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芳被点了穴道,反剪双手,委顿在一旁。她生于武林世家,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这番委屈,所以格外地憔悴。
秦杰朗声道:“在下东远镖局的秦杰,替孟老爷子带了‘龙吟’的刀谱来换女儿。请……”
“刀谱在你身上?”一个蒙面人打断他的话,问。
秦杰点头,说:“是。”
两个蒙面人立即招呼过来。他们一个使铁索,一个用弯钩,左右夹攻,出手即是杀招。
秦杰飞出两枚暗器,缓了那两人的攻势,喝问:“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做什么要赶尽杀绝?!”
“当然是因为他们知道刀谱是假的啦!”曲放忧边说边从山崖上飞跃下来,道:“‘龙吟’没有刀谱,想见它的招式,只能找我。”
孟芳闻言回头,见到曲放忧,满眼都是喜色,只是碍于脖子上架的刀,没敢放声叫喊。
一个蒙面人抽出佩剑,迎向曲放忧。夹攻秦杰的两人也加快了攻势。这时候,守着孟芳的蒙面人从怀中掏出一物,抛上天去。
秦杰见状,立即发出飞镖截挡。可惜发镖的时候被用弯钩的人寻到破绽,左肋上被划了一条三寸长的口子,飞镖受其影响,偏了半寸。
一个闪亮的烟火在空中爆开。
曲放忧眼神一寒,挥刀而出。龙吟之声响彻天际。攻向他的人不由自主地顿了一瞬。
刹那间,刀势所及之处,溪流被截,岩石崩裂。水花和碎石飞溅四散。
曲放忧出招的准头不会这么差。他在示威。持剑的人退了半步。
“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曲放忧略显顽劣的声音清楚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秦杰抓住对手的锁链,一边比拼力气,一边躲另一个敌人的弯钩,顺便抽空吆喝:“还不来帮忙?!”他凭借掌法暗器走镖多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了。
“我们停手比较好,”曲放忧说,“孟大小姐的脖子上还架着刀呢。”
秦杰闻言一怔。不止是他,四个蒙面人也都跟着愣了片刻。就在这片刻,距离曲放忧最近的一个蒙面人被当胸切为两段。鲜血喷溅出来,洒了曲放忧一身。
秦杰趁机舍了铁索,一把扣住使弯钩的人的喉咙。他不欲下杀手,但曲放忧的刀迅捷非常。秦杰得手的时候,另一个敌手的手臂已经和铁索一道被剁了下来。
挟持孟芳的蒙面人将孟芳拽住,扬声道:“别过来!”
曲放忧踏前一步,柔声问:“孟芳,这个馊主意示你爹自个儿想出来的,还是沈樱出的?”
孟芳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曲放忧又迈进一步,循循善诱般地说:“你看,这个信号放出去以后,是搬救兵还是传递消息?几个月之后,会不会满江湖的人都疯传你怀了我的孩子?”
孟芳渐渐皱紧了眉头,听到最后,忍不住喝道:“曲放忧,你无耻!”
“我无耻?”曲放忧笑着问。他脸上血迹斑驳,笑的时候,血渍随之而动,使得这个笑容多了森冷狰狞的寒意。他说:“你看他们的身手,当真能在你哥面前毫发无伤地劫走你吗?”
孟芳尚未表态。她身后的蒙面人的声音已经发颤。他说:“别、别过来!”之前,孟芳没有看清,秦杰似乎也未注意到。被曲放忧剁下一只手的人,同曲放忧之间的距离绝不止于一刀一臂,也就是说,切断他的手的,并非刀锋,而是“龙吟”带动的气流。
曲放忧停步,看着孟芳问:“你说我该不该放走他们?”
孟芳一愣,思索片刻,坚定地回答:“不。”她不管这些人受谁指使、是什么目的,但他们劫持她——单凭这一点,她便绝不饶恕。
血雨随着她的回答降下来。她身后的人已经没有了头颅。
秦杰知道事以致此,手下留情只是徒增麻烦,便捏碎掌握在手中的咽喉,再同曲放忧一起杀了最后一个劫匪。
孟芳凝眉盯着曲放忧,许久之后才问:“你干嘛还不放开我?”
曲放忧没有看她,反而自言自语般地叹息:“该留下一个的。”
秦杰给自己涂了点伤药,说:“那个信号要是招呼人的……”
“不是。”曲放忧回得镇定,“不然人已经到了。”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孟芳忍不住叫起来。她显然不准备接受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一起算计她。
曲放忧很快回答了她:“没什么意思。如果你也听说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请一定否认。我会感激你的。”
孟芳不再一味反驳。她咬着嘴唇思索前因后果,然后狠狠地说:“我要杀了沈樱。”
“大小姐,你还是乖乖的吧。”秦杰劝她。孟芳这种一生下来就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会是沈樱的对手?
孟芳斜了他一眼,不说话。
曲放忧说:“杀了她,你的侄儿就没有娘了。这事儿还是外人干的好。”
“你又想让剑自鸣帮你吧?”孟芳忽地问出这么一句话。曲放忧立即僵住了。孟芳挣了挣依旧绑着的胳膊,继续说:“慕烟跟我说过,你不见了之后,剑自鸣打听黯阁来着。那时候她就猜黯阁的日子到头了。果不其然。你欠他这么大一份情,我真没本事嫁给你!”
曲放忧僵了颇久。这之后,他一活动,秦杰就挡在了孟芳身前,显然是怕他失控。
曲放忧见状,大笑起来。“秦老哥,麻烦你送孟大小姐回去。要是路上有人打‘龙吟’的主意,只要孟大小姐咬定没有就成。”说罢,他就运起轻功,转瞬消失于林间。
☆、第 49 章
曲放忧权衡一下目的:奉夜教紫门对冥泠宫的情报应当更多,但是,以目前的情况,奉夜教的人怕是更乐意将其杀之而后快;司徒家的小当家的虽然难缠,却总会看在叶杳雨的面子上给他些便利。曲放忧于是决定去司徒家问消息,因为途中可以经过天剑盟所在的婺镇,他便顺道去听听孟家其他人都传出了怎样的谣言,以及预备怎样收场。
曲放忧到婺镇的时候,正巧赶上一个不小的集市。
略宽的街道两边是摆开了小摊点的小贩,街道窄了一半,却依旧不怎么热闹。小贩们都不叫卖,只在摊位前有人驻足的时候推荐几句。前来逛集的人并不多,也都难得地安静。这种安静几近于压抑,曲放忧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几次,然后,他看到一柄剑。
这是一柄样式极为普通的剑,剑鞘是白色的,外边覆了与护手盘同样的银色镂空的花纹,很是漂亮。剑茎上缠了暗红色的丝线,被握在一只小巧却不柔软的手中。
握着它的人穿着浅绿色的长裙,肩膀略宽,显得有些憨。曲放忧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剑自鸣的时候,这柄剑也是被一个女人拿着的。只是,那时候,这柄剑属于剑自鸣,而现在,它显然已经不再是他的东西了。握着它的女人挺着颇大的肚子,显然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
女人挑完胭脂,揉了揉腰,转身的时候看到曲放忧,难以置信般地眨了眨眼睛。
曲放忧因而确认,笑着跟她打招呼:“翠袖。”
翠袖没有笑。她瞪着曲放忧看了颇久,皱着眉头回了一句:“曲少侠。”
“你怎么……”曲放忧本想问她怎么没有跟着剑自鸣,忽而想到两年前就没在秋水居见到她,转而要问她怎么会嫁人,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失礼。几个转念的功夫,倒是翠袖又开了口:“谢岚让我带你去找她。她说自己做错了事情,必须亲手补救回来。”
曲放忧笑笑,问:“她凭什么要我跟你过去?”
“她没说。”翠袖很诚恳地告诉他。
曲放忧无奈,却也只得跟着她走。他相信谢岚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毕竟,翠袖是剑自鸣的丫鬟,即便只是曾经,谢岚也必定不愿伤她。如果遇到埋伏,曲放忧以翠袖要挟,必然可以全身而退。
翠袖走得不急,路上紧皱着眉头,一句话都不说。曲放忧觉得无聊,便逗她:“剑自鸣怎么不要你了呢?”
翠袖忽然拔剑。曲放忧没有料到她示这般反应,却因看清剑的走势没有躲闪,任剑尖停在自己面前。
翠袖眼中泪光闪动,她说:“两年前公子去雪山找你,觉得自己不会活着回来,就让季姐姐给我安排了婚事。”
曲放忧怔住。
翠袖哭着说:“公子那么喜欢你,可是,你待我家公子并不好。”
曲放忧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诧异了好一会儿,忽地反问:“他喜欢我,我就不喜欢他了吗?我待他不好,他待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