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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红找到曲放忧的时候,曲放忧还没有离开阴山。确切一点说,曲放忧正在阴山一带小有名气的一家小酒坊喝酒。倚红只见他独自坐在酒坊后院的一堆酒坛上,单手抓了一个酒坛,几乎要将坛底翻过来,小口小口地抿坛中剩余的那一点点酒。
倚红觉得怪异,却不想深究,只把解药抛了过去。曲放忧伸手接了,问:“这是什么?”
“我给你下了‘引蝶’,三个月内你会全身溃烂而死。这是解药。”
曲放忧把药丸举起来,对着太阳看了看,说:“你好像很不喜欢我啊。如果这个才是毒药,我怎么办呢?”
倚红这才想到:让他自己把解药吃下去比给他下毒还困难,早知如此,还不如偷偷地解了算了。忽而听到曲放忧说:“十两银子。”
“嗯?”
见倚红没有反应过来,曲放忧又重复道:“十两银子。你给我十两银子,我就把它吃下去。如何?”
你的命只值十两银子?——倚红几乎要脱口而出,所幸忍住了,扔了一张十两的银票给他。
曲放忧接过银票,吞下药丸,从酒坛上跳下来,说:“多谢!只要还了酒钱,下次就还可以过来喝酒了。”说罢便要进到屋里去还钱。倚红叫住他,问:“你不想知道原因?”
曲放忧回头一笑:“你说,我洗耳恭听。”
“公子要亲自对付你。”倚红说。
“还有呢?”
倚红愣了片刻,才明白曲放忧并不知道剑自鸣的行事,于是说:“过不多久,公子就会是奉夜教的教主。到时候,曲少侠就要多小心了。”
“我小心就有用?”曲放忧问,“看姑娘用毒的技巧习惯,应该是出自唐家,而且不会在江湖上没有名头。对得上号的也只有唐家的素韵小姐。连你这等人才都甘愿在他身边当个丫鬟,他要算计我,我怕也只有死了才躲得过。”曲放忧句句说到了实处,但是他说话时的态度非常自然,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完全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只不过随口说说又恰巧说准了而已。
倚红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只鸽子。
倚红在剑自鸣身边呆得够久,几乎认得剑自鸣养的每一只信鸽。这只鸽子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曲放忧也对鸽子产生了兴趣,一瞬不瞬地看它停在倚红面前。
倚红犹豫了片刻才打开信筒,取出信,只看了一眼便把它递给了曲放忧。
信上的蝇头小字清丽隽秀,显然出自女子之手:叶杳雨同柳驿尘现于潍州。
曲放忧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继而问倚红:“写这字的美女现在在哪里?”
倚红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猜透,便如实相告:“鑫都,炎。”
“多谢。”曲放忧说,“我要去炎拜会美人。如果剑自鸣现在就要找我麻烦,烦劳姑娘告诉他——别找错了地方。”
倚红不觉要提醒他:“叶杳雨在东南,炎在正北。”
“我知道。小师妹有了消息便没事儿了。既然你家公子要对付我,我躲不过不如多寻点乐子。”曲放忧说完,不待倚红反应就进屋付了酒钱,接着就如他所说的,往西北行去。
倚红回去以后,在剑自鸣的居所见到了洪叔。洪叔姓洪名叔,是奉夜教绿门的门主,也是剑自鸣幼时的护卫。剑自鸣在他面前从不逞强,这次也是,因为还没有恢复元气,便没下床,只靠着床头同他说话。
倚红回去的时候,恰听到洪叔讲:“……教主特别交待过,即便他被你所杀,也要我拥立你为下任教主。所以,你要毁奉夜教我都不作声,现下要执掌奉夜教,振兴教派,我高兴还来不及,当然会帮忙。”
奉夜教内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门,其中,赤负责执行教令,橙掌财务,黄管理人事,绿主管传授武功以及守卫,青主对外交际,蓝主持典礼祭祀,紫专门搜集情报。对外的时候,因事务关联较为密切,赤与紫,橙与黄,被外界称为“赤紫”、“橙黄”。
倚红知道赤门门主季悠潋是剑自鸣儿时的玩伴,二人曾有婚约,退婚之后仍未失了和气;青门的门主臧青弦爱慕剑自鸣已久,隔三差五便要找机会来,对剑自鸣惟命是从。这两个人加上洪叔,奉夜教里便有近半数的门主会拥立剑自鸣。可是,剑自鸣并不喜欢奉夜教,想要作教主也是近几个月的事情。
果然,洪叔问他:“你得说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个教主。不然,就算我答应了,悠涟那个小妮子没有意见,臧青弦那里也得有个说法。”
“洪叔见过叶姨么?”剑自鸣说的叶姨,便是叶杳雨的母亲叶飘影。洪叔点头。剑自鸣又问:“洪叔也见过小雨了?”
洪叔再次点头。剑自鸣于是说:“我喜欢她。她干脆明快,只是不够稳重。如果没有足够的声势地位,怕护她不住。还有,我爹对不住叶姨,我也不想再亏欠她些什么。”
洪叔沉默片刻,忽然问:“就因为这个,她师兄这样对你,你也不计较?”倚红心头蓦地一紧。剑自鸣却答得从容:“我只确定自己不喜欢女人,一直想找个男人试试。曲放忧是个好对象。”
洪叔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感到意外,只是提醒道:“季悠潋那边也就罢了,你也准备这样告诉臧青弦吗?”
剑自鸣皱眉。
洪叔不待他问就说:“没错。你叫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阴山。估计现在已经得了信儿。”
剑自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洪叔也从中察觉到了异常。剑自鸣身边总是不太平,因而不能少了人照料。只是……有谁能逃过他的耳朵和眼睛,进到这里来呢?
“别躲在外边听了,进来吧。”剑自鸣略微加大了声音,说。洪叔还觉得奇怪:他已经察觉到倚红在外边,可是她不是需要他戒备的人。
几乎是同时,倚红听到了近在耳边的呼吸声。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喷在自己的耳朵上。
紧接着,有人越过她推开了房门,直走到剑自鸣床前。那人穿了淡青色的长衫,明明是极简单朴实的样式,却硬是被他修长匀称的身形撑出几分风流。
洪叔见到那个人,蓦地放松了警戒,向他问候道:“你小子的功夫又长进了,连我都没听出来你在外边!”
“洪叔过奖。”那人对他微微鞠躬,脸上没有半分得色。紧接着,他在剑自鸣床边跪下,叩首道:“属下臧青弦,恳请教主准属下追杀曲放忧!”
“起来。”剑自鸣说。臧青弦连头都没有抬。剑自鸣叹了口气,道:“青弦,你说,如果我不愿意,这天底下有几个人勉强得了我?”
“……”臧青弦犹豫颇久,方吐出一个名字:“叶杳雨。”
“她是我妹妹。我只有这一个妹妹。而且,她从来没有要我为她做什么事。”剑自鸣的声音已经有些不悦。臧青弦仍旧跪在地上,覆在地上的双手攥成拳。因为攥得太紧,手背上的筋脉和血管都已隆起。他将头埋得极低,发檐因而遮住了大半个脸。剑自鸣不知道他英俊的面孔上是否也有青筋暴起,只得再说:“明明是我点了迷药惑他,你不该替他讨公道么?”
臧青弦震惊,抬头。颇耐看的脸上写着诧异和不甘。
剑自鸣波澜不惊,只说:“若是需要你做的事情,我决不会客气。所以,现在你回青门老实呆着吧。”
臧青弦再次叩首:“请教主允属下在此侍候。”
“臧青弦,如果奉夜教门主的职责就是伺候教主的话,这教派不要也罢!”剑自鸣的语气已然不善,“现在马上回去。早则半年,晚也不过两年的时间,你要搞定蓝门主任苍澜。另外注意江湖上的动静,别待我一继位,他们就一齐蹦出来找麻烦!”
臧青弦定定地看了剑自鸣片刻,领命离去。
直到确定他出了秋水居,洪叔才大笑出声:“还是你小子厉害!哈哈哈……臧青弦那个鬼灵精的人,也只肯在你面前这样老实。”
剑自鸣适才的恼怒全是伪装。他已听出洪叔的弦外之音,说:“我要喜欢什么人,绝不会在乎他乐不乐意、方不方便。还有,苍澜一直很喜欢他。如若不然,七年前我就杀了他,这青门的门主也由不得他来做。”
七年前,臧青弦秘密叛教。剑自鸣以“月影”的身份追杀臧青弦,臧青弦得知他的身份后,即刻宣誓效忠。三年后,臧青弦当上了青的门主,也成了剑自鸣的心腹。这众所周知的事实其实还涉及了两个人:一个是收集了臧青弦叛教的情报,赶在所有人知晓前告诉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