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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你放开我吧!”崇恩大叫,试图松手,但楚凌云紧紧握住他的手,挣脱不开。
“笨蛋!说什么傻话啊!”头顶上方传来楚凌云又急又气的声音。
崇恩望了眼脚下,黑雾弥漫,深不见底,崖边已有不少碎石滚落掉入其中,瞬间就被湮没,没有一点回声,可见这崖底深不可测。
心里犹如火烧一般焦急难忍,若是继续僵持下去,恐怕两人都要步那些碎石的后尘,死无葬身之地了。
“凌云,放手吧!那树枝快断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重量,也许还可以坚持一会儿,能再想办法上去,可现在,只是毫无意义地等死啊!
“我不会放开你的!”楚凌云倔强地咬唇道。
崇恩对他的固执和任性又气又无奈,苦笑道:“要是我们两个都死了,谁去打鬼车?谁去救秦烈?你仔细想一想好不好!”
楚凌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默半晌,才有些哽咽地说:“崇恩......”
“什么?”崇恩不解地抬头看他,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吹散在风里,让人听不真切。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楚凌云对他大声叫道。
崇恩刚想问哪件事,突然一幕景象在脑海中迅速闪过。
寂静的夜晚,清爽的微风,万里黄沙,一轮明月......两个白衣翩翩的少年,背靠背坐在沙丘之上,轻声低语地诉说着对昊天、对爱人的思念。
“殷斯尧说过,朔方城的草原很美。崇恩,如果我真有什么意外,请你告诉殷斯尧,我想葬在那里,这样就能永远地陪着他.......”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答应你!”
崇恩不可置信地望着楚凌云,颤抖的双唇中不断重复着一句:“凌云,别做傻事.......”
楚凌云淡然一笑,眼角一滴冰冷的泪水滑下,落在崇恩的脸上,冷彻全身。
“凌云,不要.......”崇恩急得大叫,可楚凌云置若罔闻,抓紧他的手,用尽全力将他向上方抛去,而脆弱的树枝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终于嘎然断裂。
崇恩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力量抛出,然后重重地落在崖边,离那万丈悬崖只有半步的距离。
“凌云!凌云!”崇恩手脚并用地爬到崖边,朝着崖底嘶声呐喊,四望之下,早已没有了楚凌云的身影,只剩下没有尽头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
“楚凌云!”崇恩趴在悬崖之上,痛哭失声。
不久之后,雅尔丹军队来到断崖边,艾伯拉望着残留在崖壁上几段短短的铁链,若有所思。
“去告诉摩耶将军,追不到了。桥断了,这是上天的旨意,不让我们再追了.......”
乌掖城里虽是一片平静,但在这片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凤翎军的主帅和两位将军已经离开了十余日,却一直迟迟未归。竟发生了什么事?乌掖城中等待的众人当然无从得知。殷于飞三天前就派了亲信士兵前去鬼车探明情况,如今每一日都在焦急地等待中。若不是崇恩交代过,要他严守乌掖,半步不得离开,他早就亲自赶去鬼车了。
夏侯云同样心中担忧,但仍努力地微笑着安慰他:“他们不会有事的,有五万凤翎军保护呢!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殷于飞点点头,他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但究竟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他们呢?心里始终是忐忑不安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将军,将军,回来了!”一名士兵急冲冲地跑进殷于飞的帐中报告。
殷于飞和夏侯云欣喜不已,“谁回来了?是元帅吗?”
士兵忙不迭地点头,“元帅,元帅回来了.......”还没等他说完,殷于飞就急忙跑了出去,夏侯云也紧跟着追出去。
那名士兵张着嘴,半晌才说出他未说完的下半句:“只有元帅一个回来了.......”
36
36、第三十五章 亡灵沙海(四) 。。。
是的,只有元帅一人回来。
一个小小的鬼车城,出动了凤翎军的元帅、左右两军的将军、五万最精英的骑兵,最后活着回来的竟只有一人!
“秦烈呢?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你们发生什么事了?”殷于飞见到崇恩的第一刻,就着急地拉住他问。
崇恩的面容憔悴不堪,身体摇摇欲坠,一手推开殷于飞,脸色阴沉地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元帅,秦烈和凌云呢?”夏侯云也跟着问。
没有回答
“你说句话行不行?”殷于飞急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士兵呢?”
依然没有回答。
“殷崇恩!”殷于飞大喊一声,挡在他的身前,阻挡他的去路。
崇恩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难忍痛苦地低声道:“秦烈被俘,凌云坠崖......”话音刚落,被殷于飞一把甩了开去,“我不信!”殷于飞大吼道。
若是在平时崇恩还承受得住这点力量,但此刻他已筋疲力尽,完全靠着内心深处的信念才支撑到了现在。其实整个身体已是纸灯笼一般,一触便破。
“你不信也得信!这是事实!”崇恩咬牙怒道,努力压制住头晕目眩的恶心感,但最终敌不过身体的透支,一头载到了下去。
“元帅,元帅......”夏侯云和周围的士兵冲上前来将崇恩扶起。
“快叫军医啊!”大家忙成了一团。
殷于飞懵了,这是在做梦吗?刚才崇恩讲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又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到底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侯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一切等元帅醒来再做定夺!”他目中有泪,有悲伤,但神情坚定。此刻谁都不能乱,凤翎军更不能乱,一乱,则后果不堪设想。
被他的坚定所感染,殷于飞深吸口气,点头答应。出征以来,云儿的蜕变,是他们都看在眼里的。一个琉璃娃娃似的少年,用他无微不至的温柔和体贴,陪伴他们经历一场场风波和困难,虽然他不曾亲上战场,但他的内心,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要包容和坚强。
崇恩并无大碍,用军医的话来说,只是太累。身体累,心更累,接二连三的打击拖垮了他的身体。
将至二更,他才醒来。沉默无语地喝下夏侯云端来的药汤,他知道,云儿和于飞在等他的答案,等他的解释。崇恩颤抖着身体,要用莫大的意志力,才能支撑他将整件事情叙述完。那一幕幕撕心裂肺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不堪回忆。
夏侯云默默地流泪,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崇恩的亲口叙述,还是让他心痛难忍。
殷于飞有些反常地平静,“我们什么时候出兵?”
崇恩抬头看他,他虽面上平静无波,但眼里的愤怒和悲痛如暴风肆虐,仿佛要吞没一切。
出兵?正是这个信念才支持着他一人走出危机四伏的深山,正是这个信念才支持着他将秦烈和凌云的仇隐忍在心,正是这个信念才支持着他在断水断粮的情况下没有放弃,回到乌掖!
“于飞,传我令下去,所有凤翎军必须在天亮前集结完毕,即刻出兵鬼车!”
出兵!我要踏平鬼车的每一寸土地!秦烈和凌云的仇,我要你们用血来偿还!
痛!痛彻心扉的痛!秦烈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嘴唇被咬出了鲜血,但仍不能减少一丝痛楚。那一箭几乎要穿透了他的胸膛,钻心似的疼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纯净美丽的大眼睛,稍稍上挑的眼角显得有些魅惑。
“昙.....因......”秦烈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人。
昙因显然很高兴他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很纯粹地笑了,没有一点城府。他一身纯白无暇的衣裳,蹲在秦烈身边,好奇地看着他。整个人散发出的纤尘不染,与这阴暗肮脏的牢房格格不入,但他似乎悠然自得,乐在其中。
“痛痛......”昙因指指秦烈胸口被血染红的地方,嘟着嘴,含糊不清地说。
秦烈低咒一声,废话,当然痛!不信射你一箭试试!
昙因从怀里拿出一个棕色的瓷瓶,拔去瓶塞,送到秦烈嘴边,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那瓶中飘出淡淡的幽香,秦烈不解地望着他,他是要我喝下去吗?这是药?还是毒?他究竟是什么人?
昙因见他犹豫着不喝,有些不高兴,急急地说:“痛痛,痛痛......”
秦烈真想撞墙,天晓得你在说什么?到底是喝了你的药治痛?还是喝了你的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