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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八,奉夜教一行三人抵达快刀门。周正端着一张笑脸接应。快刀门已经入住了各路人马,为免冲突,他将三人引入一个偏远僻静的别院。接下来的一整天,除了按时来送饭菜的下人,再见不到其他人。任苍澜打趣说:“若不是我里里外外地翻了好几次,真要以为咱们被软禁了。”
季悠潋捏着紫门送来的讯息,笑道:“真是软禁了才好。叶杳雨和柳驿尘正往这边来呢。”
剑自鸣轻叹一口气,问:“当真没有可疑的人?”
自从那场大病之后,剑自鸣已将奉夜教内务尽数交与季悠潋。季悠潋为了让他省些心思,便只拣他可能有兴趣的告诉他。这两年来,剑自鸣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武功高强行事奇特的外族人。连这次出行,他都考虑了将要与那些人对峙的情况。季悠潋于是回答:“我也觉得他们会在武林大会搅和一下,可是,这两年多都没有半点风声,他们会不会已经不打算来了?”
“不会。”回答她的是任苍澜,“冥泠的宫主是个疯子。”
剑自鸣没想到任苍澜会说出这样的话,目光略带询问。任苍澜解释:“当年,前教主和夫人吵架的时候,夫人气恼了曾说:若不是为了躲一个疯子,断不会嫁给他。却没料到教主是另一种疯子。”
“照你说,动了感情的人,岂不都成了疯子?”剑自鸣问。季悠潋不再说话。任苍澜叹一口气,说:“你觉得呢?曲放忧在赤霄,唐素韵行踪不明。巩老爷子都说你疯得太厉害,连命都不想要了。”
剑自鸣笑了一下,说:“既然如此,我先休息一下。”说着,他便从怀里摸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随手将之刺入自己的睡穴。一路上,剑自鸣只能通过这个方法睡觉。季悠潋和任苍澜只得由着他。
任苍澜问:“让他睡上一整天?”季悠潋点头。
武林大会召开当日,季悠潋将银针从剑自鸣的睡穴取出来,然后送上一小碗药粥。剑自鸣喝过粥,简单梳洗过,就奔赴会场了。
曹一彬将武林大会定在快刀门的聚义厅。厅堂颇大。大门敞开后,直冲着三面坐席。
剑自鸣作为武林大会的发起人之一,被安排在主席上。他戴银发冠,穿着纯白的深衣,外边披黑色长衫,掩了身形,便不在给人病弱之感,只余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之态。
剑自鸣左右两侧,坐着季悠潋和任苍澜。季悠潋穿了暗红色的长裙,外罩金色轻纱。任苍澜穿浅青色的丝绸长衫。两个人都作奉夜教内正式集会的打扮。是以,进入大厅的人,每每看到他们,总会驻足片刻。一来是惊叹剑自鸣与季悠潋的美貌,二来是猜测任苍澜的来历。
剑自鸣轻声问任苍澜:“苍澜,你说任叔叔会不会跳出来,指责你我激进。”
“历届蓝门主在位时均不可下阴山,你这个例,破得有点过。”任苍澜答,“不过,我爹既然出了阴山,就不会再管奉夜教的事情。若他真的冒出来,我就把门主的位子还他。”
季悠潋听到此处,忍不住笑了,说:“有你这句话,他就是来了,也不敢露头。”
“也不尽然……”剑自鸣说着,转头去看季悠潋。视线无意间扫过大开的门,以及鱼贯而入的人群,锁住了某个身影,便再也动不了了。
门外,是赤霄门的人。他们穿着暗红色的衣裳,衣襟上绣着火焰般的的黑云。
赤霄门门主傅冰烛正被周正引入门内。他一边同周正客套,一边频频笑着回应身边的人。全然不是江湖传言中傲然不羁、冷若冰霜的做派。
他身边的男人,穿了一身极不起眼的天青色长衫,依然没有带刀。他正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讲小段子逗傅冰烛笑,明朗的眉宇间俱是宠溺。
这时候,聚义厅里的坐席已满了大半,各门派的人都在说话,有打探动向的,套近乎的,聊天的,无所事事甚至找事的。这些声音足以盖过曲放忧同傅冰烛的对话。可是,剑自鸣看得清曲放忧的唇形。曲放忧在说:冰烛,你再这样笑下去,可就输定了。
剑自鸣感觉得到季悠潋的视线。他知道她的脸上一定满是担忧。他觉得自己不该再让她费心思,却怎么都移不开目光——曲放忧在别人身边的时候,竟然是这样子的。
曲放忧刚好讲完了一段,喘气的功夫里,不经意地抬头扫一眼先到的江湖人士,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剑自鸣。
他们隔着有三丈远,中间人头攒动,但就从视线相交的这一刻起,周遭的一切尽皆远去。
傅冰烛发现了曲放忧的异常。他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剑自鸣。傅冰烛不认识剑自鸣,可是,放眼江湖,这样好看的男人怕也只有剑自鸣了。然后,他注意到紧盯着剑自鸣的季悠潋。他觉得,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在这种场合,这样紧张地盯着一个只喜欢男人的男人,已经算是失态了。是以,他不敢再看曲放忧,他怕自己像她一样失态。
这时候,曲放忧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他发现剑自鸣的脸色并不很糟,人却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瘦……
不过是一吸一呼的功夫,剑自鸣便觉得眼前略一模糊,紧接着视野一花,面前已是曲放忧皱紧了的眉头。
曲放忧正躬□,抬起右手,屈了食指,用指节轻轻抹过剑自鸣的脸颊。
直到看到曲放忧指节上的水迹,剑自鸣才蓦然惊觉——自己哭了。而曲放忧,直愣愣地看着那点水痕,一脸的疼痛、诧异,茫然无措。
门外忽地传来细密琐碎的利器破空之声。难以计数的绣花针密密麻麻地疾射进来。
曲放忧立时惊觉,叫了一声“冰烛!”,冲回来处。
剑自鸣眼前蓦地一空。
☆、第 31 章
剑自鸣眼前蓦地一空。
厅堂内站得靠外的人早已中招,只是细针飞得太快。中招者尚不及反应便已倒地。然而,在他们倒地之前,飞针已笼罩了整个聚义厅。
主座的位置最为靠里,因而射到这里的只有飞得较高的针。即便如此,也是极难招架的。
剑自鸣看着曲放忧用银刀划开针雨,冲向傅冰烛,一时间竟然忘了躲。
季悠潋已然拨开了射到自己身前的细针。从针上所带的力度判断,发出这一把暗器的人,内力修为登峰造极。她见剑自鸣一动不动,再欲替他拨开细针已然不及。她于是运功发力,整个身子横飞起来,右肩坎坎截住了射向剑自鸣的三枚飞针。
不过眨眼的功夫,飞针已歇。射入人体的尽数穿透而出,射到桌椅、墙壁的则整枚没入。
聚义厅里的人,已有一成毙命。毫发无伤者寥寥无几。各个帮派都忙着查看自家的伤亡。谩骂、痛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傅冰烛只被射中了左臂。暗器穿透他的胳膊后没入人群,早已无迹可寻。被它射穿的部位已经变成了黑色。
曲放忧一边封住他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一边回头望剑自鸣。
季悠潋横卧在剑自鸣怀里。她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剑自鸣已然回神。他抱着季悠潋的身体后移数寸,卸去些许力道。紧接着,剑自鸣运指如飞,苍白修长的十指在季悠潋的头颈、右胸、右臂的穴道之上,留下一片残影。他将内力注入她的体内,封住穴道的同时逼迫血液逆行。最后,剑自鸣拉开季悠潋的衣服,使她的右肩□出来。紧接着,在她的右肩胛骨后拍了一掌。三枚细针即刻倒飞而出,黑色的血液冲射出来,片刻即转为暗红色。
待季悠潋伤口中冲出的血液转为鲜红,剑自鸣卸了内力,收手。
整个聚义厅里,每一个人都紧盯着剑自鸣的手。他们已经知道针上喂了毒,一时半刻找不到解药。而剑自鸣,为他们演绎了不需要用到解药的解毒之法。只不过,他们没有抓住剑自鸣把握到的时机,也没有剑自鸣那样的身手。
任苍澜从腰间抽出折扇,旁若无人地打开,故弄玄虚地扇了扇。
曲放忧已来到剑自鸣面前,对他说:“帮帮冰烛。”
剑自鸣深不见底的眸子有片刻失神。紧接着,他皱了眉,眼中多了排斥厌恶,以及少许憎恨。
曲放忧没来由地心虚。他瞄了一眼仍横在他们之间的季悠潋,见对方正毫不客气地瞪着自己,突然词穷。他发现,自己再一次妒忌了。他嫉妒这个女人比他更早地认识剑自鸣,妒忌她被剑自鸣喜爱,妒忌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心甘情愿地为剑自鸣做任何事。
剑自鸣沉下了脸。曲放忧看着他握住季悠潋腰侧的剑,听他柔声说“借‘奉夜’一用”,然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