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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那房中昏睡之人,虽然脸色惨白,可是相貌气质却是一流的,他刚刚细细看过,那人居然与千骄公子,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更为妧媚柔弱一点。身为男子,却身怀六甲,想到这里,张若怀心里忽然有一些谱了,去年玉扇公子大闹夙京,以豪赌分发九子丹,想来那些得了九子丹的人,今年怀胎生子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们从祁城来,是夙夜人。前不久又听过往的商客说,因为雪崩,宛平与夙夜已经无法直达,而祁城便成了这中间的毕竟之路。种种疑惑串联一气,张若怀心中猛然就明白了。
里面躺着的那个,怕是西南王的义子,而眼前站着的这个,定然是西南王独子杨岄,早年他去云州游历的时候,便听人说,西南王独子杨岄,是滇阳第一美男,当时只道是众人因为他出生高贵,故而故意奉承拍马,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当真要算名不虚传,只不过比起里面躺着的那一位,气质上,还稍差几分,明明长着一张略带稚气的娃娃脸,而此时脸上的表情神色,却又有几分的萧条。
“这是一种提升内功,痛经活血的丹药,不过老夫觉得,公子现在需要的不是痛经活血,而是连经接脉,看公子的神色,脸上灰暗,丹田气虚,只怕是中了一种让经脉尽断,让内力全失的剧毒了。”张若怀在杨岄的脸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杨岄顿时便对眼前的人改变了看法,没想到这小镇上还有真人,顿时拱起了双手道:“张大夫果然医术高明,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是身中剧毒,而且,也不知道有没有药可医。”想到这里,杨岄忽然有些后悔,那日应该留住了叶千骄,这次他和顾慎之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可是转念一想,要是叶千骄留下,只怕也是多了一个受累的人。
张若怀见他认了,转过身子,想到正在房中为顾慎之施针的叶千骄,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于是低头微微一笑,小声说道:“老夫医术低劣,怕是不能为公子医治,不过老夫倒是知道一个医术高明人,他定然能让公子痊愈。”
杨岄心中一动,开口问道:“请问张大夫所谓何人?”
“夙京千骄公子是也。”张若怀转身,看着杨岄说道。
“千骄兄医术高明,我也知道,可惜不知他现在何处。”杨岄想到叶千骄走时,曾说是为父王寻解药去了,当时连一个去向都没有问。
“前两日我还在镇上遇到了千骄公子,他说城外的祁云山无望峰上正好长了一株岚月草,那草的花期就在初春,大概就是这一两天吧,只要在它花开的前两日,将他连根拔起,再放在无光的房间里面阴干,磨成了粉,和其他药物混合了,倒是一味解毒良药。”张若怀所言非虚,那岚月草的功效也是真的,但是叶千骄却并没有去采药,这夙京边界的祁云山,本来就是很多药材的产地,平日里采药的人就多,那岚月草也是常见的草原,遍地都是,只不过如今正值冬季,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开花呢?他故意这么一说,就是想逗逗眼前这个小王爷。
“你说千骄兄在那无望峰?”
“正是,这几日,怕是正在等那岚月草开花呢。”张若怀笑着说道。
杨岄低下头,皱了下眉又问道:“张大夫,你怎么出来了,他醒了吗?”
张若怀一拍脑袋,低吟了一声:“还未苏醒,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杨岄低低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张若怀道:“张大夫,麻烦你好好照看他,我这就去那什么祁云山,那什么无望峰找千骄兄。”
张若怀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这小王爷却是一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一溜烟人就跑了出去,他才跟出门想叫住他,忽然想起叶千骄刚才从门后出来是,看着他背影叹息的神情,心里面冒出了那么点狭促的念头,转身就往厢房里面跑了去。
“千骄老弟,不好了,那位小公子去了祁云山无望峰了。”
“什么?”刚刚为顾慎之施完了针,叶千骄正拿着帕子,仔细的擦着他那些根宝贝银针,猛然听见这样一条劲爆消息,也一时没有稳住,一根针落到了地面的青砖上,掷地有声。他并没有着急将针捡起来,而是转头看着张若怀,不解问道:“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若怀虽低着头,可他那一脸掩盖不住的笑还是出卖了他自己:“都怪我不好,跟他说什么无望峰上面有个岚月草,可以解百毒,所以他去摘了。”
张若怀再抬头的时候,叶千骄一张脸已经哭笑不得了,叶千骄速来倒是听说过这张若怀的一些缺点,无怪乎就是爱作弄人,尤其喜欢的,便是乱点那鸳鸯谱。如今看见他那张笑脸,心下到真的明白了几分,只能苦笑道:“若怀兄,我敬你是长者,叫你一声前辈,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设计在下吧?”
张若怀却是摇着头,捋了捋自己那几根山羊胡子,笑着说道:“那还不是怨千骄老弟,那价值连城的十全活络丹,都可以论瓶子送人。”
叶千骄长叹一声,自己的这些心思,埋得这么深,却还是被有心人给发现了,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躺在那边无声无息的顾慎之,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了起来。
杨岄心中担心顾慎之,所以打算早日找到了叶千骄,可以帮他好好医治一下,一个人骑着马跑了有十多里路,才到了祁云山下,此时正值冬季,山顶上白皑皑一片,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草药,杨岄栓好了马,想着叶千骄正在无望峰上,也顾不得雪化路滑,就这样开始攀登了起来。
在武当学艺那几年,每天清早便提着木桶,从山下打水上山,八年时间都这么过来了,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如此累过,却没想到今日才爬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经开始气息不稳,脚步虚浮了。
走到半山腰,杨岄看见一处茅屋,这时候才觉得自己一时鲁莽,出门的时候只是牵了一匹马,连干粮都不曾带上一点,如今早已是又冷又饿了。杨岄想了想,敲了敲门却并没有人应,推门进去,屋子也很是简陋,只有一席简单的火炕,用木棍吊起一只铁锅,可里面的东西却早已经发霉,想来这里应该是往来猎户临时的落脚点。
窗外的风更紧了,夹杂着几片雪花飘进门来,杨岄心想,若是叶千骄真的来了,应该也会找个落脚点,于是坐了下来,从墙角拿了几根树枝,用火折子点了起来。
蹲着身子将火吹旺了,杨岄觉得一口气有点紧,坐下来重重的吸了几口气,却不知胸口那一点的痛渐渐放大了起来,他痛苦的咬了咬牙,忍不住一口黑血尽数喷在了面前的火光之中,噼啪的火焰声在他的耳际逐渐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铁了心要让小杨和小叶童鞋有JQ啊……哈哈哈
另外,今天开始隔日更,时间还是下午15点,为了年底不停更,只能这样了:)谢谢大家支持,没事冒个泡吧……不然写着没劲啊!!
第四十四章
顾慎之醒来的时候,满室都是浓浓中药味,角落里生了一个小炉子,清波坐在那里,支着肘子,呆呆看着炉子上那冒着白雾的药坛子,窗户是紧闭的,外面又下起了大雪,他想起杨岄走的时候,那种焦急的神情,可是,他身上还带着伤,这样出去,也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清波对着炉子又叹了一口气。
顾慎之努力抬了抬眼皮,有点重,不过还能睁开。床顶是灰色的账幔,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很好,还可以喘气,虽然胸口有点疼,不过似乎自己还是活着的。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跟着伸了一个懒腰,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脚,顾慎之不觉痛了一下,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墙角的人顿时回过了神来,连忙跑到他面前问道:“公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清波一边说着,一边着急抹自己脸上的泪,喜极而泣啊,他吸了吸鼻子,看见顾慎之皱着的眉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转身来到门口,开着小门喊道:“张大夫,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顾慎之又喘了两下,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一点,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的根本只能让自己听见。
“清波,不要惊动别人。”觉得身子倦意很浓,才睁开的眼睛又闭了起来。他听见房间的门关上的声音,睡得更安心了一点,有很浅的脚步声往里来,顾慎之觉得心口有点暖,开口道:“你怎么还没睡?很晚了吧?”
正说着,忽然手上的脉搏被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