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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的议论纷纷,虽然都是这个意思,毕竟明王身份高贵,总不能当面嘲笑皇室,何况在座的还有一位廉王四公子。
四公子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眉眼间最多有点“原来如此”的意思。
“哎呀,别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刚才还说要玩金盅令,张公子苏公子一来,光听曲,倒是忘了。”郡王转移话题。
“郡王说的是说的是,”知府大人附和,“快点开始吧。”
这是郡王府上的老规矩,大家围坐一个圈子,敲击金盅,拿一个金铃铛玩类似击鼓传花的游戏,金铃铛落在谁的手里,谁就要作诗一首助兴。若手上有金铃铛,不想作诗也可,就是罚酒三杯,请人带作,但这机会只得一次。且若之后那人传到金铃铛,他罚诗,你便要同罚,且次次如此。这游戏还有很多小规则,玩到最后,往往任一人中了,带上一堆人陪罚。
金盅已经摆在桌上,诗题因刚才的一曲月泉有感而发,定的是“秋月”,下首的开头,要取前首的末字。
郡王本想做敲盅人免玩游戏,葛右军眼明手快的把他拉下水。“王爷休想逃过。”
“我是武将,不善诗词,还是我来做敲盅人吧。”
一直没说什么话的那位中郎将,自然的接过了郡王手里的小锤。
郡王苦着脸坐下,其实他最怕这种游戏,不过又不能不玩。
蒙中将背过身去,道了一声开始,便有力的敲击起金盅来。
金铃铛越传越快,都在桌上转了一轮,蒙中将那边的敲击却还不见停,搞的气氛紧张。
“停。”
蒙中将说停便停,他转过身来,便看见知府大人手中握着小小的铃铛,正一脸哭笑不得。
“是知府大人。”他宣布道。
知府大人应着众人掌声站起。“好,好,谢谢,谢谢。”
却有不识趣的下人将笔墨铺到知府大人面前,知府大人潇洒的推开——要笔墨打草稿的,不免丢了面子。
“咳,今夜广平王作东,难得大家如此尽兴,下官就随便驺几句,莫要见笑,莫要见笑。这个,嗯,把酒尽欢言,朋友手相连……”
他说了一半,郡王开始赞他情真意切,卢侍郎也给他吹风鼓劲。
“嗯,月明挂中天……月明挂中天……”
“大人,还没有秋呢。”
长史大人好心提醒他。
知府大人开始出现苦痛的表情。
憋不出来了。
我旁边的张之庭莞尔一笑。我见了小声骗他,“你笑,小心他要你代答。”
他不上我当,“他都说了一半了,找人代答多没面子。”
我骗不了人,兴致转到研究知府大人的脸色上,只见一会的功夫,粉红变成深红,深红变成紫红,紫红变成姹紫嫣红……
“秋叶醉翩翩。”
忽然有人接口解围。大家闻声转头去看,原来我们头上的泡桐,正一片树叶落下,四公子等在手里,笑笑。
“好,好!月明挂中天,秋叶醉翩翩!”
李大人第一个跳起来,大声叫好。
卢大人也震天价的拍起掌来。知府大人见是四公子亲自为自己解的围,脸上又惊又喜,谢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倒是才思敏捷。”张之庭微微扬眉。
“嗯。”
继续游戏,下一个轮到了刘员外,刘员外与张之庭私交不错,便请张之庭代答。
张之庭略一皱眉,便朗声诵道,“翩然一片黄叶落,称得满园秋菊弱,不止不休北风袭,吹入广寒桂影错。”
诵完他便坐下。
他的水平我知道,不过这首看似随手拈来,其实情景交融,可谓难得。
我偏头低声,“好诗。”
“谢谢。”
接下来是李大人,李大人诵了一首打油,倒也豪迈。不久张之庭又自己抽到一次,再诵一首,刘员外与他同罚,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凑出一首。
倒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运气好得要命,金铃铛总是离得远远的。
正以为无事,铃铛下一个就被郡王抽中,郡王直接苦着一张脸看我。
我点点头,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请苏公子,替我答。”郡王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宁愿自罚三杯。
前一句是方才李公子做的“待到明年好看春”,以“春”开头,倒是便利。
我想了想,便开口。
“春秋几度枫又红,镜湖无漾水月重,人生如梦醒时终,朦胧一刻取相溶!”
“……好诗,好诗。”
葛右军忙不迭的开口夸赞。
我不动声色,他听不出来,旁人还听不出来么。
卢大人,李大人的脸色微变了变,李大人转头去看四公子。
四公子一脸的无恙。
“苏公子高才,听着让我着实怀念起故人了。”他笑着说。
他听得明白,答得也明白。
对面长史大人对我暗使眼色。
“苏鹊酒醉,胡乱张口不知所云了。”我笑着打哈哈。
李大人这会安下心来,也笑道,“苏公子难得的佳句,用在今晚游戏,倒显可惜了。”
我笑笑,坐回去。
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傻了,这些人不过随口说说明王,我一介草民,跟这些皇室乱七八糟的事起什么劲,而且就算费了功夫,那人不过是廉王四子,明王对他,也远得很。
回头觉得有些对不住郡王,毕竟是替他答的,要是人家怪罪,岂不是牵连在他头上。好在他一派祥和,看我还笑,显然并没有觉得刚才的诗句有什么不对。
游戏继续。旁边的张之庭疑惑的看我,却没心思跟他解释。
游戏又玩了几轮,我再没有轮着,郡王也没有被我牵连同罚。夜深,酒宴便散了。那几人宿在知府家,郡王送他们出去,我和张之庭,李公子几人在郡王府门口告了别,一身轻松,快步回家。
十里迎夫
“公子,你自己小心啊。”
宿家的李婶送出门来,李大哥牵着马,李婶又给我理一遍行李,她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凡事不要逞强。到了那边,别忘了给家里来信……银票千万要随身和行李各放一半,这样才安全。”
她这话也是早上以来,第三遍了。
“知道了,李婶,李大哥,你们回吧。”
“可早点回来啊。”
“嗯,说不定还能回来过年呢。”
我跨上马背,抖擞精神,向他们挥手告别。
如果不是李婶的絮叨,我也不会迟到近中午才动身,好在早晨进出的人都走完了,此时南门倒是不拥挤。
下了马,牵着,走过门卒眼前,让他对比册子上的通缉犯。我一边配合,一边心里好笑,要通缉犯逃奴什么的做我这种光鲜亮丽的打扮招摇过市,岂不是太明显了么。
通过检查,我刚要上马,“苏公子?”
回头,这人有点脸熟。
“我是蒙恒。”
“蒙中将。”
原来是昨晚敲金盅的中郎将。
打完招呼我疑惑的想,他在这里,那么也就是说……
果然,他身后的几匹马上,其中一匹上面坐着四公子。
他看见我,还是那样笑笑,“苏公子,真是巧啊。”
“无巧不成书,四公子安好。”
“苏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京城。”
我边答边向四公子身后看去,倒是不见李大人,卢大人。
一旁蒙恒打量着我的包袱,问了一句:“此去京城至少十天,苏公子难道,打算一个人上路?”
“是啊。”
一言出口,蒙恒和四公子,立即齐刷刷的用古怪的目光盯着我。
我被他们看得发慌。自己低头上下看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刚想不耻下问,忽然间灵光一现,不是吧……
“咳,入关路一向太平,而且,咱们大覃的治安,也没有那么差吧。”
我尴尬的说着,劫财我倒真还带了一些,劫……色,再不济,我也是个男人啊。
蒙恒脸上有点僵,四公子打开折扇摇,看不见表情。
我的天,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多谢二位大人关心,”心中唉叹不已,我指指马上行囊,“斗篷,纱帽。”
用来遮掩形容。
再指指右脚的靴子,“三寸匕首。”用来应急自保。
最后清清嗓子,正色道:“苏鹊虽然从文,以前也曾学了点微末的脚上功夫,用来跑路。”
是啊,想当年还是总角小儿,芸师父就说的比谁都直白,“你天生这样一幅麻烦皮相,不习武便罢了,若是连点轻功都不会,跑都跑不掉,十足一个大业未成身先失”……于是我从此立志苦练跑路神功。天道酬勤,更重要的是天天被凶神恶煞追着满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