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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天让我碰上这坏女人,非把她千刀万剐不可!”
苓苓姑娘似乎感动万分,幽幽说道:
“江哥哥,你真好……”
她话音一落,突然脸色一变道:
“咦!难道外面又有人来么?”
江雨舟探首向外一望,果见左前方峭壁顶端,一线黑影电射而下。要知道这座巨大的房子,四周俱是高插天云霄的青山,只有临河一面较为开阔,但由岸边至水面约略也有十丈左右,在这种隐秘的所在,此人为何而来?
他沉思未毕,那条人影已至房前附近,江雨舟一方面惊骇苓苓姑娘听觉之聪,另一方面尺度此人身法之快,当下轻唤一声:
“姑娘在此稍待,让我出去看看!”
话音一落,疾如射星一般,由房中一闪而出。
他身形未稳,突闻那人哈哈怪笑道:
“老鬼,你想不到我会找到此地吧?”
江雨舟一听他话如枭叫,已觉心中惹厌,及至把此人面容看清,更差点把刚刚吃下的山果呕了出来。
原来此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那一缕白中带黄的头发,用一条大红丝线缠着,鸡皮老脸上涂满了脂粉,就像掉在粉缸里的猴子屁股,塌鼻掀唇,再加上残缺不全的黄板牙……
江雨舟看在眼里,怒在心头,由鼻孔中重重地冷哼一声:
“老婆子,你骂谁是老鬼?”
那老妇猛一抬头,只见江雨舟怒目相向,脸上两道血痕,似乎要冒出火来,不禁心头一惊。但及至看清江雨舟年龄之后,顿时宽心大放,怪眼一翻,哈哈怪笑道:
“丑鬼,难道这三本谷中,此时只有你一人么?”
江雨舟直至此时,才知此处叫做三本谷,当下冷笑一声道:“你问这么多作甚?”
老婆子牛眼连眨,怪笑一声道:“丑鬼,快去通报你师父,就说老江花婆子找他算帐来了!”
江雨舟神情一愕:
“谁是我师父?”
“你这丑鬼不是醉乡老顽童的徒弟?”
“醉乡老顽童?”江雨舟微微一愕,立即将错就错道:
“不错,你打算如何?”
他如此说法,旨在探听醉乡老顽童与这自称江花婆子的老妇,究竟有何恩怨,果然,他话音一落,江花婆子立即扬声怪笑道:
“你去告诉那老杀才,叫他把当年偷走的女娃儿还我,不然我就……”
江雨舟不等她说完,立即插口喝道:
“你说的可是九州阎罗的女儿?”
“是啊,她在哪里?”
“你先告诉我,你要女娃儿作甚?”。
“哼,我当年想用那鬼丫头换取八魄金粟,不料九州阎罗偏说为了武林大劫,情愿不要自己的女儿!”
江雨舟沉声一笑道:
“公而忘私,九州阎罗倒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江花婆子凶眼一瞪:
“假如真是如此,倒也罢了,不想多年之后,九州阎罗知道那鬼丫头已被醉乡老鬼由我手中劫走,竟而重现江湖,把那粒八魄金粟白白拱手送人;我老婆子若不找回那丫头将她千刀万剐,怎消我心头这一怨气!”
江雨舟听得怒发直立,沉声冷笑道:
“江花恶妇,你可知道那女娃娃这多年来心中想的什么?”
江花婆子性格暴躁无比,闻言怪笑一声:
“该死的刃鬼,你倒说来让我听听看!”
“哼,我想那女娃娃这多年来,恨不得食汝之肉,寝汝之皮!”
江花婆子听得七窍生烟,狂吼一声,十指箕张,如同鸟爪一般,想向江雨舟肩间抓来。
江雨舟的用腕一抖,原地不动地攻了出去。顿时掌影飘飘,罩向江花婆子脑后要穴。
江花婆子怎识他这凤笛绝艺,见状心下一寒,慌忙撤掌抽身,闪电般向后连退三步,满面俱是惊诧之色。
江雨舟望着也冷笑连连,然后转过脸来,出声高唤道:
“苓苓,你听到来人是谁了么?”
屋中轻应一声,苓苓姑娘像是一朵轻云,飞快地飘了出来,跚跚地来到江雨舟身边,满面沉吟道:
“江哥哥,听这声音好像就是当年抢走我的那坏女人,只是我现在无法看见,不敢断定是不是她。”
江雨舟闻言,忙道:
“你记不得那女人的长像呢?”
苓苓微微摇头道:
“我当时年纪太轻记不得了。”到此一顿,忽道:
“啊,我记起来了,那女人眉心之间,有一粒豆大红痣。”
江雨舟闻言向江花婆子略一注视,果见她眉中有一粒若隐若现的红痣,顿时哈哈大笑道:
“苓苓,你报仇的时候到了,这女人就是当年害你之人,你稍待一会儿,让我……”
江花婆子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泼妇,虽被江雨舟一招震住,但却并不真正怕他,及闻江雨舟把她看成待宰羔羊之后,顿时狂笑如雷道:
“无知小狗,不说是你,就是你师父亲临,又能把我怎样,你领死吧!”
话音一落,快如射星般欺进身来,双掌一场,分向两人推出一股
炽烈的火风。
江雨舟见状身形一闪,向前陡进七尺,也把两掌一扬,分向来势迎去。
江花婆子走的是阳刚路子,而江雨舟因为身受八魄金粟的影响,掌风推出,显得阴寒刺骨,这两股相反的力量一触,顿时激起一股排山倒海股的涡流。
江雨舟虽然巧服八魄金粟,但在内力方面,依然较江花婆子稍逊一着,江花婆子不过身形一晃,江雨舟却已情不自禁地猛退一步。
江花婆子哈哈大笑道:
“怪不得你这小鬼出言无状,原来真还有点儿实学呢!好,愈是功力深厚之人,心肝愈是可口,我老婆子今天又可大嚼一顿了!”
话声刚歇,攻势业已发动,但闻风吼雷鸣,指顾间连攻九招。
这九招全都凌厉无俦,怪异绝伦,江雨舟一着失机,顿时被逼得只有还手之力,及至第九招攻到,江雨舟似乎已经无法拆解,江花婆子眼看掌力落实,就可把对方心脉震断,不禁得意万分,哈哈笑道:
“小鬼,今天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怨我心狠!”
苓苓姑娘眼虽不灵,听力却异常灵敏,耳闻江花婆子话音一落,场中顿时爆出一声惨号。
她久处绝谷,罕与外人接触,今天与江雨舟虽然相识不久,但无形之中,已把他看成惟一亲人,请想她耳闻这声惨号,怎能不骇然动心?只听她娇呼一声:
“江哥哥!”
身形一晃,就向场中扑去。
江雨舟真被江花婆子击毙了么?没有,原来他久经战阵,经验已渐丰富,知道江花婆子武功甚高,若要力取,实非三五十招之事,是以才故示不敌,以骄其志,就在江花婆子得意忘形之际,猝展般若凤笛的奇招,使江花婆子避无可避一击而中。
江雨舟此时一见苓苓那种伤心愁急之状,不由大受感到,连忙阻止道:
“苓妹莫急,小兄并未伤着!”
苓苓闻声止步,面色愕然数变,终于娇呼一声,如同飞燕投怀一般,直向江雨舟扑去。
江雨舟一腔冷却的热血,在这姑娘崇高的真情感动下,也不禁激动万分。
一场风雨过后,三本谷中又恢复了平静,江雨舟懊悔一时过于疏忽,没有叫江花婆子说出能使苓苓双目复明的解药。
三天后,他们启程了,苓苓自说不会武功,但步履快捷,并不在江雨舟之下,尤其是以耳代目,除去十分险峻的山路外,几乎用不到江雨舟照顾。
江雨舟看在眼中,心头诧异不已,但他却知道苓苓绝对不会骗他。
这一日傍晚时分,二人已将行出绵延山区,突然,山脚下闪出一条人影,这人青袍素履,老态龙钟,背后插着一根钓杆。
江雨舟一见此人,顿时神情大愕,脸色连变,终于脱口高呼道:
“叔叔!”
江雨舟这声叔叔出口,那老人蓦的神情一愕,飞快地抬起头来。
你说这老人是谁?他正是隐迹韦家祠堂的老头,也就是遁迹江湖的松花钓叟江心月。
迎着落日余辉,他瞧不不清江雨舟的面目,但江雨舟的声音他岂能分辨不出?只听一声颤呼:
“舟儿!”
身形一长,飞快地向江雨舟扑来。
谁知他身形刚动,突闻四处冷笑暴起人影连晃,顿时把扑来的身形截住。
松花钓叟江心月隐居韦家祠堂敛刃藏锋,就连江雨舟也不知这位叔叔是武林高手,是以他一见此状,顿时心下大骇,当下把苓姑娘藏在一堆巨石之后,如同流星般飞入场中。
松花钓叟江心身对这位侄儿日来所遇,虽然略有所闻,但却并不
深信,及看到江雨舟来势奇速,也不禁心头大愕,情不自禁圆睁双目向江雨舟脸上瞧去。
首先入目的是脸上那两道血痕,松花钓叟只觉一阵心痛,止不住老泪频抛,哽咽说道:
“舟儿,叔叔实在对不起你