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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日,驱小鬼,摩摩挲,宝宝背,不怕冻,稳稳睡……”
稳稳睡……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种名叫“死人香”的迷药,取思念之亡人的眼睛耳朵,越多人越好,制药者用自己的鲜血浸泡,加之九味珍贵药材,熬制七七四十九天成药。药有奇香,令闻者晕眩并渐渐沉睡,脑中产生幻境,见到或听到制药者所思念之人,沉睡的人渐渐失去自己的意识,往往难以再苏醒。许多制药人因自己陷入梦中难以自拔,一睡不醒。
毫无转折地,我又身在另一个情境中:四周一片漆黑,但我感觉到自己仿佛是在深深的水中,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强烈的濒临死亡的感觉让我心里慌张极了,但我却无能为力,抬头看不到光亮,向左向右向上向下都是水,无穷无尽的水。好无助。
我从小就常常被溺水的梦纠缠,以致我醒着的时候也十分怕水。
我大口喘息着,渴望活过来。“我要活着!”我内心深深地呐喊。
猛地睁开眼睛,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我打个寒战。突然发现自己是悬空的,还不能动。清醒一点,发现自己原来被吊在了城门上方,天气阴沉沉的,下面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最前方的是……长安?还有沐阳,一个个瞪着我,表情严肃。
费尽力气回头望城墙上,一个全身黄金铠甲的少年负手而立,姿态不凡,嘴角微翘,带几分轻蔑,而他的相貌,居然与长安七分神似,只是目光带了更多的超出年龄的深沉阴鸷。
少年身旁站着的一个人着实让我吃惊不小。那人发髻高束,珠钗摇摆,茜素红的华美衣裳,后摆长长垂地,略显稚嫩的姣好面庞上,画着浓重的妆容,气质雍容华贵。华衣,一直冷冷地望着城门下的长安,仿佛想让长安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到她身上。站在华衣身旁的,是表情严肃的宰相大人。
小四儿依旧表情淡漠,站在城墙上,手持太苍,指着吊着我的绳子。我望着他想看到他眼睛里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想必是他透漏了我们的行踪,又劫持我到这里来。可是,那大片的坟墓,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又有多少痛呢?小四儿仿佛感觉不到我的目光,一眼都不看我,表情无波澜。
双方似乎是对过话了,长安带人马后退几步,然后整顿队形,再次望向城门。我看到他平静的脸上,一双难掩焦急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我。我满怀愧疚,自己再次害长安陷入困境。
“叛臣贼子,你杀父弑兄,不仁不孝,天理难容,速速命你部下扔掉武器,投降归顺!”是宰相威严的声音,“你荒淫无道,竟然癖好男色,无心朝政,老夫算是看错了人,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你尽早觉悟,免得无谓的害人性命。”
长安瞪宰相一眼,移开目光,问道:“四弟,我若放弃,你能让我带我的人全身离开吗?”
城墙上的少年轻蔑一笑,说:“我了解三哥,三哥和我一样,绝不会轻言放弃的,对不对?我们不讲含糊话,你若投降,你的军队我会收纳善待,但三哥你……成王败寇,今天,我们之中必定有一个要倒下。”
真是豪气万丈,我感慨,长安家的几个兄弟,若不是投身在帝王家,一个个都是英雄气概,杀伐决断,若能兄弟齐心,必定会有大作为。但命运就是这样残忍,让他们作了注定要自相残杀的手足兄弟。其实他们若再柔软一分,对兄弟不杀,也许也能相安太平。但他们都生来好胜,行事又太过果断无情,为除后患不择手段。
长安其实心里是渴望柔软的,我知道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再想要杀伐了。但他的四弟不会相信,也不会明白他心里所向往的平静的。现下又是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无退路,长安一定会再果断一回。
长安再望我一眼,仿佛只有看到我才知道我还是安全的。他回身对沐阳吩咐一句,然后再望向城门上,沉声说:“四弟,小时候我们感情不错的,后来虽然多年不见,但并未起过矛盾。我不恨的人我是不想杀的,何况你是我的弟弟。真的不能就此罢手吗?”
少年仰天“哈哈”一笑,回头对华衣说:“王后,你说,以我们的人数敌三哥的几百人,今天是谁生谁死呢?”说罢指指远处,对长安说:“三哥,难道你以为我的人就只在城里吗?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吗?”
华衣苦涩地笑笑,冰冷的目光染上一层惨淡愁云,再次望向长安。
死定了,我知道今天一定是死定了,不知道我是会摔死还是被穿成马蜂窝。我想对长安吼一句:“长安,我们同生共死!”可是这样凝重的对峙阶段,我吼一句是多么可笑无聊。于是我尽量平静地望向长安,对他点点头。我不知道自己点头是想向他表达什么意思,别管我?快救我?我不怕?总之我就是想让他安心一些快做决断,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长安一脸镇定,也冲我微微一颔首,然后举起右臂。看到长安的动作,城下的前排弓箭手齐齐拉满弓箭指向城上,沐阳也举起箭,指着我的头顶上方。
完了,我心里一阵发凉,我知道我的受制会害了大局,我知道自己不该奢望长安为救我而牺牲全军,我知道假如摔死我就是长安的功臣,但当真的看到长安不打算救我时,我还是感到了失望和无助,目光不由自主地哀怨起来,深深地望向长安,甚至想骂他:“混蛋,你怎么这样无情……”
长安真是狠心,一眼都不再看我。
城上的少年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局面,愣了片刻,迅速反应过来,忙下令:“砍断绳子!”
太苍被高高举起,划出一道亮闪闪的弧线。我绝望地等着那道亮光落下,却在剑落下之前听到很大的“嗖”的一声,伴着一阵风掠过头顶,我的身子毫无预兆地开始下坠。
实在是太突然了导致我脑袋里始终是清醒的,我清醒地看着飞速靠近我的脸的地面,心里飞速地想:还有时间吗?我可不可以再抬头看长安一眼?我可不可以再骂他一句?我现在是面朝哪个方向啊朝哪边抬头可以看到长安?算了来不及看他了,那我可不可以调个方向别让脑袋着地让屁股着地啊?
还没想出结果,我就落地了。我依然很清醒,于是在发现地面是柔软的以后就四处观察想发现是怎么回事,很久才终于弄清楚,原来我落在了一个人怀里。
事情是这样的,沐阳一箭射断了绳子,长安从马上飞身跃起,接住了我,然后为缓冲冲力用自己的后背着地后抱着我打了几个滚滚到了紧闭的城门脚下。
看着长安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好一会儿,我才后知后觉地大吼一声:“长安?”
长安瞪我一眼,继续龇牙咧嘴。
我却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他:“长安长安!长安!长安!嗯哼哼——”我像得了失语症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只会说“长安”。双腿还激动地乱蹬。真是的,今天险些就见不到你了呢,好险好险。
长安拍着我的后背,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俩因为避在城门正下方,纷纷落下的乱箭并未伤到我们。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我们的大队人马已经攀着绳索迅速爬上城墙,不一会儿,城门就被进去的人从里面打开了。
虽然被人从外包抄过来,我们看似无论进退都是死路一条了,可长安依然毅然决然下令进城。我骂道:“你疯了吗?进去好让人瓮中捉鳖吗?”
长安带我翻身上马,在先头小队打通的路上疾驰进城,追逐已经逃远的四王子。
我看到城中敌方人马众多,并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虽然我们的人马已经全数进来与他们巷战,攻破他们的拦截,让他们的人数优势发挥不了作用,但眼看城外包围我们的兵马顷刻间就要到了城门下了,一旦被他们封住了城门里外夹击,我们可真就是进退无路了。我急的满头大汗,瞪着长安,用纠结的神情质问他:“你疯了吗?”
长安却不理会我的焦急,目不斜视地向前疾驰,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但愿时机是对的。”
我更加疑惑了,却知道长安一定是心里有计划的。
渐渐地接近了王宫,四王子一行人已退守王宫了,他们万万想不到长安会带区区几百人轻易攻进城来。先锋部队已经在与守宫的士兵激战了,我望望身后,已经是昏天黑地一片狼藉了。
正感叹着上苍保佑,突然看到尘土飞扬中疾驰来一人一骑,走近了我才看清,来人是沐阳。
沐阳先是望我一眼,然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