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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边境线,一块块盾牌竖起抵抗,仿佛筑起一道铁的长城。同时,后面的队伍开始变幻,如流水般蔓延成一个个小三角型。
诸夷的士兵每撕破一个口突围,总会有更多的大司军士将其堵回去。
像是,白色的利刃每一刀刺来,都诡异地撞入紫色的雾团,完全没了力量。
一次、两次、三次……我在城楼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离开。
巨大的白色军帐灯火透亮,像是黑夜一座永不熄灭的孤独之岛。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案前,帐子里太静,以至于隐隐听得见远处士兵嬉笑打闹声。
恍然之间,竟发觉自己已离大声畅笑如此遥远。
曾几何时,我变得那么孤独?在帝王之路上越走越远,越来越束缚自己,越陷越深。
我忽然想起了他,心砰然一跳,那时的我可以欢笑可以任性,就算江湖风云迭起,也是并肩而行,呵呵,他的木头脸和一大堆神奇的朋友……我自嘲地笑起来,又想到最后一次见面时的争吵,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八天之后的冷墨楼约会,他还会来么?
我们之间的唯一的联系,会,从此这么断了么?
我突然很害怕。
“公子,宫里来的飞鸽传书。”椎水掀起帐帘匆匆走进来。
我神色一顿,思绪立刻回到正题上,伸手接过字条。字条的叠法一看就知是来自墨弯。我拆开来,里面只有一个字:恒。
我展开一个先知般的笑容。三天来,我所有的策划和安排都只为了等这个消息。
“公子,是好消息么?“椎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看我。
“算吧!“我将纸条递给他,他念了出来:“恒。”皱了皱眉头,突然大惊失色,“难道和尾牙私通的人是恒亲王?”
我点点头,椎水果然反应很快。
“怎么可能!!”椎水无可置信地摇摇头,“我一直觉得恒亲王……”
“人心难测。”我幽幽说,不禁再次想起父皇的遗言,所有的预言竟是那么准!我想起平日和蔼的恒亲王,背脊一阵寒意。
“那么……公子那晚对墨弯并不是真怒,是做戏给人看的?”椎水的眼睛亮起来,小心地询示我。
我不禁笑出了声:“当然,我怎么舍得责骂你们。”我站起身,拍拍椎水的肩膀,走到桌边自倒了一杯热茶,“我留墨弯在宫里是有其他任务的。”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椎水呼地松了口气,眼珠子鼓溜溜转了一圈,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么这场仗?”
“也是假的。”我道,直到现在才说出内心的盘算。所谓的御驾亲征,只不过是“掏空”整个后方诱狐狸现身,这也是我三天来只守不攻的原因。而真正的作战军队,已被我暗中调往尾牙边境了。这时候,尾牙大军已经蠢蠢欲动了吧。
“原来如此!”椎水恍然大悟,一个激灵,“公子,我立刻替公子收拾包袱,连夜赶往尾牙。”
“不急。”我浅抿了一口茶,“先解决这场战争再说。”我扬起一个危险的笑意,“椎水,换身衣服,今晚陪我去会会诸夷国君阿苏密勒。”
41、chapter 37 出征(下) 。。。
诸夷境内。
夜色下的苍野寂静无声,忽一阵冷露,如眼泪般滴滴嗒嗒落在拉紧的帐篷上,过一阵又没了声音。
泥地上所有帐篷的灯都熄灭了,疲累的战士们陷入了沉睡中。唯有最边角一顶黄褐色的帐篷里隐约透着一星烛光。
年轻的诸夷国君阿苏密勒仍然埋头于案台之上,三天了,三天来无论他使用什么策略战术,对面的大司军都是毫无诚意地用厚厚的盾牌挡住,也不进攻,也不宣战。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恐慌却越来越大,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对方如谜团般的打法,更怕这平静的幻象顷刻会被击碎。
风呼啦啦吹开了帐帘,案台上的烛火摇曳不定。
阿苏密勒抬起手,护住微弱的火光。
房间里几乎是暗的,烛光投射出半明半暗的温度,扫起一角阴影,无意间露出黑暗中一抹水兰色的柔纱水袖和淡淡呼吸。
房间里有人!!阿苏密勒警觉地抬起头:“谁?谁在那里?!”
阴影中,那男子向前走了一步,朦朦月色擦出他俊美的脸颊,烟柳眉、丹凤眼、黑发如丝,跳跃的红烛晕出一圈光泽,照亮他瓷白的肌肤和眸底的亮光。
阿苏密勒的眼眶倏地撑大:“你……你是寻王!”
我走出阴影,嘴角弯起蛊惑如睡莲般的微笑,直视着他的眼睛:“阿苏密勒王君。”我淡淡说,倒没想到他居然会大司的语言。
阿苏密勒震颤地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你不怕我叫……“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似乎是知道我能出现一定放倒了外面的侍卫,于是强自定住瘦弱的肩臂,硬硬地挺起胸膛。
我看着他数秒间的变化,才15岁的少年已要独自承担起一个国家的命运,不免有些怜惜。于是微微笑道:“我没有必要杀你。今夜来是有事相讨。我希望诸夷撤军。”我直切主题。
阿苏密勒愣了一下,眼露怒意:“不可能!我们的使者在大司境内被全体刺杀,这是对我国极大的侮辱。虽然诸夷与贵国实力悬殊,但是我们会拼到底!”
我轻笑若浮花:“这事显然有所误会。”我自已动手倒了杯热茶,端起缀了一口,“阿布拉并非我方杀害的。王君试想想,如果我有意诛杀使者,见面的时候当场就杀了,何必等到放他离开才派人加害呢?如你所说,如若挑起战争,大司也是必胜的一方。况且,我并非好战之人。”
他犹豫了一下,似被我撬开一道缝隙:“你如何证明所说不是谎言?”
我弯起唇角,从容地开口:“王君是否还记得当初急遣使者来大司的缘由?阿布拉说,有人冒充诸夷士兵,扰我国土,使两国差点交锋。实不相瞒,这件事我已经查实了,的确有人在暗中活动。经一堑长一智,你难道不觉得两件事如出一辙么?“
阿苏密勒眼神一震。我继续说:“我摆兵三日,要战,也只是一道命令的事。然而毕竟两败俱伤是我不愿见到的事。如果王君肯先撤军,我愿意与你签订和平协议,永不互犯。”话锋一转,立生威严:“如若想战,我也会奉陪到底!”
他的眼神闪动,似在激烈挣扎,还显稚嫩的脸上初露一个王者的气质,过了一会儿他咬咬牙,“好,一日后我方撤军。”
“痛快!”我笑,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协议,又拿出玉玺,当场盖印。他也提笔签名,一式两份,各方一份。
“但是杀我使臣之事,我会彻查到底。”他道。
我说:“没问题。我立刻派人将几位使者的遗体送回,并附上我朝仵作的尸检报告,以供参考。”
“好。”
“那么在下告辞。”我将协议收入怀中,走至门口,突然又回过头:“出兵作战是你的主意么?”
阿苏密勒摇摇头:“不,是国师的主意。”
我翩然一笑,细眸中闪着一丝精灵:“我想你或许该查查那位国师的底。”足间一点,飘飘然消失在夜幕雾色之中。
议和比想像中还要顺利,回到营地,天正蒙蒙亮,我小睡了一会儿,起床的时候椎水已收拾好了包袱。
赶往赤州对付尾牙的事不能公开,只能暗中进行。我将几位大将聚合,简单分配了任务,扬淇、容乐、丰羽等仍然坐镇苍邺,布藜点一纵骑兵随我前往赤州。
从苍州到赤州走大路需要3天左右。
因为时间紧迫,我们决定抄小路快行。
快马在连绵起伏群山中飞驰,无际的麦田森林从两旁疾速退去,衣衫猎猎,马蹄如风,远远望去如一道烟兰的光芒划过大地。天空从蓝色变成金黄变成降红最后退成黑色,如此重复,当第2个黄昏降临的时候,我们已经跨进赤州地界。
“寻王,在此休息一下吧,让属下先行去探路。”布藜柬道。赤州多山,此行明天估计都在山中穿梭。
“恩,也好。”我瞥见随行的士兵都已气喘吁吁,点点头勒马收缰。
天空瑰丽地如同奇异的珍宝在夕阳下散发的夺目的光。我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椎水去附近的小溪灌水,不远处十几个骑兵在互相敲背垂骨。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山上的风吹下来,水兰的衣袍随风起伏。
很久没有这样纵马驰骋了,忽然间我想起第一次这样满世界的跑……那头小脏马上生满了跳蚤,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