知秋意云脸善心狠,下人们没有不怕他的,正如畏惧那看着矜持高贵的秋紫儿一般。这对母子感情虽是不和,但不得不承认,有其母必有其子。他们都是长相极美,内心极狠,然而温柔时又温柔至极,这才教人害怕。
杨逸凤便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莲舟便弄熄了炉子,放好帐子,将门儿锁上,随着杨逸凤到外头去。这水上楼阁风景怡人,犹如走在大船上,却比船要稳妥得多,一路都是清风水汽,令人心旷神怡。
莲舟是个很安分的人,不多说话,只默默随着杨逸凤漫步。杨逸凤看着这延绵的烟水,只觉身坠烟波之中,有些冷凉,又有些无奈,便没话找话道:「如此好湖,却没柳色,真是可惜。」
莲舟便答:「是有的,到东阁那边有垂柳可看。」
杨逸凤不想水上楼阁也有栽种绿柳来映衬碧湖,脸上一笑,便道:「紫儿夫人果真心思玲珑。」
莲舟却摇摇头,说:「这不是夫人的意思。」
杨逸凤愣了愣,说道:「不是夫人的意思,难道是……」杨逸凤正要说『秋意云』,但端详了莲舟那略显尴尬的脸色,便了然道:「是当年秋意云为了讨好瞿陵弄的?」
莲舟便略有些尴尬地颔首,又说:「那先生要去看看吗?」
杨逸凤不假思索地答:「看,为什么不?」
莲舟便带着杨逸凤往柳荫阁那边去了。那儿本来是什么,莲舟已不记得了,只知道那里堆填了许多的泥土,专门找人来插柳,细心料理,好不容易才造就了一片湖上的绿荫,远远看着,就似碧玉般的湖上升起了一团朦胧的绿烟,每逢夜晚,还有明月结在湖心白,恰似一滴珍珠泪,趁着此情此景,真有的是『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意境。
杨逸凤不禁感叹,秋意云此人风月浪漫,又多主意,待人体贴的时候真是教人哭出来都不够。但若他狠心了,便是『绝情』也不足以形容。瞿陵砍断了鸳鸯环的那一刻,到底是如何心情?杨逸凤一想到这个,便觉得有些惊慌,也不知为的什么。
他又想道,瞿陵尚可一刀砍断鸳鸯环,作个江湖儿女的潇洒姿态,因他与秋意云本就是江湖闻名的爱侣。那么他呢?有一天秋意云也要与他决绝,他又该如何?瞿陵与秋意云也有『鸳鸯环』做信物,他们之间,可是除了那『义父子』的虚衔,便什么也没有了。秋意云只须开口说一句话,让他离去,那便可以了。他也没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