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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很特别但绝不实用,早知道重度弱视的右眼凭现在的医疗技术不可能根治,何必让爷爷又费一番功夫呢。脸色惨白,很是难看,四天不吃东西的后果果然还是会显现的。虽然自己再撑个三天没问题,但施哀央可不会自己去找吃的,所以说小孩子就是麻烦。
这个月的房款已经用利息交了,本金不能动的话,可以使用的资金实在有限。如果搬出去会轻松很多,但这个房间是母亲带自己住过的地方,好不容易和饭店签订了长期租住合约,不想再让别人染指充满自己与母亲的回忆的这里。
饭店应该有向住户提供早餐,只是不知道这个点还供不供应。带施哀央出去吃早餐的话;附近又尽是超出承受能力的高档饭馆和购物中心;想找到实惠点的早餐店,得走远一点才行。
真是麻烦,没有钱是最麻烦的事情了。虽说可以随时找葛佳丝塔芙要钱,但目前不太想看见她。
那个女人,葛佳丝塔芙,灵薄狱的女主人,永远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本来可以清除那头小猪仔的记忆的,葛佳丝塔芙却突然借助施哀央传话,竟然是想让小猪仔加入灵薄狱。葛佳丝塔芙亲自引荐拥趸者也不是没有先例,但对方可是那头猪仔?!就他那种行动能力,能不能在魔女面前自保都很难说,更别提与魔女战斗了。
要说特别之处的话,猪仔的魔力波动明明和普通人无异,为什么自己在窥探他的内心时总受到干扰呢?那种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干扰力场很让人不爽,而且猪仔好像也猜出自己的能力了,昨晚故意在心里一字一顿的嘀咕、让自己感应到,瞬间让自己无名火起,泼了他一头水。
葛佳丝塔芙在今天就会找上猪仔了,加入灵薄狱的条件是必须许愿,估计猪仔只会许复活那女人这样的愿望。真是愚蠢,复苏死者那种必须持续的奇迹只会让人受制于葛佳丝塔芙而已。猪仔就是可笑,早就看出那女人的“死”,希望她能安心往生,被葛佳丝塔芙的“万能”一刺激,连自身的理念都要否定掉吗。
果然,许愿这种东西,就是葛佳丝塔芙诱人上钩的饵。
哼,随便吧。自己只要消灭魔女就好了。猪仔的选择已经不干自己的事了,反正已经仁至义尽,昨晚提醒过他了。
这样想着,安纳斯走出盥洗室,准备叫醒施哀央,两人一起出门。
猪兄不对劲,非常、非常的不对劲。不仅迟到了两小时,被班主任当堂训了五分钟,还一回到座位就低下头、黑板都不看,让班主任又恨铁不成钢的指桑骂槐了十分钟。还有啊,骆将军到现在都没来,出啥事了?两个人吵架了?才一个晚上而已耶?!
一下课,“humor”党四人众就围堵了莫悱,可不管他们怎么拷问,莫悱就是把头埋在手臂中,一句话也不吭。这种抗拒的态度让胡杰克、尤纪、欧阳吉庆和阮籁很是憋屈,四人抱怨着莫悱的不够义气,跑去找骆聍的同桌们打探消息了。
“哎,美女,知不知道骆将军去哪里了啊?”
“不知道,现在都还没来,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情请假了吧。”
“喂,胖子莫才可能知道吧!骆聍怎么会告诉我们这种人呢!”
“请假在家里偷偷学习呗,她肯定是去找人开小灶了。真是的,有必要吗,考那么高给谁看啊。”
莫悱一宿都没睡安稳,脑袋昏昏沉沉,班级里各种响动就像一把把锥子,直往他的太阳穴刺。根本不敢抬头,很怕看见同学们乐不可支的“真相”。简直可以模拟出很多人的思维:【骆聍生病了最好,别参加高考最好!竞争对手少一个是一个!】【我就说嘛,一头猪都能找到女朋友,放屁!活该被甩!】【骆聍这个书呆子,女博士,看上肥猪的疯子,最好别来了!】
好像有人在旋转那一把把锥子,一点点剜进自己的太阳穴,把自己的头盖骨都钻出洞,以便翻搅自己的脑浆。
莫悱再也无法忍受,逃似的跑出教室,气喘吁吁的躲进了教学楼顶层的某间自习教室角落。等到静下气,上课铃也响了。走廊外背书的同学“哗啦啦”的往楼下赶,莫悱只是呆呆望向窗外。
很熟悉的景色,学校镇守神般的巨大皂荚树,连缀的叶片绿得刺眼,劲瘦的枝干充满了生命的力量。骆聍最喜欢趴在自己身旁的那个窗框上,看着窗外,想着什么,或是什么也不想。
自己并不知道骆聍家的电话,骆聍出了那样的事,她家里不会没有动静。安纳斯说过,新生的魔女一天只吃一人,魔女是在昨天诞生的,骆聍的父母应该没事。
不,这样的推断不对。如果她的父母已经被吃掉了呢?如果魔女是先吃掉她的父母,再由变成她父亲或母亲样子的魔女吃掉她呢?
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弄清。但可以肯定的是,“死相”终究逃不过,以及魔女还存在着,并且大量存在着,要不然不会有“灵薄狱”这样的魔女清剿组织存在。铃铛说,“灵薄狱”的boss今天会来拜访自己,那位boss还是一位女性,那么见到她时,一定得问个一清二楚。至于安纳斯最后强调的“许愿”不能许下错误的愿望,他是指不要试图复活骆聍吗?
任何愿望都必须付出等量的代价,这是一定的。复活死者的代价绝对不会低廉,自己也许会被搭进去吧。一命换一命才是正常,那么,自己能够去死,换得骆聍的新生吗?
妈妈很喜欢一句话:“神的呼吸化为风”。感受着神祇悠长而规律的呼吸,莫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对于人的生命而言,有价值大小之别吗?就根据现实成绩假定骆聍的价值大于自己吧,选择权在自己手上,要不要承认自己的“无价值”,只看自己的心了。
果然还是不甘心啊。那个选择,其实更关乎情感而非理智。如果自己对骆聍的感情达到所谓的“爱情”,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吧。一定不会纠结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吧。
不相信小于同等生命代价的复生死者,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骆聍的生命,这样一来,自己还是,没办法为骆聍做任何事。
但是,可以避免再有人重蹈骆聍的悲剧。想保护人,就不该允许害人的魔女存在。道理其实十分简单,自己也加入战斗就好,自己也尽一份力就好。
很想快一些见到她,那位统领灵薄狱的女性。
这样下定了决心,莫悱调整好自己,回到了教室。果不其然又被最凶悍的数学老师罚站,不过莫悱知道老师的真心:老师吹胡子瞪眼的“表相”下,是异常担忧的“真相”。自己还是有人担心的,就是因为还有这样善意的“真相”存在,自己才能坚持下去。
中午放学,四人众迟迟疑疑找上了莫悱:“猪兄,还好吧?”
莫悱只是说和骆聍吵架了,四人众立马同仇敌忾的骂起了骆聍,面色凶狠,大有群殴骆聍的架势,“真相”却一致表露出惋惜与低落。
莫悱心头一热,笑了起来。胖子一笑,脸上肥肉堆叠的皱褶全起来了,实在说不上好看,但那是真心的释怀,四人众也相视一笑:排遣了兄弟的郁闷,比什么都重要。
☆、Soul Ⅵ 灵薄狱的女主人(二)
傍晚放学,班主任留堂,点了一串学生的名字,说是英语老师点名找,要给他们做高考前最后的点拨。
其实就是找前十名,再了不起前二十名。莫悱自知没有自己的事,书包都收好、抱在怀里了。
“骆聍……噢,她请假。”班主任推推眼镜,继续念起来。
莫悱垂下单眼皮。老师还不知道自己的得意门生已经不在了吧。虽然,老师肯定不太满意“学校的希望”在关键时刻请假,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永远不会出现了。那场她用全部热情去准备的考试,缺少了她,还是会进行,社会运行的轨道不会因为这种变故而扭转。
“莫悱,胡杰克。就是这些人了,下课后马上去一楼的英语教研室。”
其实早就下课了老班嗯,等等?莫悱,胡杰克?嗯?
“老师你没念错吧?!”胡杰克嚷嚷起来,“我也要去?!”
班主任的权威每次被挑战的时候,就习惯性的推推眼镜,这次也不例外。他推推眼镜,又看一遍手中的纸,“要去,英语老师找。”
班级里响起唏嘘声。胡杰克和莫悱这两人是绝对不可能进入老师们的“期望名单”的,这回英语老师是抽风了吗?
班主任前脚刚踏出教室,胡杰克就蹿到了莫悱跟前,愁眉又苦脸:“猪兄,咱哥俩是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