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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叔叔,你能不能不走?”小杨冉的声音带了哭腔:“爹走了,卿叔叔也要走,留下冉冉和言先生,会很孤单的……”
说着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自个儿吃独食的狼:“大狗……是不是也不能留下?”
卿寒沉默,看了看扭过头的狼,只得自己揽下这拆人关系逼人分离的坏人身份:“大狗是族中圣物,不可在外逗留太久。以后……”
说着卿寒又看了眼凤溟,“他一定还会回来看你。”
是他会回来,而非我们。
言澈心下了然,只是一语不发的低着头,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仍一勺勺吃着碗里的粥,手里的勺子却在控制不住的发颤。
“……走吧。”卿寒起身,向凤溟招了招手,不愿再看身后终究被辜负的满桌心意,头也不回走向府门。
已至这种地步,离开已成必然。多留一分希望,结局便多残忍一分。
☆、第 92 章
一路走着却仍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直到彻底出了府,卿寒回过头,见未曾有人追出,才放下了心,却还是不免有些隐隐失落。
“怎么?”已经化成人形的凤溟颇有意味的望着他,“看那人类毫不留恋,心里很不是滋味?”
卿寒不作声,只摇了摇头。
言澈眼里的期待他看的分明,显然对方断不会如面上这般波澜不兴。
他虽什么都未说,想必对方也知晓的清楚,否则怎会不顾前夜的疲惫,大早上的起来忙活。
幸好言澈并未出声挽留,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平静模样。当初最排斥的属于人类的伪装,现在却让他着实松了口气。
只是心脏的某个部位也觉得空落落的。
“成了成了,别摆出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来,看的我发毛。你若不想离开,我可不信,卿默能威胁的了你。”
凤溟伸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反正迟早是要分开,你若真喜欢那人类,多陪他几年亦无不可,就算到死也无妨,也无非短短数十载。”
卿寒一震,停住步子,“然后呢?”
数十载累积的感情,到那时又怎能轻易放下,又偏偏天命可畏无能为力,该是何种滋味。
“然后?”凤溟嗤笑一声:“相处久了总归就腻了吧?再找个新鲜的呗。”
“但愿你说到做到。”卿寒冷冷扫他一眼,选了处僻静无人之地,迅速施展灵力离开。
“喂喂!等等我!你去哪儿?”凤溟急忙迅速跟上,没多久又望着周围陌生的风景房屋嚷出了声:“这是何处?你不回族,来此作甚?”
卿寒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此处有一物,需取回。”
“何物?”
“断灵刃。”
“什么?!那不是!唔……”凤溟尚未发表完惊叹便被卿寒抬手捂住了嘴,简单在他耳边提了之前与言澈前来这里所闻之事。
凤溟听的目光发直,啧啧感叹:“竟会如此,想来正是天意,你若断灵刃在手,对卿默自然更加勿需顾忌。”
卿寒颔首赞同,隐了身形带头走向记忆中村落禁地的位置。
经过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房舍时卿寒脚步一停,不由自主的转了方向。
凤溟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索性好奇的跟着。
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小院,昭示这人家生活的平淡辛苦。院里一个身材结实笑容爽朗的年轻汉子正在用力劈柴,一旁摇椅上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想是这汉子的爷爷,正一口口抽着旱烟。
祖孙俩其乐融融,一派温馨悠闲之态。
凤溟实在不理解这再寻常不过的人家有什么值得卿寒看的专注出神,拍了拍他正待出言相询,却见那汉子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汗,又继续一下下砍着柴火:“爷爷,你说,杨勇士和言兄弟,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卿寒身体蓦的一僵。
“傻孙子,”老人弹了弹烟灰,“别担心,杨兄弟一看就非同凡人,他二人断不会有事。”
“那时他们临走时明明说过还会同来此地,现在好些日子了,连个消息也没有。爷爷,你觉得他们还会回来吗?”
老人目光微微沉凝,“许多事情,承诺起来倒也容易,可之后能不能记得住……”
声音渐渐低下去,老人摇了摇头:“傻孩子,随缘吧。”
“我相信他们会回来!”那汉子抬起脸来,眼里满是坚定的光彩:“他们绝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卿寒一动不动的听着,记忆里一些断续画面浮现脑海,让他竟莫名的眼睛发酸。
“有机会再回来看看阿邦他们。”
“我们一起?”
“嗯。”
温文声音犹在耳畔,手中尚有余温,只可惜,终究还是无法兑现。
“杨勇士……言兄弟……”凤溟重复着,眼睛一亮:“莫不是说你们?”
卿寒不答,低声道:“走吧。”
凤溟大惊:“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
“算了,直接回族。”
那时不曾料到,自己与言澈,还会被这祖孙俩这般惦记着。
他还哪里忍心,出手去抢夺自己欺骗之下得来的讯息。
久违的瓦西一族的结界朦朦胧胧的出现在两人眼前,卿寒默然不语的看着,放慢了速度。
“喂,”凤溟叹口气:“就这么回去了,会不会舍不得?”
卿寒闭了闭眼:“……不会。”
天意难违,瓦西一族与人类,既注定无法长久,又何必逆天而为。
眼下怅然,无非习惯问题而已。短短数月相处,又怎能敌过之后数千年的遗忘?
☆、第 93 章
半年后。澜月城。
距城郊不远处有座独立屋舍,白墙黛瓦,总体虽小也是五脏俱全,小屋灶房倒是一个不落。
小屋内布置也甚是简陋,一张床一套陈旧木桌椅再无他物,但打扫的都很是干净。
城内的私塾下了课,孩子们有说有笑,三三两两的散去。
虽还未到傍晚时分,街上各种小摊都摆了开来,吆喝声络绎不绝。小杨冉抱着书本出来,欢天喜地的拉了来接他下课的何管家衣袖,脆生生的请求:“何伯伯,今晚冉冉不回府了,好不好?”
何管家自知他意,也并不阻止,依言送他到达城郊那所熟悉的屋舍外,看着他进门,便径自离开。
反正次日也会被平安无事的送回来。
轻车熟路走进院落推开房门,小杨冉一把从后头搂住正背对着他立于窗前的白衣男子,高高兴兴的叫:“言先生!”
言澈转过身来,脸上浮起温文笑意,却不着痕迹推开他的搂抱:“小少爷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唔……言先生都好几天没来看冉冉了。”小杨冉嘟着嘴抱怨。
“咳……”言澈退了几步,拉开与小杨冉的距离:“先生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怕传染给了小少爷。”
“言先生你有没有事?”小杨冉眼里满是担忧,“有没有吃药?冉冉可以回去让何伯伯……”
“无妨,不用麻烦何伯伯了。”言澈笑笑,制止他的动作:“先生休息两天便好了。”
“言先生,”小杨冉眼巴巴的瞅着他:“你还是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一个人在这里,生病都没有人陪,很寂寞的。冉冉看到言先生的样子,觉得很难受。”
言澈失笑,目光有一瞬的空茫,本想摸摸小杨冉的脑袋,想想自己正在生病还是作罢:“冉冉不用担心,先生没事。”
自那人消失之后,他在府里等了三个月,没等来属于那人的一丝音讯。
那人早就作了离开的打算,他早已心中有数。只是没想到那人是真的决定彻底离开他的生命,连报个平安的口信,都吝于给予。
随后他便不顾冉冉与何管家的挽留,搬出了杨府,租了这间屋子。
远离市集,地方着实偏了些,不过总算倒也清净,而最重要的,便是租金便宜。
少爷已然不在,始终居于杨府寄人篱下徒劳等待也没了意义,何况杨府处处,好像都能看到那人的身影——
曾经有多美好温暖,现在就有多惧怕回忆。更遑论回忆总比经历更为美丽。
那些过往不能去看,也不能去想,否则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心里发慌,也着实有些难熬。
现下一个人居于此处,虽说孤单,反倒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替人写写字抄抄文章,额外再教些书,酬金不高,倒也能勉强维持生存。
除了小杨冉不时来看看他,平日也没什么人前来打扰,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少吃两顿也无关紧要,不用再对一个人时时上心三餐照料,一边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