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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力已然度入他的体内。
曲放忧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能够活动了的。他意识到自己能动的时候,已经盯着剑自鸣看了许久。
剑自鸣熟睡的脸透着深刻的疲惫,被月光隐去了憔悴的颜色之后,剩下的只有无可挑剔的美丽。
曲放忧的视线在他舒展的眉间、纤长的睫毛之上徘徊,一寸一寸地下移到嘴唇。
剑自鸣的睡颜,曲放忧早已看过无数次,然而,一想到今后决计不能再见,就怎么都移不开眼。
真想碰碰他——曲放忧发现自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几乎就要亲吻到剑自鸣的嘴唇了。他慌忙撑起身体,结果用力过度,滚下了床。
唐素韵倚靠在屋外侧,门边的墙壁上。她听到屋里的动静,问了一声:“还不出来吗?”
曲放忧忽而觉得尴尬。他想起曾经,自己理所当然地一掌将她拍出门外,接着恣意玩弄剑自鸣的身体的那个时候。然后,曲放忧发现自己竟然舍不得走。他希望剑自鸣的身体像两年前那样,甚至比那时再好一点,他希望能够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点点地好起来。
可是,巩方的医术无人可及。他说剑自鸣不可能好,多活一天只不过是多受一天的罪。他,从来都不主张让剑自鸣多活一天的。
所以,曲放忧决定尽快离开,毕竟傅冰烛也是很好的,即便没有傅冰烛,陪孟芳赏花,听苏绣弹唱,甚至帮墨月研磨都是很好很好的,因为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就是快乐,绝不会掺杂一点点的无奈和心痛。
剑自鸣一直都没有醒。曲放忧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太过劳累,还是因为唐素韵的药,他只是庆幸——剑自鸣从来都没有干扰他做决定。
曲放忧走了。他走的很急,推开房门不过转瞬,他已经出了院子。这速度几乎可以称之为“逃”了。
唐素韵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出了好一会儿神。
任苍澜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叹一口气说:“好歹走了。”
唐素韵白了他一眼,问:“你希望他留下?”
“当然,”任苍澜答,“教主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你可以拦住他,为什么不做?”唐素韵问。
任苍澜打开扇子,扇了两下,说:“进了这个院子还不听你的话,岂不是找死?”
唐素韵毫不客气地收下这句恭维,道:“如果曲放忧不是看到剑自鸣就移不开眼睛,见他有麻烦就连命都顾不得地冲上去,听到他在哪儿便连自己的脚都管不住……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会想要杀了他的。”
“你说,曲放忧离开了这儿,会去做什么?”任苍澜突然问。
“当然是去哄他的新欢。”
任苍澜摇了摇扇子,说:“我猜他,一定不会急着去找什么人,而是去喝个烂醉。”
唐素韵侧着头盯着他看,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写着明明白白的疑问。
任苍澜说:“你一定不喜欢酒。喜欢酒的人都乐得糊涂。”
“糊涂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唐素韵说。
“所以,不能喝酒的人总会羡慕那些烂醉如泥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教主明知道你会放他走,还要留他,是为什么?如果明天世上没有了曲放忧这个人——我倒真想看看教主会变成什么样子。”
唐素韵生生打了个激灵。她这才想到:冥泠宫主并不一定只来找剑自鸣。这念头立即便让她没了主意。她仔细看了看任苍澜,虽然知道他绝对不会给出好的意见,仍不能不问:“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把剑自鸣弄起来?”
任苍澜满脸都是无所谓地说:“教主好不容易睡一觉,等他醒吧。”
☆、第 37 章
剑自鸣这一觉睡了很久。他醒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了。唐素韵和任苍澜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剑自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下意识地摸了摸床内侧——曲放忧曾经在的地方已经没有了温度的——他果然走了。
剑自鸣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时间不多,却也足够他做一些事情。
唐素韵一早来看他的时候,剑自鸣已经整理好床铺、打点起行囊了。她于是问:“今天就走?”剑自鸣点头。唐素韵又问:“你就不问问曲放忧什么时候走的,他去了哪里,要做什么?”剑自鸣笑笑,不无敷衍地问:“他没有和傅冰烛一道回赤霄峰?”
唐素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他:“你当真没有算计到吗?”
剑自鸣听她的语气不对,敛了笑容,说:“我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赤霄峰来的人都死干净了。曲放忧放话出来,说要杀你给傅冰烛报仇。”
剑自鸣的神色顿了一瞬,接着,他平静地点点头,就好像事情本该如此。然后,他抬高声音,叫:“沧澜,进来。”
任苍澜应声入屋。
剑自鸣问他:“紫门的人和慕容家的人,哪个更近些?”
“如果我们这就动身,肯定是找紫门的人更快,但如果就在这里等消息,慕容家的人最近。”任苍澜答。
剑自鸣点点头,说:“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先吃饭。”
任苍澜忽而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孟芳孟大小姐昨天来找过你,好像知道赤霄峰的事情。”
剑自鸣思索片刻,说:“孟芳不会知道多少。看来,我们很快就有客人了。”
果不其然。三人用完早餐不久,周正便引了人过来。
来的人是位少女。她穿着鹅黄色的裙子,蹦蹦跳跳地跟在周正身后,就像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待两人走得近了,才见那少女生了张粉嫩圆脸,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的样子。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娇俏的面容上闪烁着灵动狡黠的光。
周正向剑自鸣介绍道:“这一位,是司徒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儿,司徒慕烟。”
少女不待周正介绍剑自鸣,便咯咯咯地笑起来,说:“我认得剑自鸣教主。多谢周大侠了。”
周正谨慎地回应:“不敢当”
少女一点都不客气地坐在距离剑自鸣最近的椅子上,说:“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你就不用招待我了。”
任苍澜确信司徒慕烟与剑自鸣没有什么交情,所以无视少女天真骄纵的做派,直接将扇子横在了她与剑自鸣之间。
剑自鸣微微一笑,对司徒慕烟说了声“抱歉”,转而对任苍澜道:“即便只是看在小雨的情分上,她也不会伤我。不必大惊小怪。”
司徒慕烟与叶杳雨交好一事,早就不是秘密。
周正见任苍澜收起了折扇,知道他们不会在此处动干戈,便想要离开。
司徒慕烟立即叫住了他:“哎呀,周大侠,你要是走了,我和剑自鸣说了什么,不就得由着别人杜撰了吗?”饶是周正行走江湖多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剑自鸣有心替他解围,道:“司徒姑娘,不知你来找我为的是公事还是私事。”
“都有,”司徒慕烟说:“算是我当上司徒家的当家之后,送你和曹老爷子一份见面礼。”
有她这句话在,周正便不再想要走了。
剑自鸣没有急着问她要送的是什么礼物,只说:“上次见面的时候,司徒当家的身体还很硬朗。”
“你就不能不拐弯子说话吗?”司徒慕烟道,“我又没说爷爷病了。只不过,当年九盘龙山的事情,他们既然能合伙儿瞒我,就得明白我事后不会善罢甘休。《浅青》在沈樱那儿的事,还是我告诉赵钱儿的呢!”
“多谢司徒姑娘。”剑自鸣道。
司徒慕烟撅撅嘴巴,说:“你要谢我的还在后面呢!”
剑自鸣不再开口,微笑着等她说下去。
司徒慕烟也不卖关子,道:“曲放忧知道傅冰烛不是你杀的。”
剑自鸣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周正却禁不住开了口:“那么,外边传的都是谣言了?”
“我不知道啊,”司徒慕烟说,“天剑盟和赤霄峰的人住在一家客栈。孟芳说,他们拿了《浅青》回去的时候,就觉得客栈里有血腥味儿。可是,天剑盟的处境不怎么样,孟归云也没有精力多管闲事,就没多理会。到了半夜,他们听到有人在赤霄峰包下的客房里大叫‘剑自鸣’——孟芳确定那是曲放忧的声音。接着有人破窗而出。孟归云出去追了一阵子,却什么都没见到。”
周正无法从司徒慕烟陈述的事实中得出她所说的结论。他提醒她道:“剑自鸣没有参加第二天的武林大会。”
唐素韵听到此处,捺不住插了嘴:“当时曲放忧就在这里陪剑大教主睡觉。”
剑自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